燕双飞单手搁开苑秋荷的攻势,另一只手照用仙鹤神剑的剑气劈砍正在施功中的宴风尘,晏风尘不得已飞身躲闪,此时燕双飞已将被晏风尘控制的荷妹缚住,从虚空中稳稳地落下来,与此同时他轻轻环臂,在他臂弯中的秋荷已被点中膻中穴,动弹不得。在他看来,刚才荷妹不是在向他疯狂索命,而是在陪着自己进行刀尖上的热舞而已,而且他(她)们的舞姿都很优雅,就连落地时都是那样优美无暇。
“荷妹,好好休息,看我手刃奸贼!”燕双飞一拍苑秋荷的润肩,含笑道。
燕双飞挺剑飞身直取晏风尘,那晏风尘先时暗运《知我心经》于沧海身上,又两番施功于步如总管和苑秋荷,功力消耗过大,此时竭力再敌燕双飞,又岂有胜算。且看燕双飞掌中剑神舞豪挥之际,寒光淡荡,白虹飞渡之时,晏风尘已在燕双飞那潇洒的攻势下伤痕累累。
啪!燕双飞的一掌已结结实实地打在宴风尘的胸口,他面色惨白,一口淤血自口中吐出,晏风尘被打得连连倒退,他看了看燕双飞,没有再前来受罚,而是默默地一阵苦笑,那笑声中满是不忿与不情愿,他一指燕双飞道:“想不到我两年来的苦心经营,竟毁于一旦,竟毁在你和步如这匹夫手中。”
“不,我还没有输,我的儿子宴朗还在,我要让他联合虫蛇瓮的白头瓮主,卷土重来!”
“哈……”燕双飞一声爽笑,道:“宴堂主的爱子早在虫蛇瓮的毒物下殉命了,至于华江天他却被自己喂养的‘噬仙魔蛛’毒死了,他二人早在阎罗殿等着你如何教他们暗害阎罗王呢?”
晏风尘闻言目瞪口呆,口中一直念叨:“怎会如此,郎儿怎会死呢?”燕双飞怀中抱剑,道:“如果你有命在多活几日,且看吾弟竺节挟卖粮满载而归,恐怕你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至于黑鬼和冰姬二人都已改邪归正,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你失望的!”
“不——不可能。”晏风尘听罢燕双飞一席话,放生狂吼,他的表情亦颠亦怒,亦痴亦喜,时哭时笑,叫人捉摸不透,燕双飞冷冷道:“你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晏风尘不住地叨念着这句话,疯狂地朝密室外冲去,此种状态又何异于被施了《知我心经》的人,神智错乱,不能自抑。
一路狂奔,晏风尘冲至密室外,映入眼帘的一切更是让他惊呆了,一向人迹罕至的红芸阁禁地,此刻又挤满了不速之客——雕无界率领旭日山庄的倾城人马已攻陷了云雾堂,晏风尘再一次用痴痴的目光凝视着站在眼前的旭日山庄人马,他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虽然云雾堂今时戒备森严,但没有晏风尘和步如总管的指挥,没有宴朗、冯迎、不净一干得力人士的带领,堂中弟子可谓群贼无首,焉能抵御雕无界正义之师,燕双飞与苑秋荷方离去,旭日山庄大队人马已经赶到,雕无界便抛下碧海仙城,横扫问柳街,又马不停蹄狂袭云雾堂,亦图竟快揪出晏风尘,结束仙城上龙女与沧海的仙神之斗。
雕无界喝道:“晏风尘,一切都结束了,你的死期到了!”
都结束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晏风尘已近疯狂地目视着面前的旭日山庄人马,又回看了一眼刚从密室中 走出的燕双飞、苑秋荷、步如。他的意识清醒地告诉自己,今朝功亏一篑,彻底地失败了,败在了至近的步如总管手上,他一直都知晓步如的小动作,他却从未怀疑过他的忠诚,从未想过步如会戳穿自己。他真的失败了,败在那智勇双全,但却与他毫不相干的燕双飞手上,败在自己的老对手雕无界手上。
晏风尘还心有不甘,他企图再施《知我心经》,以控制天剑沧海,唤他回来为自己解围,可惜《知我心经》已经无力再施了,在被燕双飞破坏掉他运功行程时,他的功力已经虚减了。他全身心地把精力投入到对沧海的控制中,一经打扰便前功尽弃,更使他的神志与功力都濒临崩溃的边缘,没有走火入魔,留下这半条命已是万幸,何况密室中的一番较量,他已是穷途末路,苟延残喘了。
“哈……哈……”晏风尘站在红芸个的废墟中仰天长啸,想不到自己那样周密的计划,耗费那样多的苦心,换来的就是今天的一无所有,四面楚歌,沦落成孤家寡人。自己的儿子,手下人不净、马公、牛婆、冯迎、刘伶酒仙,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他们都已经走了吗?而今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那个自己最信得过的步如总管,可恰恰就是他出卖了自己。
有生以来不尽的狂奔,好不间歇地追寻,到头来却是自己的自私与贪婪匆匆地将前路断送,让自己走进了荒芜的坟场中,连自己儿子的性命,想来也是自己亲手断送的,天理昭昭,今日终将自家审判。
晏风尘冷冷地吟啸,不停地将身后退,直跌入红芸阁的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红芸阁上响起了阵阵欢呼声,那欢呼声将步如的沉默淹没,燕双飞向步如总管无声地拱手致敬,没有再多言一语。此刻应该给他一个好好静默的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何况是云雾堂的总管。
安顿好云雾堂的一切,雕无界和燕双飞复匆匆赶回碧海仙城,准备拜谒沧海二人。红芸阁上,只步如总管一个人静静地立在夕阳中,孤影斜映在那曾经令人意乱神迷的废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