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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苏菲

晚上11点,一个洋妞从外国语学院的后门,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

洋妞名叫苏菲,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女人。她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的镜片有点厚,显然近视比较严重。她手肘夹着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上身一件纯黑色,宽大的针织衫,下身是一件退了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很旧,不过洗的很干净。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这一身行头让她看起来有三十出头,其实她才23岁。

她虽然是一张肉嘟嘟的脸,但五官还是很端正的,一般胖女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她是个例外。学校里很多学生,特别喜欢她。

经过荷花巷时,站街的小姐们一致行注目礼。十分羡慕那把牛仔裤塞的满满的大桃子。

‘过桥米线’招牌下的长腿靓仔,盯着她那扭动的大桃子心潮澎湃,对着苏菲热情的吹口哨。

苏菲瞟了一眼长腿靓仔,害羞的她,加快了步伐。

走出荷花巷来到五一路,看了看左边的沙县小吃,又看了看右边的江西一绝。一时拿不定主意吃什么好。

远处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正在与陌生的路人搭话,看上去像是在寻求帮我。路人都很冷漠,没人搭理她。

苏菲面带微笑迎了上去,对着满脸黝黑的老妇人,用正宗的卷舌普通话说“你好。”

老妇人一见是老外,立马变得有些拘束。尴尬的微笑着点点头。

苏菲又蹲下来,对着小女孩说“你好”

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像猫咪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快速眨动着,怯懦的躲在老妇人大腿后面。

苏菲站起身“需要帮助吗?”

“我们……”老妇人欲言又止“……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

“哈哈···”苏菲大笑,浑厚的嗓音透着几分男人味。她用毛绒绒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小女孩至少一个星期都没洗的油头“小天使,你想吃什么?沙县小吃,还是江西一绝”

小女孩歪着头,只笑,不说话。

三人来到江西一绝,服务生端来三碗白米饭,刚放上桌,饿急了的小女孩就用她铅笔一样细的小手指,像章鱼触须一样蠕动,去抓米饭往嘴里送。

嘴里的还在咀嚼,小手又去抓,一旁的老妇人打了一下她的手腕,轻声说“别急啊,等菜来了再吃”

小女孩盯着面前那碗冒着白烟的米饭,两个手握成小拳头,不停的在小腹上来回蹭,咬牙切齿的她,脸上有些许愤怒。

飘着香气,热腾的菜没多久就来了,小女孩一颗青菜也不吃,她只吃肉,特别喜欢吃油腻腻的大肥肉,两个嘴角全是反着光的猪油。

苏菲装第二碗饭时,小女孩已经坐在板凳上不停的打嗝,她眼神迷离,手依然拿着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往嘴里送饭,有两颗米粒都喂进了鼻孔里。

心善的苏菲,没见过这种场景,眼眶里泛起了泪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样吃饭不会涨肚子吗?”苏菲看着她担忧的问。

“没事,不用管她。别看她小,肚子特能装。今天她算斯文的了,以她平日的饭量,还能吃一大碗”

结完账走出门,小女孩连续打了三个嗝后,才稳定了气息,细声细气的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老妇人把目光停留在苏菲的脸上久久未移,似乎想永远记住这张脸“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的遭遇也不方便透露,不过我记住你了,如果还有缘再见的话,你的恩情,我将千倍奉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见,祝你们好运。”苏菲挥挥手,对自己所用的成语很是得意。满是笑意的转身,朝学校教师宿舍走去。

走出‘江西一绝’不过百米,苏菲突感觉头晕眼花,她扶着电线杆,取下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揉着模糊的眼睛。

正前方,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二人是蛇向天的两个儿子,一个扎着小辫子的蛇文,一个光头蛇武。

两兄弟遗传了他爹习武的习惯,两人都是大个子,肌肉壮实,当然两人颜值相对于他爹,还是有很多的提升的。

他两快步来到苏菲身旁,一左一右搀扶着双腿发软苏菲。

“你们好”苏菲勉强挤出笑容,她的话音刚落,蛇文、蛇武两兄弟的咸猪手就开始乱莫。

苏菲哭丧着脸想推开他们,但手却用不上力,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苏菲躺在一张满是酸臭味的木床上,薄薄的被子盖着她的下半身。

惊恐万分的她忘记了口干舌燥,忙做起身环顾四周,四周杂乱无章,有装着的衣服纸箱,有干农活还粘着黄土的锄头,有瘸了腿的西式梳妆台,梳妆台的下面还有一个严重缺气扁了的足球。墙上有卷了角的明星海报苏菲认识,那是玛丽莲梦露被吹裙子的那张。

通过梳妆台那已经破损的镜子,她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布满了浅色的吻痕。

她摸着脖子上的吻痕,脑子翁的一下,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耳鸣声。

模样忠厚老实的田大磅端着碗清香扑鼻冒着白烟的肉丝蛋炒饭,推门进来,他把饭放在梳妆台上。

苏菲用被子裹住一丝不挂的身子,慌忙退倒墙角,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眼泪就布满了她那楚楚可怜的脸。

田大磅他妈探头进来观察情况,拽了拽田大榜的衣袖,然后两人走出了房间。

苏菲是蛇向天的大儿子蛇俅送给田大磅的。前段时间救了蛇俅一命,见田大磅没老婆,于是承诺田大磅,弄到女孩就送给他做老婆,以报救命之恩

苏菲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哭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平静下来。

每个星期天,苏菲都会给父母打一次电话聊聊家常,也算是给父母报平安,很难想象父母没有她的消息会有多崩溃。

苏菲抹干净眼泪,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多余的情绪只会是负担。

她是龙雪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比不上龙雪聪明,但她各方面还是很优秀的。

她虔诚的做了一段祷告,然后开始思考如何在这个星期之内逃出去。

她把自己化作一个演员,剧本就是出演一个“傻白甜”。

她渐渐的对田大磅百依百顺,称赞田母做饭的手艺,有几次还主动去吻田大榜。夜深人静时,苏菲会像树袋熊抱着大树一样,抱着田大磅睡。情场小白的田大榜,还真以为苏菲爱上自己了。

苏菲没事的时候就跟小朋友们在一起,给他们讲安徒生的童话故事。顺便通过套小孩话,来了解逃跑路线。

去镇上有两条路,一条是山路,另一条是能骑摩托车的土路。两条路分别通往两个镇。

山路要走三小时,土路要走两小时。虽然土路时间要的短,但是村长有摩托车,走土路容易被追上来,所以计划走山路。

通过每天的反复观察对比,对村民作息时间的掌握,苏菲逃跑的计划定在了下午,村里人少的时候,也是她相对能有更多自由的时候。

苏菲的计划是装作啦肚子,然后不停跑茅房。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绕着村子外围跑下山,再顺着山路去镇上。只要五分钟的间隙,她就能跑一千米。当然被发现的时间越晚越好。

到镇上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派出所,田家到不是那么痛恨,蛇家这个罪恶集团一定要一网打尽,把他们全部关到监狱去,一个都不能跑。

下午,田母正在炒菜,苏菲拿着菜刀在学习切土豆丝。从没下过厨的苏菲,土豆丝被切的惨不忍睹。

田母看着那些土豆丝又好气,又好笑。时不时又讥讽一句“我脚趾头都比你那手指灵活,你这个法国大笨妞。”

苏菲突然放下刀,捂住肚子,就往茅厕跑。嘴里还一边跑,一边喊“哎哟!肚子又痛了。”

田母放下勺子,跟了出去。见苏菲进了茅厕,田母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回去把菜炒好,再来守苏菲。

田母前脚一走,苏菲就从茅厕里出来了。绕着村子外围,往山下跑。

一个叫傻强的愣头青,见苏菲今天上茅厕这么频繁,而且一呆就是十几分钟,萌生了偷窥的念头。他躲在自家屋里透过窗户监视着田家的茅厕,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傻强看见苏菲进茅厕后,立马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茅厕没人监视,兴奋的他快步来到茅厕。窥探之后,发现茅厕空无一人。

傻强来到田家,客厅中烟雾缭绕,田大磅正在跟一群人打牌,又走到厨房,见田母还在炒菜。

大声喊了一句“苏菲,跑了!”

村里二十多人追了出来。

苏菲才跑了两分钟,并没有跑远,离村大概400米的距离,人们能看的见她一步三回头极度恐惧的神态。

田大磅一边追一边喊“狗日的,别跑!!!等下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追逐的人群不断缩小与苏菲的距离。其中有年轻一点的小伙子更是跑在前面。

苏菲咬着牙坚持。她为今天的逃跑,准备了很长的时间。前段时间,她每天都是高强度锻炼耐力,一直练了一个星期。

跑在前面的村民像追逐猎物的猎狗,越是离苏菲近,就越是兴奋加速。毕竟男人的速度,还是能绝对性的压倒女人。

与苏菲的距离拉进到20米的时候,苏菲踩到一坨新鲜的牛屎,脚下一滑,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

看苏菲摔倒,队伍也放慢了速度,有的人干脆原地蹲了下来,在哪里喘气。

田大磅在路边随手就抓起一根木棍,在空中挥舞,准备狠狠的抽这个法国妞。

走在前面的三个年轻人,摸着额头上的汗珠,准备扶苏菲起来。

傻强的手刚拽住苏菲的衣袖,就被苏菲一脚蹬开。

傻强连退几步,苏菲爬起身,拔腿继续跑。

“狗日的,抓到打死她!!”身后的队伍,不断的骂着,又开始追逐。

追了5分钟,村民们开始疑惑,眼看着就要逮到苏菲的时候,苏菲又加速了。这样反反复复搞了好几次。苏菲还得意的喊着“come on baby!”

苏菲的爆发力,跟男人比不了。但耐力是她的强项。

村民们不知道,苏菲以前在巴黎,是跑过马拉松的。8000多参赛选手,她还得了第一名。奖牌和证书都是她最爱炫耀的荣誉。

当然苏菲的第一名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领头的第一名,带着8000多人,跑错了路线。多跑了三公里。

追逐的队伍,不断被戏耍。大多数已经放弃了。只剩田大磅和傻强两个人了。

傻强坚持不住了,躺在地上呼呼的喘气。

田大磅超喜欢这个宝贝苏菲,从头顶到脚趾头都爱不释手,呕吐物喷的胸口到处都是,也不愿放弃,任然跑三步喘一口气,坚持跟在后面。

苏菲不时的停下来,摆出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各种pose,又或者得意的妞妞屁股。嘴上还要嘲讽“哈哈……你这个东亚病夫,真是没用。追啊!来打我呀,笨蛋!!”

跪在地上精疲力尽的田大磅,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苏菲不知道累?

渐渐的苏菲身影越来越远,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山的另一边。

田大磅回到家,看着一桌子好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饭菜一口不吃,只顾着喝酒。酒劲上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口水哭的一脸,眼泪也模糊了视线。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探进来一个熟悉的脑袋。

田大磅揉了揉眼睛。他没有做梦,这熟悉的脑袋的确是苏菲。

苏菲哭丧着脸走进屋内,身后跟着蛇向天和几个村民。

原来苏菲翻过两座山后,在一个转角处,偶遇了回村的蛇向天和两个村民。三人追逐了一段距离后,把苏菲拿下。

田大磅抹掉脸上的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起右手做出要打人的动作。田大磅对这个洋老婆喜欢的不得了,只是样子做的凶,根本舍不得下重手。只是打了几个耳光和踢了几脚,甚至都没有留一点血。

但苏菲的反应让村里人大为意外。苏菲已经很久没被打过了,距离上次被打是在巴黎读幼儿园的时候,她踩坏了其他小朋友的玩具,被小朋友推到在地后哇哇大哭。

这次反应更大,坐在打谷场上,不肯进屋,哭的撕心裂肺,足足哭了半个小时,一村人上来安慰都没用。

蛇向天害怕苏菲逃跑连累到自己,要求田大磅打断她一条腿。田大磅不忍心下手,叫田母来,田母也不敢。于是蛇向天弄来了一副不锈钢手铐,把苏菲双脚拷上,这样苏菲行动就变得异常困难了。

村里妇女也常来帮苏菲做思想工作。叫她尽快怀上孩子,有了孩子就能安心在这生活,也就不会想家了。并且村中各家各户都同意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混血宝宝,全村人一起供他读书上大学,直到他毕业为止。

田大磅对混血宝宝还是十分期待的。田大磅小时候见过龙雪,他知道不管男女只要是混血,一出生就是财富,以后不管是嫁人,还是取妻都能找个富贵人家。

行动不便的苏菲,选择了认命。

但是现在的她脾气异常火爆,跟以前带着面具演戏的苏菲判若两人。

一言不和就跟田打榜打起来。

一天深夜,田大磅打麻将输了钱,又喝了点酒。

两人吵了几句,又打了起来。这次打的很凶,苏菲被凑的鼻青脸肿,依然如同猛兽一般没有退缩。

打红眼的苏菲顺手拿起墙角砍柴的镰刀,就往田大磅的脖子上劈。

田大磅下意识的提肩躲避,手臂上一丝清凉划过,刀锋在他的肱二头肌上划开一道伤口。

田大磅夺过刀,反手一挥,刀重重的劈在苏菲的肩膀上,刀口之深已经伤到骨头。

苏菲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手捂住血肉外翻的肩膀。闭着眼,嘴里吐着已经有一年未说过的法国南部方言“妈妈……痛啊~~~~~~妈妈”

血不断往外流,经过胸口、小腹、然后是与腰间多出两厘米的空隙的牛仔裤,以前这牛仔裤是贴身的,只是这一个月苏菲瘦了十多斤。

田母闻声起来。看到这情况,急忙跑去蛇村长。

蛇向天只套上一件绿色的军大衣,穿着裤衩就过来了。看到浑身是血的苏菲,对着哭泣中的田大磅就是一脚“你他玛的!怎么搞的??”

田大磅捂着自己的手臂,田母在一旁焦急的捶打着枕头“村长啊,快把你家的三轮车借来用吧,再不把她送去县城医院会死的啊。”

蛇向天烦乱的抓着乱糟糟像鸟窝一样的头发,快步走出屋外。

田母用毛巾擦着苏菲胸前和腹部的血渍,苏菲一只手紧紧捂住正在流血的肩膀,没法穿衣,只好用一条黄色的毯子裹着身子,肩上再轻轻披着一床薄薄的被子。

没多久,傻强兴奋的走了进来,他笨拙的报起苏菲,经过房门时还磕碰到她的额头。

傻强是蛇向天才叫醒的,刚刚还在梦里抱着苏菲,现在居然梦想成真。苏菲闭着眼,脸对着他厚实的胸口,只是梦里没有苏菲身上的浓烈的狐臭和血腥味。

傻强加快脚步把和田大磅的距离拉开,转过街角时,他把油腻的脸颊,幸福的贴在苏菲冰冷的脸颊上。

见苏菲没有反应,他大起胆子,又把肥厚的嘴唇对上苏菲的薄唇。苏菲急忙憋开,傻强见苏菲不情愿,只好回到先前那样,深情的亲吻着她的脸颊,此刻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候,他希望时间能过得慢点。

傻强驾驶着油漆脱落布满铁锈的三轮摩托,车厢只有有一个平方的面积。田大磅、苏菲、蛇向天三个人挤在车厢里。苏菲一米长的大长腿蜷缩着,加上颠簸的山路让她愈发的难受。

三轮摩托在颠簸的小路上行驶了40分钟,来到了荣誉水库。荣耀水库水域面积有280平方公里,最深的地方有200多米。水底长年黯淡无光。水库对岸就是龙鼻镇。

四个人换上一条打鱼的木船。渔船弥漫着难闻的鱼腥味,犄角旮旯里还有一些反光的鱼鳞。

船上空间很大,做二十个人都没问题,蛇向天依然坐在苏菲身旁,这让田大磅很是不爽。

傻强同样负责船的运行,站在船头手握木桨,咬牙切齿努力划着水。船向湖对岸还有灯火的城镇前进,越来越快。

湖面上风比陆地上大的多,田大磅把只穿了一个袖子的皮夹克裹得更紧了。他坐在船尾,双腿抵着胸膛,脸朝下埋在膝盖之中。尽管这样他还是冷的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苏菲歪着头靠在船中间的船沿上,她已经昏睡,以前引以为傲的金发,有两个多月没剪了,乱糟糟的遮盖着她的半边脸。

蛇向天从军大衣的口袋里,取出白沙烟点上一根。烟雾从蛇向天的两个鼻孔不断喷出,嘴上的香烟被吸的滋滋做响,火红的烟头伴随着吸气忽暗忽明。

他把手伸进清澈的湖水里晃了晃,冰冷的湖水让他打了个寒蝉。他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水,脑子里突然想到前几天,自家水缸掉进老鼠的趣事。当时一只小老鼠意外掉进水缸里,小老鼠痛苦的尖叫着,游了不到5分钟,就支撑不住沉了下去。无聊的蛇向天把奄奄一息的老鼠救了上来,等小老鼠喘过气,恢复过来以后,蛇向天又把小老鼠丢进了水缸里。这次小老鼠以为还会被救,始终不肯放弃,求生欲让它足足坚持了两个多小时,后来爪子抽筋无法动弹,才沉下去。

船离岸已有三百多米了,船头的傻强双臂已经酸麻,汗水布满了他黝黑的脸颊,后背也被汗水湿透了。

蛇向天把被牙齿咬扁了的烟蒂卡在中指和大拇指之间,弹射到5米之外的湖中,然后站起身猛的掀开苏菲身上的被子。

苏菲一声老鼠般微弱的惊叫,从鼻腔中发出,声音之小,连船头的傻强都没听见。

苏菲胸的黄色毛毯,已经被血染成橙色。牛仔裤的钮扣和拉链也是打开着的。她无神的双眼,莫名奇妙的看向蛇向天。

蛇向天弯腰,掰开她捂住伤口的右手,温热的血再次从肩膀的动脉射出,射进蛇向天的军大衣的衣袖里。

他一只手捏住苏菲的两个手腕,一只手从尼龙库的口袋里,取出筷子粗的麻绳,一圈一圈缠绕着。打完死节后,用板牙咬住绳子把它拉紧。麻绳深深嵌进苏菲的手腕里。

他踢了踢身旁蹲着的田大磅“要不要来一个吻别”

田大磅抬头,快流出来的鼻涕又嗖的一声,吸回了鼻腔。已经哭红的双眼望向苏菲。

“哈哈哈哈……”他发出一阵不自然的笑声,笑着笑着哽咽起来,变成了哭泣。

“从小就爱哭鼻子的废物,这么大了还哭”蛇向天摇了摇头,把麻绳的另一头穿过块空心砖,打完死节后,双手提着空心砖的两个角,把砖块丢进湖里。

砖头快速下沉,绷紧的麻绳拉扯着苏菲的手腕,手腕又牵扯着她血淋淋的肩膀,伤口被拉开,明亮的月光照在她暴露出来的锁骨上,她强忍着剧痛把头撇向田大磅“我有了你的孩子!”

田大磅身子一颤,扑向蛇向天,拽住他的手“还是去医院吧!”

“洋人的鬼话能信?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是养在法国。别忘了这可是洋大人,还有牢狱之灾等着你。”

苏菲缓慢的摇着头,淡蓝色眸子始终盯着田大磅,没有移开过。

“没关系,那我也愿意”田大磅说着,打算拥抱正在对他微笑的苏菲。

“愿你-妈!”蛇向天吼着,朝田大磅胸口猛的一推,田大磅后退两步跌做在一堆渔网上。

还没等田大磅站起来,蛇向天就一手提着苏菲腰间的牛仔裤,一手抓着苏菲的胳膊,把她往船下推。

“不要……我……”

苏菲最后一句话只说出了三个字,余下的几个字是在水里发的音,没人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水花四溅,鱼船摇晃。站在船头的傻强吃惊的张开着嘴,那张开的大嘴能塞进一个人的拳头。他把手电筒照向余波未平的湖面。船随着惯性还在前进。苏菲头朝下缓缓下沉,她的脸至始至终看着船,看着趴在船沿上,也在看她的田大磅和蛇向天。

湖水越深越冷,四周一片漆黑,她头上只有一个不停晃动,逐渐变弱的小光点。

水压挤破了她的耳膜,肺连着小腹开始快速抽动,嘴里的空气,不停的来回口腔与肺部。

沉入水底后,她的整个身子都扎入松软散发着恶臭的淤泥里。眼睛还是睁着的,但是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两分钟以后,平静的湖面冒出一大堆淡红色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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