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小翠一直在身后伺候着牧白慈。只是牧白慈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的茶杯。
茶温过三四遍了,杯子里的滚烫的冷却了,茶叶漂浮在杯子中像一朵飘零的花瓣,无处可依无处可靠,只得随风飘散。
“小姐,你整天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这怎么可以啊?将军他,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要是这样折腾自己,恐怕将军还没有回来,你就一命归西去了。”
牧白慈依旧不说话。唇角已经干燥得起了皮屑,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
看着皇甫均的离开她心里真的难受极了,不知怎么的总是担心皇甫均会出什么意外然后自己一辈子也见不着他了。越是这样想,心头就越烦。眉头全部都挤在了一起,就快挤出水了,可是心头依旧烦的要死。
“小翠。”牧白慈起身伸了伸脖子,下午坐了了半天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脖子酸痛的厉害。
“怎么了?小姐!”小翠一边帮着牧白慈捏着肩一边问道。
“没,只是你今儿陪了我一个下午,估计着你也累了。现在我的心也舒畅多了,你就不必陪着我了!”牧白慈扭过头对着小翠笑了笑。
“那怎么可以,将军临行前可是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将军回来可是会要了我的小命的,虽然我这命贱不值钱,可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不想死啊!”小翠撅着嘴说道。
“你这丫头,真是一个开心果啊。”牧白慈扑哧一声笑道。“瞧,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嘛?方才只是恼怒将军不带我去,这下我也想通了,将军不带我去自有他的理由,我就在府上等他回来了就是。”
听牧白慈这样一说,小翠的心就踏实多了。她还真怕这个牧白慈小姐闷闷不乐,闷出病来了。看她还能开怀大笑,想必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了。既然这样自己也没有必要寸步不离吧!今个下午折腾了老半天,又是泡茶,也是讲故事的,可没有把小翠累坏,这会脖子和嗓子都疼着勒。
“回去休息吧!”牧白慈转身。灵动的双眼与小翠四目相对。
“恩,小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唤我一声我就立刻出现。”小翠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知道的,回去吧!”牧白慈推着小翠出了门。直到小崔的脚步声消失在耳畔她又恢复了那副木讷的表情,白皙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笑容,只是淡淡的惆怅。
支走小翠不过是让自己容颜逃跑,下午的时候她就思索了半天,既然他皇甫均不带自己去,那她就自己去,好歹自己也混过江湖的少寨主,岂能失风范。
牧白慈看着窗外淡淡的月色,斑白的月亮悬挂在天际,隐隐约约的可以看清周围的路。不知道此刻皇甫均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看着淡淡的月光思念的着远方的人。
思索片刻之后,牧白慈心底就越想见到皇甫均。于是一个主意诞生了——自己一个人跑去边界找皇甫均。哈哈,这样还可以给他一个惊喜,反正在这京城也呆闷了,出去晃悠晃悠也不错啊。
她那流氓性格又发作了,反正她一个山寨的女子,自出生以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既然皇甫均不带自己去,那还不可以自己去啊!反正自己有退,谁能管的着!
牧白慈从床头摸出一把小刀,小刀加工细致,就连剑柄的纹路都刻画的很清晰。刀尖看上去特别的锋利。
牧白慈笑了笑将小刀放进了已经打包好的包裹里。这出门在外的必须得有个武器防身,不然遇见什么好色之徒也是束手无策,如今有了小刀防身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谁叫我牧白慈生的这边花容玉貌,真是人见人笑,花见花开。
一番自恋之后,牧白慈将包裹一甩就抗在肩上,好一副大侠的风派。出门前还不忘往铜镜那里瞥了瞥,哎呀果然是一副天生丽质的好皮囊。
牧白慈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从绕过小翠的房间从后门溜走了。淡淡的月光下,牧白慈伸出白皙的手细心的将门栓打开。
哐当一声,门开了!牧白慈摸了摸心脏,哎呀我小心肝啊,真是吓死我了。
出了将军府牧白慈有着说不出的自由,那将军府不仅禁锢了她的身体还禁锢了她的心,以前的流氓性格全部将军府腐化了,在将军府只想到要做一个高雅,温柔,矜持的女子。要有摇曳的身姿,婉转的声音,温和得如三月春风的笑容。光那个笑容,笑得牧白慈脸都抽筋了。如今脱离了那个恐怖的地方,她得好好放松自己。
月色迷茫,远处若隐若现的房屋,耳畔时不时传来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牧白慈不禁拢了拢衣衫,天了这大半夜的真够恐怖的啊!要是在现代的话,这个点真是夜生活的开始,指不定现在街上还人群涌动,各种各样的人披着虚伪的面具相互勾搭诱惑着。这里倒好,除了风声就是凄冷的感觉。
牧白慈挺直了腰,背脊骨一阵阴冷,冷汗直冒,天了,古代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女鬼吧!虽然自己是无神论者,可是这大半夜的一个人都没有,任谁也会胆怯吧!想想她还真后悔,不该一个人大半夜的溜出来,要走也应该白天走嘛!真是的,蠢货,她抬起手握拳一下敲向了自己的脑袋。
哎呀,好疼啊!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真是笨得可以啊!她心里嘲笑道自己。
牧白慈依旧晃荡在街上,寒风吹拂着粉色的裙摆,使得牧白慈看起来有些瑟瑟发抖。
“小姐!”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突然一下又有人拍了拍牧白慈的肩膀。
牧白慈咬了咬唇角,该死的,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女鬼吧!
“哟呵,还是个美人啊!”刚才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牧白慈怎么听都觉得这个声音很坏人,她缓缓转身,一个半醉的醉汉正朝她扑了过来。牧白慈还没有来得及闪躲,那个醉汉已经扑倒在她怀里。
一股酒味充斥着她的鼻尖,哎呀好恶心啊!牧白慈迅速的推开他,站起来,闻了闻自己身上,全是那恶心的味道,就差那么一丁点,牧白慈也吐了。
经过一番折腾,牧白慈才甩掉了那个醉汉。
哎,看着天离破晓还早着呢!于是她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了。
这客栈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时候人家都睡了,任由你怎敲门都没有人应你。
虽然这个客栈看起来破旧不堪,两扇门在风中吱吱嘎嘎的响个不停,借着月光好像看到了地面上还有不少灰尘。
而且那个老板也特别古怪,耷拉着脸,眼睛特别的吐出就像是吊死鬼一样。牧白慈看了后背一阵一阵的凉。
本来扭头就走的牧白慈四处张望之后觉得客栈更靠谱一点,算了要死就死吧!牧白慈要紧牙齿付了定金就上楼去了。
也不顾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牧白慈到头就睡,折腾了大半夜,眼皮早就打转了。一躺睡觉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夜过了,没有牧白慈想的那么恐怖。早晨退房的时候才发现老板的眼角因为发炎肿了。
牧白慈抚着胸口欣慰的说道“还好昨晚没有撒腿就跑,指不定外面更危险。”
离开客栈之后,牧白慈在马店买了一匹马。寻思着虽然只是一夜的功夫,可是皇甫均是快马加鞭赶去边界的,现在是追不上了,看来这遥远的边界还得她一个人去。
虽然牧白慈很想早些见到皇甫均,但她也明白这件事情她急不得的,必须从长计议。于是她不紧不慢的问去往边界的路线,还用一张粗糙的纸勾画了路线,连客栈啊什么她都标好,以免错过了客栈露宿街头。而且她还算好了每段路大致的路程,这样她就可以估计自己行走的速度。
这些都准备好了之后,牧白慈就骑着马向着边界出发了。
阳光轻轻的打在牧白慈白色的衣衫上,让她此刻的皮肤看起来更加的白皙透明,浓密的睫毛迎着风颤巍巍的抖动着,那是幸福的痕迹。
牧白慈在马上高歌,平日太压抑了,此刻她都要释放出来。
不知怎么的,她嘴里竟然唱起荷塘月色这首歌,那熟悉的旋律回荡在耳畔,她很享受的游荡在音乐的旋律中。要知道在现代生活中她可是最讨厌这首歌的,每次经过什么鞋店啊,服装店的时候,就是这声音,让她恶心得不得了,真心一脚踹飞那个放歌的人。
牧白慈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是下午。夕阳的余晖洒在沙漠里,沙子随风舞动就一条条活动的鱼儿,自由自在。如果这里不是硝烟的战场,如果这里有着和平,那么这里的风景一定壮阔的,就像诗人笔下那样,长河落日圆啊!
看着远处的城池上醒目的写着几个大字,那字的构造和现代的山谷很相似,牧白慈估计着,这或许就是山谷二字吧。
城中的人民都拿着行李往外走,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富的穷的。
“姑娘,你怎么还来这里啊?”一位好心的老大伯问道。
牧白慈看着佝偻的身躯,两鬓斑白的头发,一双干枯的手掌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战争他们也不会这里东奔西走流离失所。
牧白慈笑了笑说“找人!”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这边在打仗!”老大伯将打仗要得特别重,话语中充满了对战争的厌恶和不解。
牧白慈点了点头,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些零散的银两放到老大伯手中,笑了笑便什么也没说话。驾着马往城门里面赶去。
她在心里对着皇甫均说“我来了,我真的来了!”一张风尘仆仆的脸在此刻看上去是那个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