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初得冀州,对冀州的控制并不牢固,所以还不宜与公孙瓒在此时开战。谋士郭图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十分殷勤的跑来献策。
“主公,在下深知您尚未做好准备,如果现在就与公孙瓒闹翻,对您将十分不利!”说完,拿眼睨着袁绍,见袁绍的表情甚表赞同,心下便十分得意。
“郭先生既然知道我的难处,想必已经有了对策?”袁绍正为此事发愁,听郭图这么一说,自然是要急不可耐的追问有什么办法了?
郭图自少年之时就穿梭于名士之间,对自己的才学甚为自负。谁成想袁绍似乎并不是很倚重他,沮授和田丰这两位公认的冀州名士也从不拿正眼瞧他。甚至张颌、高览等武将对待他也不像对待沮授等人那样恭敬,从不称他为先生。
这郭图本来很高傲,又得不到尊重,就存了要与沮授、田丰等人一争高下的心思。但是郭图出谋划策的本事确实不如沮授,远见卓识更比不了田丰,所幸他善于揣摩人的心理,看出袁绍表面胸有大志,实则内无定见,只要顺着袁绍的心思去想,就可使袁绍逐渐重视自己。
“主公,古语有云‘如欲取之必先与之。’公孙瓒现今势力极大,北方各州郡无不畏惧,我们应先示弱,假意交好,而后再算计他。”
袁绍一听,这个郭图平日里我还真是小看他了,此计甚妙。不由得喜上心来,赶忙追问:“以先生的意思,我们该如何交好公孙瓒?”
郭图见袁绍面带虔敬之色,心下更是得意了。
“公孙瓒不过一个小吏出身,比不得主公官宦世家,只要给他些蝇头小利,必然会尽释前嫌,主动示好于您。可命公孙瓒从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公孙瓒定会感激主公。”
“这个···合适吗?”袁绍没想到郭图竟然叫自己让出渤海郡,这可是袁绍发迹的地方。当年袁绍逃出洛阳,董卓便是将他封为渤海太守。关东兵起,袁绍也是以渤海太守的名义登上了盟主宝座。
渤海郡在冀州的东北方靠近幽州,正是冀州的门户。现在郭图要袁绍任命公孙范为渤海太守,袁绍虽然没什么智谋,但也知道一旦渤海为公孙瓒占据,冀州对公孙瓒来讲可谓门户大开。
郭图却有另外一番高见:“主公,正因为渤海夹在冀州、幽州的中间,所以只有将此地割让给公孙瓒,他才会相信您的诚意。想那公孙瓒胸无大志,得了渤海郡还不是要万分感激,岂会再将其弟公孙越之事放在心上。等冀州稳固了,我们再夺回渤海,而后直捣易京取了他的幽州,此正所谓‘以小博大’!”
袁绍本来是很怀疑郭图的这个办法的,可又听郭图分析得头头是道,马上又觉得很有道理,当下犹豫不决。
“先生所言极是!此事待我与逢纪、沮授等人计议一番后再行定夺。”
郭图早知袁绍要如此这般,马上进言:“此事事不宜迟,若与众人都计议妥了,恐怕公孙瓒的白马军已经兵临城下。再者,我听说逢纪、沮授等人···”讲到这里,郭图又故意打住不说了。
袁绍见郭图话说了一半忽又突然打住,心内果如郭图所料一般急不可耐,一味地追问:“逢纪、沮授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郭图装出一副说漏嘴的表情来,任是袁绍再怎么追问就是不讲。这下袁绍更着急了,径直命道:“速速讲来,否则我重重处置于你!”
郭图这才假意惊惧,似乎极不情愿的禀道:“逢纪、沮授仗着帮助过主公夺取冀州的功劳,私底下对您极不恭敬,甚至放言···说您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威望,才能坐上这冀州牧的位置。要不是多亏他们出谋划策,以您的才能根本不可能让韩馥乖乖让出冀州。”
袁绍先是有些震惊,继而勃然大怒,“他们也太骄纵了,竟然敢如此说我!若不是我一力提携,这些酸儒还在茅草屋里拿着破书本一日三粥的灌风呢!欺人太甚,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郭图见状,不由得心下暗喜。袁绍真如自己所料,没有定力,轻轻几句话,对沮授等人就会印象大变。今后我郭图可就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了。哼哼,再叫你们看不起我,这世间最高明的谋士既非谋军也非谋国,而是要谋主。
“主公,自古以来历代帝王无不警惕‘功高盖主’,非是他们没有宽容的胸怀,实在是这些功臣们常有叵测之心。唯有主公手握天宪,威震八方,行事还需乾坤独断。”郭图继续扇阴风,点阴火。
“哼,这些狂妄自大的小人,早晚我要整治一下他们,否则天下人岂不小看了我袁绍。今番就依先生所言,我独断一回给众人看看。你这就前去幽州公孙瓒那里,跟他讲明我修好的诚意,请公孙范即刻赴任。”说完,也不待郭图领命,气咻咻的径自甩手回后堂去了。
待得郭图从幽州回来,田丰、沮授等人才知道任命公孙范渤海太守之事。
沮授当即就要去找袁绍,田丰却拉住了他:“此事乃主公独断,你去只会碰一鼻子灰,还是看看再说。”沮授急得直跺脚:“此乃引狼入室,我等不劝主公,冀州危矣!”不听田丰的劝告自己去找袁绍。果如田丰所言,袁绍闭门不见,沮授无奈只得回去了。
公孙范做了渤海太守后,公孙瓒果然消停了不少,撤去了驻扎在幽州与冀州接壤之处的部队,而后率军进入青州征剿青州黄巾。袁绍见状,自以为得计,内心更加得意。
田丰、沮授却不这么想,派人暗地里去渤海打探。
公孙范入主渤海后,撤换原有的官员,广结当地世族豪杰,又加重了当地的赋税,聚集粮草、大肆招兵买马。田丰、沮授得到确切的消息后,赶忙前来向袁绍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