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辛苦的劳作,一个月终于熬下来了,李老板当月兑现了工人的工资。发工资这天,李老板和秘书拎着密码箱来到工地,工人们排成队依次领取工资,大工和钢筋工排在最前面,小工排在最后。刘大刚边念名字边挨个发钱,领到工资的人蹲在地上仔细地数着票子,生怕少掉某一张。
轮到邋遢鬼时,刘大刚嘴里念道:“本月出勤二十九天,工资收入应是三十乘以二十九,总共是八百七十元整。减去来时的车票钱一佰五十元,扣除当月伙食费一百四十元,以及洗漱的用具十八块,拿到手应是五百六十二元。”
邋遢鬼双手从女秘书手中接过钱,在接钱时,他的眼睛盯着女秘书的胸脯不放,好在后面的人催促他,他才离开。邋遢鬼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去问刘大刚:“刘队长,这车票钱也算我们的呀!还有,那扣的十八块钱我不明白。”
刘大刚有点生气地说:“你他娘的来的时侯坐了车,不算你的算谁的,难道让我给你掏车票钱不成。还有,那十八块钱是给你们买了脸盆、牙膏、牙刷和水杯的,全都算在里面,这还不明白,你白痴呀!”
李老板在一旁提醒刘大刚说:“刘队长,要耐心给工人讲解嘛!让他们搞明白。”
刘大刚点头道:“是,是,我这人性子急,一急就说不清。”
邋遢鬼边走边摸着脑袋说:“原来牙膏牙刷也要扣钱,我还以为是工地免费发的呢!也太抠门了。”
中宝也领到了五百六十二元钱的工资。在接钱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安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靠劳动领取的报酬,这钱沉甸甸的,充满了辛酸和汗水。他蹲在地上兴奋地数着,每数一张,他的手都在颤抖,他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钱,大大小小的一沓,感觉很幸福。中宝仿佛看到了爹灿烂的笑脸,看到了爹健康的身影,他掂了掂手中的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中宝和成旺兴奋不抑,他们将钱紧紧地攥在手中,生怕它跑了似的。两人边走边乐,嘴都笑到了脖子根,露出了两排大板牙。中宝将五百元邮回了家,自己留了六十二元钱做零用,他本想全都寄回去的,可是考虑到脚上那双鞋,鞋已经穿烂了,两个大指头都露了出来,干起活来不方便也不安全,他打算给自己购置一双新鞋。毕竟,自己挣钱了,有些地方该花的还要花。
成旺也邮回家五百元整,不过,他把五佰元分成了两份,将其中的四佰五寄给了家人,将五十元寄给了任小霞。他要让任小霞知道他在外而挣钱了,让她一起分享这份快乐。他用嘴亲了一下汇款单,然后满意地交给了营业员。
邋遢鬼拿到工资后,先是买了一大包好吃的,有方便面、火腿肠、花生米等等,他还特意买了瓶小酒。邋遢鬼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花生米,他将花生米高高抛起,然后仰着头张开嘴去接,他的这个动作还真不赖,几乎一接就中。他嚼着花生米,仰头喝了口酒说:“真过瘾!花生下美酒,好比英雄配美人,痛快呀!”他显得得意洋洋。
成旺走到邋遢鬼面前,他抓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说:“邋遢鬼,你的生活不错呀!我看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赛过活神仙。”
邋遢鬼半眯着眼睛说:“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不明天,快活一天是一天,活过今天就少一天。”
小不点拎了两瓶白酒给几个大工,目的是让大工在工作时别为难他。象他那种单薄的身体,大工要是刁难开了,他的日子不好过,尤其不能让刘大刚知道了,要不然要扣他钱。所以,他要采取措施堵人家的嘴,这是他精明的一点,难怪人家说他人小鬼大呢!
小不点还偷偷塞给中宝三十元钱,中宝并不知道塞进裤兜的是什么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才知道是钱,忙问:“小不点,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不点诡秘地说:“中宝哥,一点小意思,不承敬意。说实话,这个月能干下来,全靠你帮忙了。如果没你的帮助,我也领不到这些工资,你拿去买点吃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中宝将钱塞给小不点说:“拿回去,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个沟的兄弟,何必分这么清楚,小小年纪不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