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夏抱着和晏去自己的房间,和晏并没有睡熟,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见周尧夏的下巴,就安心地又窝在了他的怀里。
把和晏放在床上,脱了她的外套和鞋子,周尧夏把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才悄悄关上门出去。
周尧夏出去到客厅,外面的周商宁已经倒好了红酒,看哥哥坐下,他递给哥哥一杯,自己轻酌了一口,点了点头。
然后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哥,你喜欢我嫂子,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对于弟弟的性格,周尧夏是知道的,他这个弟弟是个双重人格的人。
在外人面前,冷漠不好接触,可对熟悉的人,他就是另一个秦涣。
活泼,搞怪的很。
只是示人的那个性格,让他阻断了很多麻烦,也因此少了很多朋友,到如今,他都没有恋爱过。
本着为弟弟解惑的目的,周尧夏晃着手里的红酒道:“什么感觉?开心,就是开心,很简单,看见她心里就莫名的高兴,其他人就不行,想跟她在一起,前所未有地感觉满足。你还没遇到那个人,遇到你就知道了。”
周商宁耸了耸肩:“听起来就感觉麻烦。”
周尧夏笑着点头,并不否认弟弟说的这一点:“确实麻烦,只是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什么就变成了甘愿,就不会感觉麻烦了。”
周商宁嘴撇了撇,表示不能理解,周尧夏看弟弟这表情,知道他只是一时好奇,也没多跟他说什么。
等他遇到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兄弟俩喝了一瓶红酒,说话说道十二点多,最后周商宁有些微醺,他揽着哥哥的肩膀:“哥。”
“嗯?”
“谢谢你。”周商宁,他说着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从小到大,你都替我扛了很多东西,谢谢你。”
周家从来没有人学医,而他是真的喜欢。当初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因为报志愿,他跟父亲大吵了一顿。
他不愿意从商,虽然那样会让哥哥轻松些,可他不喜欢。
他跟父亲僵持,谁也不退,最后是哥哥说:“让商宁学医吧,家里的事有我就行了。”
因为哥哥的仗义,他才得以学医,出国后,他之所以辅修法律,没日没夜地学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在哥哥用的上的时候,自己还能出一点力帮他。
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弟弟,血缘的牵绊,多年的感情,周尧夏一笑:“我喜欢有梦想的人,也喜欢为了梦想而努力的人,商宁,梦想能让你快乐,你走下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周商宁眼底湿润,其他的不用管。
从小到大,哥哥都是这个样子,不多说什么,却什么都为他做。
周尧夏听到弟弟鼻子发堵产生的声音,推着他的头:“起来,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不起,弄脏我赔你。”
“不要你赔。”周尧夏笑着把弟弟推起来:“这是你嫂子买给我的,你赔不起。”
“一大把年纪了,这么秀恩爱,不燥得慌。”周商宁搓着自己突然起来的汗毛道。
“不燥。”周尧夏话里带笑,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哥,你现在怎么这样啊。”
“什么样?”
“……没皮没脸。”
“滚去睡觉!”
第二天和晏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周尧夏还在睡,她看着他像孩子一样的睡颜,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巴。
一夜下来他的下巴生了些胡茬,不长,有点扎手。
和晏点了点,怕把他吵醒,就没在动,轻轻地起来,把被子掖好,下床,洗漱。
床上没了悉悉率率的动静,周尧夏才睁开眼睛,看了眼浴室,笑了下,抱着被子又睡了去。
和晏洗漱好,出去下楼,客厅里周父在背对着她看报纸,她上前,说话随意了许多:“伯父起那么早?”
“习惯了。”周父放下报纸,这么多年其实是被迫习惯了,太太爱闹腾,只要她起,他就得被吵醒,这么多年他是压迫成习惯。
这么看,儿子似乎比她运气好一些。
看这个大儿媳还有些拘谨,周父善解人意地说道:“你伯母在厨房,你进去吧。”
和晏对于周父这句话简直感激涕零,她点头,迈着急迫地步子去了厨房。
厨房里,周母在做点心,看和晏进去,她问道:“怎么起那么早?年轻人不都赖床。”
和晏不自然地说:“我平常也赖床,不过可能昨天睡得早,今天醒的也就早了。”
周母点头,招呼和晏:“来来来,看我做点心,这个栗子糕尧夏他们兄弟俩都喜欢。”
“真的啊,他都不吃甜的,我还以为他没有爱吃的点心呢。”
“这兄弟俩,胃口跟他们爹如出一辙。”周母说着,抬下巴指向周父:“他也不爱吃甜的,不过他们三个倒挺喜欢吃这个,来,我教你做。”
“好!”和晏兴致勃勃。
周母把煮了一个小时的剥皮栗子捞出来,放在玻璃盆子里,递给和晏:“来,用这个臼把她捣成泥。”
和晏接过乖乖地捣栗子泥,周母看她手法熟练,就知道她是个常下厨的人,心里对和晏更是满意。
虽然现在女人不做饭很正常,可两人结婚,以后是要过日子的,总不能两口子天天叫外卖。
想着,周母去准备京糕,做栗子糕有很多种做法,她做的这一种麻烦事麻烦了点,可口感确实家里三个追命鬼喜欢的。
周母想着,准备材料,等和晏把栗子捣成栗子泥,周母也做好了京糕。
周母把做好的京糕,切成长宽十厘米的大块,剩下的一点,切成菱形小块。
然后把捣好的栗子拿出来,均匀分成三等份,拿出一份摊在湿布上,用小刀抹成长宽各十厘米的厘米长的块状。
然后栗子上面放一大片金糕,切成不同的形状,就成了栗子糕。
成品出来的栗子糕,是黄褐色的,晶莹剔透,丝毫不见原来栗子的样子。
周母切了一块,浇上之前熬好的糖浆,递到和晏嘴边。
和晏咽了咽口水,张嘴咬住,手在下面托着,嚼了两口,她睁大眼睛冲周母点头:“好好吃!甜,很细腻,好厉害。”
周母笑弯了眼睛:“栗子温补,本来是秋冬时候吃的,可商宁就要走了,他在国外指不定吃什么东西,我就让他解解馋。”
“伯母对商宁真好!”
“商宁倔强,当初为了学医跟你周伯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尧夏替他说了话,他才能那么顺利的学医。”
和晏不知道周商宁学医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他学了医,周氏整个担子就落在尧夏身上了,这些年,商宁活的不轻松,尧夏也很累。”
说完周母一叹:“你都不知道,尧夏出国这两三年,我跟你周伯父那就真的是空巢老人,他一忙起来,连电话都是一个月左右打一次。”
和晏想了想,突然想知道什么,就问周母:“伯母,尧夏那时候已经接了周氏,怎么突然又出国了?”
周母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大学毕业之后,把跟同学合开的公司彻底交给了同学打理,之后就进了周氏,没几年,他就做到了经理的位置,就在你周伯父要把公司见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突然说完出国。”
“我们都很不理解,问他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态度很坚决,没办法,我们让他出国,只是你伯父也不明白的是,他去了美国,不去华盛顿却去了大波士顿马萨诸塞州,哪儿并不是什么商业中心,他却在哪儿住了一年多。”
和晏心里大惊,曾经在他朋友圈见到的图突然跃上心头,她又问周母:“他,他在哪儿住了那么久?”
周母点头:“是啊,有段时间我想他想的狠,就去看他了,他在房子。就在麻省理工旁边。”
麻省理工旁边。
他是去看她了?
他怎么都不说,他都不说。
和晏突然想问问她,她跟周伯母说了一声就慌张地往楼上跑。
上楼楼梯声音有点大,看报的周父看着不见的人影,问太太:“和晏怎么了?”
“不知道。”周母摇头,虽然心里也有些八卦,不过听不到也看不到。
还是转移注意力吧,想着她招呼周父:“来,过来尝尝我做的栗子糕。”
和晏慌张地跑上楼,推开门床上没人,不过他的手机在响,是一首钢琴曲,他洗漱的时候喜欢听音乐。
和晏往浴室去,就看背对着她,着衬衣西装裤的男人,站在镜子前刮胡子的他。
电动刮胡刀发出嗡嗡的声音,和晏看着镜子里里目若星光的人,上前环住他的腰。
周尧夏听力很好,虽然外面放着曲子,可人的脚步声,他依然听的清楚。
知道是她进来,他并没有喊,只等着她找过来,只是没想到傻姑娘,找过来不先说话,而是抱住了他。
她抱着他,很安静,周尧夏从镜子里看环在他腰间的白如玉璧的手,勾着笑,把刮胡子的收尾事情做好。
好了之后,他才转身,把不说话的姑娘从怀里捞出来,看她有些发红的眼眶,他才发觉事情不对。
他以为小姑娘只是突然感性,想抱抱他,没想到竟然红了眼眶。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周尧夏问,声音有些生硬,他想不到,在他家,有谁能把她惹哭。
和晏抬头,看他冷下来的脸,眼睛又红了一圈儿,她不说话,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
和晏才开口。
“是你。”
“我?”周尧夏始料未及,他呵笑,指腹摩挲着她的眼敛。
“我怎么惹你哭了。”还那么委屈。
和晏看他笑盈盈的,瘪了瘪嘴。
“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