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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继续说。”

“已然伤到了连觅食也得云姑娘亲力亲为了。”

……

“你!你是跟踪我来的?!”云顺顺气急败坏。

瞧着沐天歌静如幽潭的深眸,何风觉得有点可笑,他竟是被表象给迷惑住了!

他没有理会云顺顺,他的眼中只有沐天歌:“所以,我猜对了,你就是受了伤。而且,是严重的内伤。”

“你当时没有出手拿下顺,就是为了我?”

何风阴笑道:“是啊,你是我的大鱼,我做梦都想钓住你。”

沐天歌咧嘴一笑:“我自然知道。”

何风很讨厌这样的沐天歌,即便身处险境狼狈不堪也一副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脸!可为什么每每见他这样,自己便如同失败的被踩在脚底下的人呢?!

何风不动声色地出掌了。

不过待他再次动手之前,沐天歌以快了一瞬的时间点了他的穴道。

“慢了不止一拍呀。”沐天歌调侃地笑,而人又盘腿坐了下来。

“你怎样了?”云顺顺跑上前来。

“无碍。”沐天歌笑道。

“听到没有,冯兄!”何风放着精光道:“他现在其实就在暗自运功调息,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快对付了他去!”

冯霁年脸色刷白,身体僵硬,半天没有动作。

何风怒其不争,却还是耐着性子好言说道:“行,姓沐的你可以不动,那云顺顺总不是无辜的,冯兄,你别坏了我们的大事呀!再这么妇人之仁你爹也罩不住你!”

“何风你闭嘴!”冯霁年喝道,匆又朝后头一挥手:“还不快上!”

身后六条身影瞬时扑向云顺顺,云顺顺狠咬着银牙,丝毫不退让,出手也是十成十的功力,再不敢轻敌了去。

只是沐天歌一旁无力支援,心中多少焦虑难安。

何风诡笑道:“冯兄,姓沐的心知一招杀不了我,所以只点了我的穴道……你,若下不了手,便帮我解开,也不算违背了你的信义。”

“沐世叔是无辜的。”冯霁年皱眉冷冷道。

“你真觉得云顺顺不是无辜的吗?”何风嘲讽道:“其实你也是自私的,这次万马堂为首铲除了暗夜谷,你爹就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而你,自然是武林的大少爷,风头比拟重霄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

冯霁年隐忍着没有出声,何风得意:“你今日出手杀云顺顺,就回不了头了……沐世叔,也不再是你心中的神祇了……”

“何风!”

一阵暴怒过后,突然平静地可怕。冯霁年颤抖着身子来到何风面前。

何风闭上双眼,等待着下一秒的出击。

身子一旦得到自由,行动便比原先更加快速,这下,赢定沐天歌了!

眼睁睁看着何风朝沐天歌袭去,云顺顺奈何分身不得,心如刀绞。

不料,沐天歌又躲了过去,他无力抵抗,便只能选择躲避。

何风冷笑:“沐世叔也有今天!”

一来一往,沐天歌逃地颇不好看,怕是日后都再不愿回想起来。

何风势在必得。

不过他又一次事与愿违。

洞外墨瑄瑄一个横身飞来,搅了好事。

“我来晚了吗?”墨瑄瑄身姿绰约,盈盈来到沐天歌身边,抚上他的下颚,怜惜道:“沐世叔怎生如此?”随即秀眉一挑:“哟,云姑娘也在此呀。”

她轻抚脸庞,似在示意着自己的美貌。

何风咬牙切齿:“暗夜谷……”

“何公子。”墨瑄瑄莞尔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哦,你现在不正应该在营地里吗?怎的出现于此?”

何风面露阴森,咬牙切齿:“你一个人也对付不了我们。”

墨瑄瑄道:“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她指了指洞外火热的光:“喏,他们都在外头恭候着呢。”

何风胸口起伏,怒气腾腾无处发泄。他也终于知道了,姓沐的果然是故意的!

墨瑄瑄转而向沐天歌道:“沐世叔,你说要怎么感谢我这次?”

她眉眼娇媚,波光动人。

云顺顺叫道:“喂!钟铁环给你,还不行吗?!”说着朝沐天歌瞪了一眼。

墨瑄瑄斜倪道:“哦,不要!”

“你!”云顺顺跳脚:“凭什么不要?我送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之理!”

呵呵,原来一直以来是这样想的呀,沐天歌暗自抚额。此情此景竟会想到当铺屋下躲雨的场面,片刻走神了。

墨瑄瑄懒得理会云顺顺,拉起沐天歌绝魅一笑道:“沐世叔,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回去后瑄瑄定然要好好谢谢你。”

“我不过还轻尘一个人情。”沐天歌淡笑道,顺便从怀中掏出了钟铁环。

“与你无关……”云顺顺得意地哼道。

墨瑄瑄白了她一眼,甚至连钟铁环一眼都没瞧着,握上沐天歌的腕子,心下一动,却笑眼盈盈:“那沐世叔,不管怎样,先回暗夜谷再说不迟。”

“你带他们回去吧。”

“不行!”墨瑄瑄蹙眉:“你伤地这样重!”

“不去就是不去。”云顺顺嘟囔着:“还逼着别人去的呀!”

“你得去。”沐天歌突然一沉声,“嚯”地一下竟将云顺顺给打晕了。

墨瑄瑄瞪大了眼:“你……让我带她回去?”

沐天歌颔首。

墨瑄瑄顿足。

沐天歌轻笑道:“冯、何二位少侠宅心仁厚,不忍涂炭,单枪匹马,深夜入谷,赤胆真心,与暗夜谷左右护法相商大义,七日密谈,昼夜不解,终化干戈为玉帛。”

“姓沐的!……”

……

大圆顶盖的马车内宽敞明亮,端坐着两人,一人白衣胜雪,温润淡雅,但一看其面容,仿若冰霜。

一人蓝色披风,笑容可掬,眼神迸射精光。

“沐世叔,方才得罪了。”刘义凯满面春光:“给您吃的药乃三日必死丸,只要您三日内见到陛下,我自然会替您解了毒的。”

沐天歌苦笑:“我已经深受内伤了,刘公公怎的还放心不下?”

刘义凯道:“活在传闻中的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何况您是重霄宫的人。”

沐天歌看向窗外不语。窗外,日出东方,朝霞千里,缤纷耀眼。

刘义凯道:“您也别担心云姑娘,她不过只是个导火线,况且又是云容的女儿,暗夜谷是不会亏待了她去。”

昨晚,刘得生在暗夜谷等人走后依沐天歌之言回禀刘义凯,刘义凯满心大喜,果然见到沐天歌昏迷不醒,这一下坐收渔翁之利。

沐天歌深吸一气:“皇上不在宫内?”不是去皇宫的方向,而马车三天就能到的路程就只有那里了……

“在又溪山庄度假咧。”刘义凯叹了叹:“陛下忙于国事,忧心操劳,勤政爱廉,消受了许多,加之近几个月常常做噩梦,头晕目眩,良药不进,兰贵人一直奉劝陛下保重龙体,陛下才勉强答应来此休息几日。”

“嗯。”沐天歌低应了声,没有搭话。恐怕试探为真,养病实为虚幌。

沉默着一路无言,平静地像是闻到了死一般的气息。

三天之后,终于到达了山庄。

四周巡逻的队伍不少,但沐天歌看来,隐藏在暗处的死士们才是真正的守护人,而他刚一下轿至大门前十八步的距离里就不下二十人。他,插翅难飞了。

山庄位于半山腰处,幽静宜人,是皇帝喜爱的避暑之地。

曲径通幽,山水环绕。刘义凯每到之处便有人躬身哈腰,行礼问安,刘义凯面不改色,正眼没瞧上一眼,径直往里走去。

下头的人对此习以为常,但在看到沐天歌时却均是一愣,而后又悄然退开了。

几人在凉亭之外的十来米处停下,刘义凯道:“你们留下,沐世叔请随我来。”

沐天歌无意瞟了眼身后的刘得生,随即泰然自若提脚上前。

凉亭里坐着一人身着玉龙盘旋的黄色真丝袍子,背对着他,自斟自饮。

刘义凯伏身下跪:“皇上,沐世叔奴才给带来了。”

沐天歌同样伏身跪地:“草民沐天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朕还不知你叫天歌……只听闻江湖尊称沐世叔。”

沐天歌后背一凛,轻轻回道:“都是百姓给重霄宫及师父面子,世间万物皆乃天子所赐,师父给我取名时这样说的。”

皇帝眉毛一挑,终于回过身来,虚抚了他一把:“起身吧,朕可想你了,让朕好好看看你。”

“草民何德何能,受皇上惦念。”说着,沐天歌起来,几番推脱才不得已才随皇帝入座,而刘义凯仍然跪着一言不发。

沐天歌心下计较:“皇上,可否让刘公公起身,夏季炎热……”

明显的,皇帝瞬间拉下脸来,沉声道:“起吧。”

“谢陛下——”

一个草民有何资格对皇帝指手画脚,沐天歌瞧着年过半百的老皇帝心中暗自好笑,他就应该不识抬举。

皇帝道:“天歌,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沐天歌弱弱道:“草民愚钝,未听过此地。”

“哈哈哈,你本应该知道的!”皇帝大笑:“这里是你办满月酒的地方。”

“哦?皇上竟晓得草民?”

“你还记得吗?”皇帝眯眸。

“皇上说笑了,襁褓里的事哪里记得清楚了。”

“是么?那……”他戛然而止,似隐忍着又转移了话锋:“你道这里如何?”

沐天歌抬头小心将四周环顾,沉吟片刻方道:“这里很好。”

“好得过重霄宫?”

“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重霄宫好或不好都是皇上的,皇上想推脱都难。”

“就你会说话!”

“草民所言属实。”

“天歌呀……”皇帝长喟道:“这里是煜王爷意图篡位之处。”

“草民愚钝。”沐天歌紧忙跪下请罪。

“愚钝?”皇帝靠近了抬起他的下颚:“你和你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娘亲我可是熟得很,我们几个是一块儿长大的……”

“皇上。”沐天歌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草民自幼受师父收养,自记忆以来便一直都在重霄宫,连自己的亲身父母都不知道,皇上您是不是弄错了。”

“大胆!”刘义凯上前斥喝。

皇帝却拂手止住:“刘义凯——”

“奴才知错。”

“天歌跪着干嘛。”皇帝道:“你自小被送到天禅寺修行,出事后又身处庙堂之远,规矩不懂也没关系,朕未怪你……”

“天歌惶恐。”沐天歌拜得越深,皇帝笑意渐浓:“起吧。”

“是。”

起身后的沐天歌面容仍挂着窘红,皇帝看罢,深深一笑:“天歌来,随朕到处走走。”

“是。”

……

伴君如伴虎,沐天歌此时是深有体会。门外站着两名守卫,内力深厚,暗中隐藏着数名高手更不可小觑,沐天歌躺在床上,闭目休息,意识却清醒地很。

刘义凯已经解了他的毒,但是入了虎穴,便再难脱身了……

天禅寺乌云密布,后院密林层层叠叠,笼罩着影影绰绰的人影。

“犬子就交给大师了。”

“父王……”年幼的男孩儿嘟着嘴望着爹爹高大的背影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打转。

“沐儿,跟着心元大师好好修行,父王会常来看你的。”

“父王……”男孩儿终于忍不住掉下了泪来,喉头哽咽。

一双大掌抚上他的头:“沐儿,从此后你再不是小贝子爷了,听清楚没?”

“听,听清楚了……我是心,心元师父的关门弟子……我,我……”

“乖。”煜王爷又自怀中掏出一道圣旨来扭首对大师道:“大师,这是圣上谕旨。”

“王爷这是……”

“大师愿意救小儿一命,本王心甚感激,但唯恐……嗨,我向圣上讨了这份圣旨保我最后一条血脉。”

心元大师接过一看:“奉天承运,煜王府沐小贝子爷蒙受天恩,慧根奇佳,派往天禅寺带发修行,祈愿太平盛世,国惠安康,保其保天下……”

“借大师预言望我煜王府能逢凶化吉……”煜王爷握着大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男孩儿看在眼里,心中隐隐疼痛,挥之不去。

……

天雷滚滚,化作一把利斧,轰隆隆劈开了天地一道庞然血口,热水染尽长街,弥漫着血腥的红,侵袭而来浓烈的杀意。

天禅寺秋水阁内,三道灰影几个起落跳跃而来,逼近了阁内的小孩儿。

“小贝子爷,我等兄弟奉煜王之命送您离开。”

“我父王呢?!”男孩儿强自镇定,忍着不安与胆怯。

“王爷他已……”

“小主子快走吧,心元大师已被传进宫中与皇上对弈,现在是保不住我们了……”一旁的管家林来兮颤音道。

“圣旨呢?”男孩儿异常冷静问道。

“……?”

“师父房间有个暗道。”

……

“在杀掉他前务必先毁了那道圣旨!”

“喳!”刘义凯的双眸透着精锐的光。

……

“有人救你,不代表可以一直护着你。”

一晃必死的杀招直面扑来,如鹰爪利刃,锃亮刺目,他却一眼不眨,直勾勾地瞪着对方狠厉地仿若修罗般的残忍。他铭记这份残忍。

……

沐天歌猛地坐起身子,冷汗直下,牙尖打颤毛骨悚然。

“沐世叔怎的?”房间内竟然坐着刘义凯。

沐天歌蹙眉:“刘公公怎么在此……”

内力究竟是在何时被封住的?……

刘义凯满脸笑容:“我在门外唤了好几声没有听见回应,担心着您,便只好擅自进来,才知您竟着了梦靥。”

沐天歌苦笑:“原来如此。”

刘义凯道:“皇上晚上在琼华阁安排了一场大宴,沐世叔准备一下,好前去赴宴。”

沐天歌道:“今日这场有何不同?”他到此地足足已有六日,掐指算算,再不过几个时辰消息即会传来……

刘义凯行至门前,突然停下了脚步:“沐世叔,圣上的耐心是有限的……您是聪明人。”

沐天歌望着刘义凯力刘得生等人远去的背影,余光落在桌上悄然出现在碗里的药丸,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江湖纷斗又一次毫无征兆地结束了。

这次伤亡人数不多,百姓津津乐道,口口相传,万马堂出了个好少主,也称赞春风十里不如何风一笑,只是再不仅仅因为青楼的风流韵事了。

同时,更多的人在高歌颂扬重霄宫,以及备受推崇的沐世叔。

本说暗夜谷和正道人士水火不容,可战争之际,冯何二人竟敢单枪匹马夜闯暗夜,一来是因为两位技高人胆大,二来就是有重霄宫沐世叔保驾护航,出面和解。

不过黑白相争之久,万不是沐世叔三言两语便能化解的,而且重霄宫之人游历世间,从未插手其中之事,向来以局外人身份处之,这一关键时刻出面,引来众说纷纭,遐想连篇。

在和解谈判的七日里,江湖武林绞尽脑汁不得其解。

不过事后,大伙儿才恍然大悟,此番和解乃正魔送予沐世叔的新婚大礼!

以天下为媒,迎娶云顺顺为妻。

顿时江湖炸开了锅,尤为女子心中最难以平静,沐世叔成亲啦!!

不过云顺顺倒也是最合适的人选,无论黑白两界均无可挑剔。

所以后面,便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了。

沐天歌端坐在凉亭之中,对视着正前方绣着天龙吐珠的黄衣锦服的男子,人到中年,依旧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目空一切不可一世。但是沐天歌清晰地听到他隐忍着磨牙咧嘴意欲大肆杀戮的暴怒狂躁。

“皇上?”刘义凯顿觉不安,近了身小心翼翼道:“皇上,发生了何事惹您不悦了?”他的余光轻轻瞥了眼沐天歌,心下打颤,已然是阶下囚犯却依旧是不卑不亢……刘义凯很不舒服。

皇帝冷笑道:“刘义凯,正魔两道和平化解干戈已有三日之余,你可知道?……”

刘义凯甚感不安,面上仍挂笑容:“奴才当然晓得,这消息还是奴才回禀的。”

“那你可知,朕深念沐世叔平息黑白有功,邀其觐见?”

刘义凯只觉耳畔轰隆隆一阵巨响,慌忙下跪:“皇上您说什么?!”

皇帝眯眼道:“若非小刘子,朕恐怕已然是不明不白落得个妄害忠良的昏君了!”

“皇上!奴才真不明白您说什么呀!”刘义凯满脸震惊,狠瞪着现在皇帝身后的刘得生。

刘得生面露胆怯,皇帝哼声道:“刘义凯你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我没有啊……”

“已自称是‘我’了?!来人呀!”

瞬间,四周亮剑而至,锃锃的尖刺刺迎面而来。

刘义凯心电急转,其中利害不言而喻,当下磕头愤愤不平道:“皇上您上了奸人的当了!”

刘得生赶忙应道:“刘公公明知江湖传闻沐世叔平复黑白之争有功,圣上邀其觐见,却还是知情不报!”

皇帝双眸冷冽,周身散发着寒意,自嘲地笑了笑,瞅了眼沐天歌,而后连连摆首深望着刘义凯。

刘义凯瞪大了眼眸,甚是不解。一时竟难以捋顺前后道理。

刘得生踌躇片刻,又淡淡道:“刘公公意图混淆皇上圣听,借机谋害沐世叔,掀起朝野之战。”

“刘得生!”刘义凯满腔怒火不得而发:“你和沐天歌联合起来对付我!”

“刘义凯……”皇帝无奈地闭上了眼,轻轻长喟道:“江湖这么大的事,你……”

“刘义凯图谋不轨,还不快快拿下他!”

而四周面面相觑,未轻易动手,刘得生频频蹙眉。

刘义凯舒了口气:“皇上,奴才真的冤枉呀!”

“刘公公,虽然是在下此前放出风声,说皇上召见于我,可我不过为求自保,但着实没有想到,你事到如今还隐瞒不报,唆使皇上杀了我……”沐天歌轻道:“好坐收渔翁之利?”

“快快,快拿下刘义凯!”刘得生慌乱不已地指挥着。

“我是冤枉的,看谁敢?!”

皇帝虎躯一震,一阵暴怒摔碎了酒杯:“朕敢!”

四面利刃接踵而至,刘义凯身形暴起,出手朝刘得生而去,刘得生却大步上前,双手将皇帝护于身后,皇帝心颤,还不忘指责道:“刘义凯,是如妃给了你天大的胆子不成?!”

刘义凯的手顿时停滞在空中,不过倏而掌风呼啸而过,一个杀招直取刘得生。

不料一条人影闪电般挡在了中间,一拳出击,将刘义凯退去半丈之外。

“皇上可有受伤?”沐天歌闲步前道。

“这……朕无碍。”皇帝瞅着立在前面瘦小的来人背影,心下发凉,倘若沐天歌此刻命他出手……

而沐天歌却道:“皇上请放心,刘义凯已失了先机,接下去,御林军拿下他是万无一失的了。”

皇帝顺了顺气:“天歌何不介绍一下这位少年英雄?”

而那人拱手道:“在下白可,明月峡白静亭是我爷爷,白墨声是我爹。”

皇帝一时愣在一处,沐天歌忙上前道:“皇上恕罪,可儿小孩心性,还望皇上别放在心上。”

皇帝颔首,只望着前方杀做一团的人,眼下竟还有一丝不忍:“住手!”

场内顿时静谧一片。

皇帝道:“刘义凯你若放弃挣扎,朕可免你一死。”

刘义凯跪地痛哭:“奴才真的冤枉!”

“冤不冤枉先关押再说。”

“皇上!”刘得生急呼。

“诶。”皇帝摆手:“你也莫担心刘义凯会对你不利,查明真相很快,朕此番派人去问,一探便知,孰是孰非明日必见分晓。”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朕方才是急了点。”

刘得生此刻心中郁结,这出戏是沐天歌临时加的,江湖根本没有皇帝召见沐世叔一说,自己陷害刘义凯之事必然暴露……

但转而只见沐天歌挑眉对白可道:“你为何出现在此?”

白可面露大喜:“沐世叔,我听闻黑白正式休战,心知你该是回来了,可没想到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这么多日子了,我便出来打探,花了些时间,才在万事通那里得知是圣上劫持……坚持邀你,觐见了。”

“哦?”皇帝转头道:“万事通?”

白可笑呵呵地点点头:“是呀,我找不着沐世叔下落便到万事通那儿询问,可是差点没废了半条命呢!”

“可儿!”沐天歌高声唤道。

白可愣了半晌:“沐世叔,怎么了?”

沐天歌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赔礼道:“白可小子心性天真,不知礼仪,还望皇上恕罪。”

“无碍。”皇帝瞟了眼刘得生,又道:“小刘子,那江湖大多数人应是不知道此事的呀……”

白可扭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万事通只要卖了一件事后总是会呼啦啦地疯狂流传出去的,不过您放心,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是你劫……”然后,就没了声音,低低垂下头去……

皇帝吹胡子瞪眼,嘴角抽抽:“好,好,好!那就也请你多留几天吧。”

“皇上且慢。”沐天歌拱手行礼道:“天歌欠人一个承诺,这两天无论如何都得兑现了……”

“什么人你这样看在心上。”

“我姐姐呀!”白可抢先回道。

皇帝一听,颔首眯眼笑道:“不是因为传言你要娶她?”

沐天歌磕头道:“传言也好,真实也罢,天歌都是得做到的。”

皇帝踱步至他跟前,半晌没有开口,杀意尚未褪去。

沐天歌直了直身子,神色恳求:“皇上,天歌虽用了些心思,但也从不曾怀有半点谋逆之心。”他有意无意地瞅了眼刘义凯,又道:“天歌句句肺腑,发自真心。”

见眼前人轻叹了气,沐天歌心电急转,扭首对白可道:“你可有携东西来?”

“带来了。”白可道:“沐世叔,您那管家千叮咛万嘱咐我不可弄丢了,我放在怀中宝贝地很。”

沐天歌微笑地拿过圣旨,递于皇帝面前。

皇帝微一怔住,沉吟片刻,忽而朗声大笑道:“小刘子,接着。”

“是。”刘得生只觉握着圣旨另一端的手上力道一沉,又松了开去,他后背一直,心知这沐天歌刻意提醒着他。

……

“帮你拉下刘义凯,但你可不得成为第二个刘义凯。。”

……

刘得生抿嘴微笑回应,而后轻轻抽身退下。

皇帝收回注视着场中的目光,再不瞧刘义凯一眼,即便听到了身后急切恳求的呼唤也再没有回头,大步甩袖离去:“天歌,朕就不送你了。”

“多谢皇上。”沐天歌下跪远送,深深叹了一气。

空中隐在层层云后的月终于又露出头角,仿若女子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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