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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锋芒毕露

到请安那天,众人早早来前厅向舒二太太和景三太太行礼。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面容清秀的丫环,她上前对舒二太太行礼道:“回禀二太太,刚封的‘花佳人’侯在厅外向您请安!”

舒二太太望下蠢蠢欲动的众人,平静道:“好,让她进来吧。”“是”丫环应声朝门外叫道:“请花佳人入门请安!”

秦蒙葶之前见过花倾虹并不吃惊,而其他人一听,花佳人终于要现身了,眼里甚是期待。

而景三太太始终面无表情,她从不关心也不在乎园里新人的事。对她来说,沉寂的心早已没了波澜。久而久之,连秦蒙葶也知道她是个清心寡淡的人。

随着纤细的身影渐入,棠星美人不由惊呼一声:“来了!”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一身浅紫色的长纱衣裙飘逸在眼前。众目注视下,花倾虹莞尔大方,如仙女一般缓缓走来。九华夫人也惊呆了,王上选的美人是越来越出众了,传闻不假,这女子果真比花还漂亮。绣玉夫人摸了摸手顿感失落,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年轻女孩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看了。想想当初自己也是这么青春动人,可惜时间转瞬,美丽已褪去只留下沧桑的面容。

棠星眼神复杂,瞧瞧那纤纤细腰,婀娜多姿,现园里无人可比。就连悦佳人..........她瞟向秦蒙葶,只见那表情淡淡,这女人竟毫无反应,是真淡然还是假装不在乎。心里很是憋得慌,为什么哥哥都不告诉我实情,只说是一般的女子,是怕我难受吗?是觉得我无用了么?!

平静的舒二太太在花倾虹走进门那一刻,也是眼前一亮。她扫视了一圈,其他人的神态已经在她预料之中,可悦佳人真是让她意外了;纵使知道她们见过面,却是如此冷静,这个女孩真是不容易看清。平日她独来独往,少言寡语是像景三学习么?她瞥了一眼秦蒙葶,眼里一闪冷漠。

“妾身花倾虹向二太太请安!二太太,安康!”花倾虹跪在地上行礼道。

舒二太太笑容满面道:“花佳人真是美若天仙、大方得体,起身吧。”

“妾身多谢二太太!”花倾虹又转向旁边坐着的景三太太道:“妾身花倾虹向三太太请安,三太太,安康!”

景三点点头,心里只叹道太美的女子在这园里并不是件好事。凝视道:“恭喜王上又添一位俏佳人,从此园里又添道靓丽的风景。起身吧。”

舒二太太心里发笑:“王上真是会选人,这样一等一的美貌真是难得出现。花倾虹,这么精美的‘花瓶’不知王上又会喜欢多久呢。”

花倾虹应声道谢,由身边的贴身丫环一晓岩扶起。然后不紧不慢又向左边坐着的九华夫人和绣玉夫人依依行礼。

九华夫人暗忖她小小年纪竟不怯场,脸上带笑道:“花佳人真是光彩照人,一进门立刻让我们都黯然失色了。”

棠星一听,心里忌恨得手心发了汗。花倾虹低头道:“九华夫人过奖了。妾身幸得王上的厚爱,初进古园与各位姐姐同处屋檐,是倾虹天大的荣幸,还请各位姐姐们多多指教。”

绣玉夫人见花倾虹年纪轻轻嘴却这么甜,抬头对舒二太太道:“花佳人这么温柔得体,难怪王上 那么喜欢。恭喜王上又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舒二太太微笑点头,王上最近行事越来越不明所以。先是破例封了个秦蒙葶,现在又再封个花倾虹,女人们的心思海底针,我看棠星美人牙都要咬碎了,年纪小的都比她级别高。

花倾虹行完了两位夫人的礼,转身走去向同名位的秦蒙葶行礼:“悦佳人好!”

秦蒙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起身回礼:“花佳人有礼!欢迎你成为古园一员。”

见两位佳人都在行礼,离她不远的棠星美人眼里有些冒火,如此出众的美貌怕是她的日子更难过了。’佳人‘名位压自己一头,她不情不愿的起身向花倾虹作揖道:“棠星美人向花佳人行礼!”

花倾虹看着那眼里的不甘,想着这美人有些傲气呀。蜻蜓似的点头示意,轻轻地挨着秦蒙葶坐了下来。

棠星美人不懂得遮掩脸上的不满,只管生气示人,愚蠢至极。绣玉夫人一脸笑呵呵的看好戏,心里鄙夷得很。早年前仗着哥哥是王上的得力守将就如此嚣张,现在被打击了,如泄气的气球一蹶不振了吧。好戏还在后头。

众人见了美人的新鲜劲一过,就自顾自的喝茶点心。厅里一下变得安静。略显冷落的花倾虹调皮的抿嘴,转头间与秦蒙葶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大家都认识了花佳了,都是王上喜欢的人,同为姐妹,以后大家要和睦相处。”舒二太太发话道,众人应声答应。

棠星美人从丫环—晓双手上端过茶,以为两人第一次见面,瞧着竟这么和气,心里不平衡极了。要是她们合起伙来,自己不就更压得抬不起头了。不安分的心火开始燃烧,这两个人不应该这么和睦,她们应该水火不容才对。眼珠一转放下茶,朝秦蒙葶谄笑说:“悦佳人,现在园里就你和花佳人是直封的,论美貌和才艺你说谁更漂亮呢?”

你说这话分明是想挑拨离间,秦蒙葶眼里闪过不悦,淡淡喝着茶。

棠星美人见她不回答,更是火上浇油:“先前二太太一直赞美你精金美玉。今日一见,妾身倒觉得花佳人美貌更胜一筹。听说花佳人还擅长吹萧和戏剧,这么优秀的佳人真是难得呀,你莲花的心性太索然无味了。”

然后故意摇了摇头表示可惜,秦蒙葶纵使淡然,看那装怪的神情也冷面冷眼了。

这时,花倾虹却轻轻一笑:“棠星美人,你说错了。园里俪人各有千秋的好。我这个不值一提的爱好在各位姐姐面前才是小巫见大巫平淡无奇。”

绣玉夫人道:”这么集美貌与聪慧一体的女子,妹妹说话真是好谦虚。“

花倾虹害羞一笑:”姐姐别夸我了,我真是不好意思了。“其他人不由一笑,见氛围这么好,棠星美人却异常尴尬,讪笑道:“花佳人真会说话。”

九华夫人斜眼一瞟棠星美人,哎呀,这么快就败下阵来,我还想看你们多斗呢。回过眼笑道:“花佳人,你才刚来不了解园里的情况。我们这里虽美女众多,但醋美人可只有一个。”是啊,我虽比你年长,可我美丽过。

棠星美人听九华夫人这么损她,脸上顿时挂不住一时红了脸。秦蒙葶不屑一顾,绣玉夫人和花倾虹见她窘态的样子不由好笑。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舒二太太眯着眼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赶紧起身告退,秦蒙葶带着香依和永中出了前厅。香依悄悄望了那边的人轻声问道:“佳人,看她们要去花亭,我们赶紧离开吧?”

秦蒙葶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故意与她们离远了,直到不见她们踪影。这才缓舒了口气:”哎,在二太太的院子里总是感到透不过气,每次请安心情都不好,却又躲不过。“

见她不住的埋怨,香依轻笑道:“佳人,你每次都借口不去参加她们组织的聚会。时间长了,你在她们眼里就变成清高冷傲的女人了。”

秦蒙葶冷声一笑:”再怎么去迎合她们,最后都会有理由说闲话的。我都觉得麻烦得很。“

香依明白道:”佳人是不屑与她们同流合污,一天说别人是非,要是你走了,立马就说佳人坏话了吧。“

”是啊,曾经我返回时就听到九华夫人在说我怎么样,明明前一秒才欢声笑语的............“秦蒙葶觉得园里时间呆长了,人都要疯了。出园去外面看看简直是一种奢望,别人不懂园里的寂冷,只觉得荣华富贵。

永中道:”佳人,奴才和香依永远陪着你,你不想见的人不想听的话,奴才都挡在外面。“

秦蒙葶微笑道:”这园里,只有你们两个是真心待我。“香依明亮眼睛一闪:”佳人待我们好,奴婢甚是感激。为佳人赴汤蹈火也是心甘情愿的。“

秦蒙葶不由感动:”我年龄比你们大不了多少,真的很谢谢你们这样真心待我。我在别人眼里是个冷漠无话的人,可你们却不嫌弃我..........“

永中轻轻道:”奴才理解佳人对她们是自我保护的方法,防人之心不可无。佳人你信任奴才,才会这么真性情。”

香依点头附和,三人正说着话。忽然后面传来一阵甜美的声音:“悦佳人慢行,我可以和你一同前往吗?”

秦蒙葶闻声回头,原来是花倾虹。她带着丫环和管家走到了面前。

自从上次一面后并无交集,秦蒙葶自知性子冷清,别人太热情反而不适应。她显得十分客气:“花佳人,你好。”香依和永中跟着行礼:“花佳人吉祥!”

花倾虹的人也行礼道:“悦佳人吉祥!”

“你是准备回去吗?我现在搬到跟佳人同一院子了,我们一起走吧。”花倾虹高兴道。

什么,安排在同一院子了。秦蒙葶有些惊讶:“花佳人,是你想和我同住一院还是自行安排的呀?”

”二太太说我们一见如故,同一院子相处得好就这样安排了。悦佳人,是不是觉得我唐突了。“花倾虹察觉到秦蒙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样,不由失落道。

秦蒙葶怕得罪她,忙解释道:”不唐突,是我太惊喜了。以后一起玩太方便了。“

”真的吗?”花倾虹激动起来:“悦佳人,我初见你就觉得我们要是姐妹真的太好了。你这么友好,我感觉到你的真诚。“

秦蒙葶有些不知所措:”花佳人不嫌弃就是了。“

”怎么会呢?叫佳人太见外了,以姐妹相称吧。“花倾虹主动挽起她的手,说说笑笑散着步,秦蒙葶被动回应。

来到湖边,花倾虹温和道:“蒙葶,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刚来古园人生地不熟,初识觉得你是个率真坦诚的人,不像棠星美人那样装腔作势开始就给下马威。”

提起棠星,她也是脑壳疼,总是喜欢挑事的人。她含笑道:”棠星美人.......其实比较心直口快了,人倒没什么坏心眼。“

”你好善良,还这么替她说话,我看她处处针对你,你要小心为好。“花倾虹不相信棠星表里如一,劝说道。

秦蒙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移道:“花佳人,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名字。其实第一次见到花佳人在亭里吹萧,就觉得你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现在看你如此温柔美丽。”

花倾虹顿时满面春风道:“能够认识你就是一种缘份,没有旁人的情况下,我们就以闺名相称好吗?”

”好“秦蒙葶难得开心一笑。没说话的时候,花倾虹见她盯着湖面若有所思,沉默的样子果然很冷。突然凑近她喃喃道:“哎,花佳人的称号我一点都不喜欢呢。一个军阀在这个地盘的管治下自封’王上‘,还挑选外城的女子入园当侍妾,搞得真像皇上选妃一样......”

这几句冷不丁的话让秦蒙葶脸色煞白,猛然一惊,快速退下香依她们在一边。不明所以的花倾虹,被拉着往前一靠,秦蒙葶语气低沉严厉:“花佳人慎言,你刚才说的话要是别人听见了那就惨了。这园里处处有士兵守卫,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说出这番话?”

花倾虹被一顿斥,脸‘刷’的一下红了:“我只是有感而发,蒙葶你进入园里这么久就没想着离开?”

秦蒙葶冷冷盯着她,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她是在试探自己吗?警惕心不由升起:”王上这么疼爱你,你却这样说,你是什么目的?“花倾虹瞧着她这么紧张,突然噗嗤一笑:”蒙葶吓着了,我信任你呀,才会这么胡说八道。“

秦蒙葶觉得眼前的美人刺眼,眼神甚是冰冷:”很好笑吗?花佳人刚来这里不熟悉园里的规矩,有些话不能玩笑说,要是被人抓着把柄就是坠入深渊了。告辞。“

花倾虹见她带人生气走了,转身盯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由冷笑道:”悦佳人真是小气呀。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

丫鬟道:”佳人不要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奴婢看悦佳人并未完全交心主子。“

花倾虹眼里一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想和她打好关系,尽快熟悉王上的喜好,毕竟她之前最受宠嘛。谁知翻脸这么快。“

”奴婢看悦佳人是不想惹火上身,毕竟现在主子占了上风。她心里怎么想,主子也不知呀。“

花倾虹撇了撇嘴,想说的话到嘴里又咽了下去,沉默一会儿才道:”有些冷了,回院子。“

”是,奴婢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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