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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06年10月29日,下午。

接到报案后宋廷军带队赶到了命案现场。这里是A市影剧院,死者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死者被害后被紧急送往医院,不幸死在途中。

“死者名叫龙宝成,现年69岁,是一名退休干部。”陈红说,“每周日下午影剧院都会有京剧表演,这是龙宝成的最爱,他每个周日都会来这里,而且每次都是坐在前排中间这个座位上。死者的被害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分左右,当时所有观众都在看戏。死者突然捂着胸口倒地,保安赶过来时发现他的胸口插着一支短箭,立刻呼叫急救。急救车赶到时,死者已经休克,医生发现短箭上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死者毒发身亡。”

宋廷军来到座位前查看了一下,说:“死者是面对着舞台的,既然短箭射在胸口,那么凶手的位置应该是在舞台的方向。”

说着宋廷军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直视过去,摇了摇头说:“凶手根本没有站的位置。”

“会不会是舞台上的人放的箭?”李军发表看法说。

“不太可能。现在会京剧的人不多,影剧院请的都是老戏子,如果有人混进去,一上台就会被人看出来。”宋廷军说。

“会不会是躲在帷布后面?”张廷说。

宋廷军看到舞台的红帷布足有七八米高,一直垂到舞台上,要在后面躲个人非常容易。

“有可能”宋廷军说,“走,我们去幕后看看。”

几人来到幕后,宋廷军让人把安排节目的负责人找了过来。

“不可能!”负责人张涛否定了张廷的看法,“我们的帷布是有专人拉和收的,如果有人躲在这后面一定会被发现。而且除了演员和戏子,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到幕后来。”

宋廷军想了想说:“你们的舞台离座位席的地面足足有两米高,舞台下面是什么?”

“舞台下面放着一些杂物,平时很少有人下去。”张涛说,“而且一旦开演,下面就锁了,以防一些观众把那里当成厕所。”

“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是锁着的?”宋廷军问。

“对,一直锁着。”张涛肯定地说。

“走,带我们去看看!”宋廷军说。

几人一起来到舞台下的小门处,门果然是锁住的。张涛拿起钥匙准备打开。

“等一下。”宋廷军制止了他,从他手里把钥匙拿了过来,“我来开,张先生,麻烦您去把下面的灯打开!”

张涛跑过去把灯打开,张廷和李军马上走了上来,分别掏出枪对准门口。宋廷军拿着钥匙把锁打开了。

取掉锁之后,李军一脚踢开门,同时举枪对准门内。

里面没有人,倒是一股刺鼻的臭味让众人都捂住了嘴,显然这里曾经被人当成过厕所。

“管理不善,管理不善!”张涛抱歉地说。

宋廷军在门口看了一会,突然发现对着观众席的那一面墙上有一个小孔,小孔边有一条高凳子。宋廷军示意陈红不要进去,自己快步走了过去,通过小孔一看,恰好可以看到龙宝成坐的那个座位。

“队长,这个小孔好象是新钻的。”张廷走过来,用手摸了摸小孔周围的石灰说。

宋廷军点点头说:“看来凶手就是从这里发射短箭的。”

“但是门是锁着的,他是怎么进来的?”李军不解地问。

“平时这里的门是锁着的吗?”宋廷军问张涛。

“平时要通风,是不锁的,只有演出的时候才锁。”张涛说,“这个舞台只有周三周五周日才用,也就是说只有这三天中演出的时候才锁。”

“那就是说,凶手在锁门之前就已经进来过了。”宋廷军说,看了看旁边的高凳子,发现凳面上是湿的。转身再看小孔时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木棍之类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木弩。

“怎么可能呢,如果那时侯他进来了,又在演出的时候杀人,那他根本出不去,因为我们把门锁住了。”张涛说。

宋廷军捡起木弩说:“那是因为他在你们没锁门前又出去了。”

“那他怎么杀人?”张涛惊讶地问。

“队长,你已经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吧?”张廷看着宋廷军手里的木弩问。

宋廷军点点头说:“小张,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给大家说说吧。”

“好的。”张廷答应到,“死者每次都坐固定的位子给凶手带来了便利。凶手把短箭别在木弩的弦上,连同整支木弩镶嵌在冰块之中。在演出没开始前就把冰块放在这条高凳上,箭头的位置恰好通过小孔对准死者的座位,然后自己马上离开了这里。其实凶手早就计算好了冰块融化的速度,当冰块融化到一定程度时,木弩就会把毒箭发射出去,击中死者。而木弩也由于后坐力掉到了地上。凳子上和地面上的水就是冰块融化时留下的。队长,我说的对不对?”

“完全正确!”宋廷军拍了拍张廷的肩膀说,“这样一来我们既找不到凶手的在场证据,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看来我们的对手不简单哪!”说着宋廷军拿着木弩走了出去。

“龙宝成会不会也是匿名信的受害人?”陈红走上来问。

“手机炸弹,定时毒箭,希望是同一个人,否则我们会应付不过来。”宋廷军皱了皱眉头说,“马上派人去龙宝成家寻找匿名信!”

傍晚的时候,陈红来到宋廷军的办公室:“在龙宝成家的邮箱里发现了匿名信,信中的数字是4。可能老人没有取信的习惯,每天订阅的报纸都是邮递员直接送到他手中的,所以一直不知道自己信箱里有封信。”

“我刚去看了一下,找到的匿名信一共有783封,加上那些已经丢失但还记得数字的,一共是832封,也就是说确切的数字我们只知道832个。”宋廷军说,“就象这个4号一样,如果凶手的目标是我们没有掌握的数字,那么我们根本没法进行保护。”

“看来我们需要电视台再次播放新闻,警方的保护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凶手的游戏规则里面也限制了,我们需要市民自己加强防范意识。”陈红说,“2,4,下一个会是多少,6还是8,或者其他什么数字?”

“我刚才查过,我们所掌握的数字里面既没有6,也没有8。”宋廷军说,“对了,有没有范仁磊的线索?”

“没有。”陈红摇了摇头说,“范仁磊几乎和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交往,根本找不到他的影子。”

宋廷军感觉脑袋有点涨,他从来没有在案情面前如此手足无措过。

这时,电话响起来了,宋廷军拿起电话来接听,是许明打过来的。

“宋队,他出现了,可以通话!”许明在电话里简短地说。

“范仁磊在网上出现了。”宋廷军惊喜地说,放下电话,拉起陈红便往电子分析科跑去。

许明和几个科员正围在一台电脑前,见宋廷军和陈红过来,科员连忙让出地方。

“怎么样?”宋廷军问。

“他刚刚又黑了警局的网站。”许明说着打开了警局的网页。页面上一片黑色,只有几个红色大字在闪烁:“游戏升级,准备好了吗?第二个数字――4。”

“我们可以在屏幕上输入文字来和他通话。”许明说。

“你问他数字是不是他随机选取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宋廷军说。

许明马上把这句话打了过去。

不一会,对方回复过来:“没有规律就不叫游戏,我是一个游戏玩家,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你们也必须遵守。”

“你跟他说,这样的游戏规则不公平,我们没有得到1000个数字,没有办法去寻找数字规律。”宋廷军说。

许明依照宋廷军的意思把话打了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哈哈,看来我高估你们的能力了,原来你们连数字都收不齐。看你们这么可怜,我就把数字编号,对应的姓名以及住址都发给你们。”

宋廷军在心里暗暗说:“这小子好猖狂!”

说完,对方在整个版面上把编号,姓名和住址按表格形式打了出来。

许明马上用打印机把这份表格打印了出来。

“这样你们无话可说了吧。游戏很快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做好准备哦!”对方发来这样一个信息后,黑色版面消失了,警局网页恢复正常。

陈红和宋廷军马上拿着表格与登记的数字,姓名进行对比。

“完全一致,看来他提供给我们的数据是准确的。”陈红说,突然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数字是按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列的,1,2,3,4,5,7,9,10……根本没有6和8。”

“这说明他有充分的自信,认为我们无法破解他设定的数字规律。”宋廷军恨恨地说,一拳重重地打在桌子上,“他根本就是在玩弄我们!”

“廷军,你别生气!”陈红拉起宋廷军打在桌上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说,“如果你生气,就中了他的圈套,他就是要激怒你,让你无法理性地去思考。”

“可是我着急,4后面的数字就是5和7,你知道吗,我很担心。”宋廷军把陈红的手握在掌心说,“这个人的杀人手法很特别,让人难以预料,防不甚防。不行,今天晚上你不可以回家,我在警局陪你。”

“好,我答应你,我就呆在你身边。”陈红笑了笑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如果连你都乱了阵脚,那整个警局都会乱;如果警局乱了,整个A市都会乱。你不可以为了我一个人,让整个A市都陷入混乱,知道吗?”

宋廷军凝视着陈红的双眼,点点头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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