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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杨宇清突然被外面的吵杂声惊醒。李枫也被惊醒了。两人打开门,发现声音是从刘锐和孙平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赵天豪和田寮也开门走了出来。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起来到刘锐和孙平的房间前敲门。开门的是孙平,他一见杨宇清他们就说:“你们快进来阻止他!”

四人进门一看,只见刘锐正用脚踩在黑猫的脖子上,脸上挣得通红,显然脚下用了很大力。黑猫的整个头偏在一边,眼睛暴突出来,很是恐怖。

“喂,你干吗?快把脚拿开!”赵天豪冲上去拉刘锐。

刘锐右手挡了赵天豪一下,却不料反而被赵天豪巧妙地把手反剪起来,痛得嗷嗷直叫,赶紧松开脚。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这么残忍!”田寮很显然看不过去,指着刘锐的鼻子骂到。

“我养的猫我爱怎样就怎样,你们少管闲事!”刘锐没好气地说,转了转刚才被赵天豪弄痛的手,“你他妈是学武术的吧,下手这么重!”

“你下脚更重!”赵天豪看着地上的猫说,可怜的小家伙早已经断气了。

“这畜生吵我睡觉,吵了一晚上了。”刘锐往猫身上吐了一口口水说,“平常挺乖的,到这就不对劲了。”

其他人也都被吵醒了,纷纷过来看是怎么回事。看到猫的恐怖死状,几个女孩吓得大叫着跑开了。

刘锐若无其事地提起黑猫的尸体走出门准备丢进大厅的垃圾筒。

李枫笑着走到刘锐面前看着他手里提的黑猫说:“凶手!”

“我既然可以养它,就可以杀它。”刘锐白了李枫一眼说,把黑猫丢进了垃圾筒,“别人养猪不也是用来杀的,难道他们都是凶手?”

“我是说它是凶手。”李枫指着黑猫诡异地笑着说,“今天是你杀它,说不定明天就是它杀你呢。”

“疯子!”刘锐对李枫丢了一句,走回自己房间,“都在我房里呆着干吗,我要睡觉了!”

大家都忿忿地离开了。

2006年10月29日,上午。A市警局。

上午十点,负责保护张玲的警员打电话回警局说一切正常。

宋廷军不知道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张玲,那么显然警方的保护是有效的;但如果凶手的目标不是张玲,那么她的安全就预示着另一个人的危险。

“廷军,我们找到那个黑客的资料了!”陈红开心地走过来说。

“哦?”宋廷军有点惊喜,“快跟我说说。”

“他叫范仁磊,今年17岁,本来是M大计算机系的一个学生。但是由于他屡次违反校纪,上个学期已经被学校开除了。”陈红拿着资料说,“他是单亲家庭,父母早年离异,跟着父亲范文进一起过。范仁磊从小就表现出了极高的学习天赋,在小学,初中,高中都跳过级,16岁就考上了大学。但是他跟范文进的父子感情并不好,2005年考上大学之后就再没有回过家。据M大的学生说,范仁磊性格孤僻,但是智力超常,尤其是对数字特别敏感,非常喜欢玩益智类游戏。他还是一个黑客高手,在校时就常常秘密制造并出售病毒,从中谋取暴利。这个人非常自大,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做出一些有背传统伦理道德的事情来,同学们都送了他一个绰号――‘反人类’。”

“这个绰号跟他倒是挺般配的。”宋廷军说,“你怎么查到他的?”

“你们上次追捕他的时候不是从他房间里拿回一些东西吗,那上面就有他的字迹。是你昨天晚上主动出击的想法提醒了我。”陈红笑了笑说,“我让许明在网上的各大论坛发表搜索黑客高手的帖子,很多人都推荐了他。今天早上,我和张廷赶到M大找到他以前的一些作业本,核对了一下字迹,结果一模一样。”

“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宋廷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看来我这个神探该退位让贤了。”

“你呀,是太紧张了,而且又没休息好,昨晚又一晚没睡吧?”陈红关切地说,“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经让人去追查范仁磊的下落,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宋廷军深情地看了陈红一眼,点点头进办公室休息去了。

昨天大家都折腾得比较疲倦,所以今天都醒得比较晚。导游小美逐个敲门叫醒大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吃过早饭已经过了十点。

杨姗和童雨想到山上去透透气,所以刚吃过饭就把杨宇清拉出来往山上赶。

经过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杨宇清突然感觉红莲山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叶桑的一番话虽然没听得很明白,但他隐隐地能感觉到游客们可能处于危险的境地,但是又说不出这种危险来自哪里。他很后悔自己来时没有先查一查有关红莲山的资料,只希望今天快点过去,不要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放眼望去,红莲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漫山遍野的寺庙古刹。似乎当地人原本就是以寺庙为住房的,但是真正的出家人又不多。而且更加奇怪的一种现象是,当地人似乎对和尚很是敬畏,遇到他们总是恭敬地双手合十给他们让路。在中国历史上,把僧人处于尊贵地位的历史时期可不多,而且不长久。为什么这里却把这种状况延续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难道仅仅是观念的问题?杨宇清一时找不到答案。

正在这时,童雨惊讶地拉了拉杨姗和杨宇清说:“你们看!”

两人朝童雨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男人用担架抬着一个妇女正往山顶赶。那妇女好象是孕妇,快生产了,在担架上捂着肚子疼得大喊大叫。旅游团的人也看到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担架走近时,杨宇清拦住了他们:“她快生产了,你们应该送她去医院,抬她上山顶做什么?”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婴儿必须在佛笑寺出生!”抬担架的一个男子说,“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走!”说着从杨宇清面前快步走了过去。

“要是她难产怎么办?”杨宇清在他们身后大声问。抬担架的男子没有回答,急急地往山顶赶去。

杨宇清看了看跑过来的赵天豪问:“这事你不管?”

赵天豪看了杨宇清一眼,没有说什么,向抬担架的男子追去。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管?”李枫走上来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杨宇清看了一眼李枫说,“我还知道你一定不会管。”

“哈哈,聪明!”李枫笑着说,“我可不象你们两个,老是爱多管闲事。你们呐,做的都是无用功!”

“不,我们做的是为人的本分。”杨宇清笑着对李枫说,往山顶赶去。

李枫看着杨宇清的背影喃喃地说:“你来到红莲山,是你的不幸,还是红莲山的不幸?”

杨姗正要去追哥哥,被童雨拉住了。杨姗回头看到童雨脸山的表情很痛苦,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

“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病又发作了?”杨姗着急地问,看到童雨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童雨痛苦地点点头:“帮我在袋子里拿一下药,蓝色的盒子里有止痛片。”

杨姗连忙从童雨的袋子里拿出止痛片问:“要几片?”

“三片!”童雨说着自己从杨姗手里拿了三片药放进嘴里。过了一会,童雨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吓死我了!”杨姗扶着童雨说,帮她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你头疼起来这么恐怖?”

“是啊,而且年龄越大就越频繁,疼得越厉害。我都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童雨说,眼神中有点迷茫。

杨姗心疼地把童雨抱住说:“别担心,一定会治好的!”

赵天豪和杨宇清追赶抬担架的四个男子一直到了山顶佛笑寺。

“这几个家伙一定是训练有素。”赵天豪喘着粗气对杨宇清说,“我们空手都没能追上他们。”

“在山路上跑得这么快还能抬得这么稳,看来他们的职业就是抬孕妇上山。”杨宇清气喘吁吁地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天豪看着杨宇清问,“能猜出我的身份,观点独到,推理能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杨宇清笑了笑说:“我只是一介平民,――哦,我们到了。”

佛笑寺就在两人面前,但是寺门却紧闭着,从门中传来孕妇痛苦的喊叫声。

赵天豪用力在寺门上“咚咚咚”敲了起来:“开门!快开门!”

“别敲了,他们是不会开门的!”一个声音说,说话的人竟然是叶桑,她正从寺庙的侧面走出来。

“如果孕妇在里面有什么危险怎么办?”杨宇清看着叶桑说,“就算这是当地的习俗,我相信他们会安排好接生的人员,但这里毕竟不是医院,要是遇上难产或者其他什么危险,孕妇和孩子的生命安全谁来保证?”

“进了佛笑寺,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叶桑平静地说。

“一切的陈规陋习,有利的可以继承,有害的就要废除!”杨宇清厉声说,“佛门之地,竟然置人生死于不顾,谈何普度众生,慈悲为怀?难道里面的和尚僧人都是披着袈裟的禽兽不成!”

叶桑惊讶地看着杨宇清,她没想到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也会有如此愤慨的时候。

“说得痛快!”赵天豪大喊到,奋力一脚踹向寺门,“开门!”

寺门纹丝不动,看来质量比预想的要好。

一阵脚步声响起,十几个和尚提着木棍从寺庙两侧跑了出来,将杨宇清和赵天豪团团围住。

“别告诉我你们是少林寺十八铜人!”赵天豪环视了一下这群和尚说,“怎么,吓唬我们?”

“阿弥陀佛!”一个声音洪钟般响起,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眉毛胡子皆白的老和尚带着几个僧人走了过来。

“两位施主再无理取闹,就休怪本寺无理了!”老和尚圆瞪双目看着两人说。

“老和尚,用不着对着我们吹胡子瞪眼。”赵天豪根本不买他的帐,“我们要带这个孕妇去医院,你们却把她带到佛笑寺来,是谁在无理取闹?要不要去法院讨个说法?”

老和尚走近两人说:“红莲山的居民都是善男信女,深信佛理,无须向他人讨要说法。外人也不得干涉红莲山的事情。”

“外人不得干涉?”杨宇清冷笑到,“这么说这红莲山就是一个超乎国家法律之外的佛教王国?”

“施主如此强词夺理,贫僧也无甚可说。”老和尚说,“恳请两位速速下山,不要惊扰了红莲山的佛事。”

“孕妇产子也是佛事之一?”杨宇清笑到,“看来贵寺的佛教文化倒是挺独特的。既然我是来旅游的,就一定要好好见识一下。大师不会连游客都赶吧?”

“只要两位不再生出事端,敝寺自然没有驱赶客人的道理,两位请自便!”老和尚说完领着众和尚从寺庙侧面进去了。

叶桑看了两人一眼,也离开了。

两人在寺庙外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听到一声婴孩的啼哭。不一会,四个男人又抬着孕妇向山下赶去。叶桑抱着婴孩走在后面。

杨宇清追上去正想问她,叶桑停下来回头看着他说:“母子平安,我们现在去医院。”说完,抱着孩子走了。

“这个老和尚骗我们,什么佛事都没有。”赵天豪愤愤地说,“既然总要送去医院,何苦折腾这一趟?”

杨宇清回头看了佛笑寺一眼,摇了摇头,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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