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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杨宇清赶上杨姗和童雨时,她们正停在一个山路边的小摊前。杨宇清以为那里卖玉,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光头和尚摆的算命摊。

“哥,我们算个命,好不好?”杨姗拉着杨宇清的手说。

“这你也信?”杨宇清反问到。

杨姗撒娇地说:“玩玩嘛!”

“施主不信命理?”那算命的和尚对着杨宇清双手合十笑着问。

杨宇清笑了笑说:“每个人的命运应该是由后天的努力决定的,岂是别人可以算出来的?如果命运早已经安排好了,那么世上之人追名逐利之举岂非多余?”

算命和尚呵呵笑到:“施主所言不无道理,贫僧也深表赞同。世人不相信算命,是认为算命人把一个人的命运说得太死,但人的命运是会随着自己的决定和选择发生变化的。其实这种对于算命的理解是错误的。算命的目的在于趋吉避凶,而不是把一个人的命运遭遇一一列出来。施主可能不知道,今天你自己就已经躲过一劫。前路凶险,几位要好自为之。”

“您是说今天我遇到过劫难?”杨宇清惊讶地问,“我自己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众妙之门藏乎乾坤之中,知者可测喜算难,料吉知凶。施主总有一天会明白,贫僧今天所说绝无虚言。”算命和尚看着杨宇清说。

杨宇清笑了笑说:“大师所言有理,我无法反驳。但据我所知,佛门有五戒,其中有一戒叫妄语。大师给人算命,不知道算不算犯戒?”

算命和尚依然呵呵笑到:“妄语者必是以不实之说欺骗他人。贫僧所说属实,何来妄语之嫌?”

杨宇清恭敬地点点头说:“多谢赐教!”

这时候,张凡拉着徐辉走了过来:“大师,给我们算个命!”

算命和尚看了两人一眼,呵呵笑着说:“两位施主,不用算了。两位的命理已定,不可更改。算与不算,意义都不大了。”说着,算命和尚竟然开始收摊。

张凡又追问了一会,老和尚拒绝再说话,她只得恹恹地拉着徐辉走了。

等算命和尚收拾好摊位,杨宇清走上前问:“大师,既然他们的命理已经定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在劫难逃。”老和尚看着张凡和徐辉的背影说,“施主认为贫僧需要告诉他们吗?”

杨宇清怔在那里,他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张着口笼罩在红莲山的上空,网下是所有前来红莲山的游客。谁会破网而出,谁又会成为在劫难逃的网中之鱼?

“哥!”杨姗拉了拉杨宇清的手,“你怎么了?那算命的和尚已经走了。”

“宇清哥,你是不是不舒服?”童雨也关切地问。

“没什么。”杨宇清笑了笑说,“我们继续走。”

快傍晚的时候,A市的搜索行动告一段落。

宋廷军把所有警员都召集到会议室对收回的信件进行统计和登记。

“3号已经找到了,是一个在读初一的小女孩,名叫张玲。”陈红说,“她的父母要求警方对她进行24小时保护。”

“答应他们的要求。明天是周日,今天晚上就派警员过去,24小时之内对目标人物进行寸步不离的保护。”宋廷军说,“4号有没有找到?”

“没有。”陈红摇了摇头说,“现在收回的匿名信共有603封,没有发现4号。根据一些市民反映,有些人收到了匿名信并没有引起重视,看了下就扔掉了,自己也没能把数字记下来;还有些看都没看就丢了。这样一来的话,我们是没有可能收齐这1000封匿名信的。”

“这下麻烦大了。”宋廷军皱着眉头说,“数字规律掌握在凶手手里,他随时可以根据前面的数字变换,数字越少他变换的可能性就越多。”

“你是说,凶手不会对我们已经保护的人下手,而是选择其他人?”陈红说。

“对,只要他找的数字有规律,就没有违反游戏规则。甚至就算他完全不按任何规律来,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们很被动。”宋廷军说,“也许主动出击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有道理。但是爆炸案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用的炸药是常见的TNT炸药,来源无从查起。”陈红说。

“不是有人在网络上向我们挑衅吗,他一定和凶手有关系。”宋廷军说,“把他揪出来或许能找到凶手。我去找下许明。”

宋廷军正要起身走,又想了点什么,对陈红说:“告诉李队,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由他带队巡逻A市的大街小巷,遇到可疑人员马上带回警局。”

说完,宋廷军匆匆向电子分析科赶去。

许明正在电脑前摆弄,见宋廷军过来,连忙让座。

“你坐你坐,我又不用电脑。”宋廷军赶紧说,“怎么样,有没找到入侵者的踪迹?”

许明摇了摇头说:“入侵者很谨慎,大概在我们的网站上停留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现在网站已经恢复正常。不过,根据我的分析,这个入侵者跟前几天我们追踪到的那个黑客的手法很象,我猜想是同一个人。”

“前几天差点抓到的那个家伙?”宋廷军有点惊讶,想了想说,“这个人胆子非常大,你想办法和他进行网上通话,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点线索来。”

“你觉得他会接受通话?”许明表示怀疑。

“试试吧,有道是‘艺高人胆大’。既然自以为是高手,怎么会害怕跟我们通话呢。”宋廷军拍了拍许明的肩膀说。

下午六点,杨宇清三人准时回到招待所。杨姗和童雨显得有点失望,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她们想买的玉。导游小美清点人数时却发现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和胖子刘锐共一个房间的孙平,一个是和她自己共一个房间的安静女孩叶桑。

小美赶紧打两人的电话。

孙平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说就回来。但叶桑的手机传来的声音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叶桑去了哪里?你们有没看到她?”小美焦急地问大家。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现在大家才发现,没有人和叶桑说过话。

“导游,你和叶桑住一个房间,她有跟你说什么吗?”杨宇清问。

“她没跟我说过什么。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从不主动说话。”小美着急地说。

正在这时,孙平背着个鼓鼓的背包进了招待所:“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孙平,你出去的时候好象没带包吧?”赵天豪疑惑地走上去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包?”孙平没好气地说,径直往楼上房间走去。

赵天豪一把拉住他的背包,背包上的拉练“刷”的一声开了,掉下了不少东西。大家看到地上的东西有瓶,碟,碗,还有玉石。

“你偷东西?”赵天豪一把拽过瘦小的孙平质问到。

“喂,你乱说什么!”孙平气愤地推开他的手说,“这是我化钱买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

说着孙平取下背包,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

赵天豪确实不能确定这些东西是偷的还是买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着孙平把东西捡起来往楼上走。

孙平刚走了两步,李枫走上去拽住了他,笑着说:“兄弟,是偷的还是买的我们没看到,但是总有眼睛看到了的。这地方到处是眼睛,你小心着点!”说着还拍了拍孙平的肩膀。

“疯子!”孙平骂了一句,上楼去了。

小美在厅里着急地走来走去,不停打叶桑的手机,结果都是关机。

“我去找她!”赵天豪说,“是男人的都跟我出去找!”

“我也去!”杨宇清说。杨姗担心地上来抓住杨宇清的手臂,杨宇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李枫走过来笑着说:“我也去!”

张凡小声对徐辉说了几句话。徐辉走出来说:“我去!”

那四个学生都报名说要去,赵天豪没有同意:“小孩子留在这里,别给我们找麻烦。”

见没有人再报名,赵天豪看着田寮和刘锐问:“你们是不是男人,这么大个人还怕黑不成?”

“开玩笑,我怕黑?”田寮大笑着说,“当年我一个人三更半夜走过十里坟场,眉头都不皱一下。去就去,谁怕谁!”

“你们去吧,我要照顾小黑。”刘锐抚摩着怀里的黑猫说。

“妈的,什么东西!”赵天豪小声骂了一句。

“导游,你最后见到叶桑是在哪里?”杨宇清问小美。

“就在山腰分手那里,我看到她好象不是向山顶走,而是向右边的岔路去了。”小美回忆了一下说。

“行,那我们就从那里找起。”杨宇清说。

几个男人拿着手电筒在夜色中向红莲山进发。到达山腰后,几人一起向小美说的岔路走去。走了没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古庙。

几人走到庙前,正要敲门,庙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徐辉和田寮下意识地躲在了赵天豪,杨宇清和李枫身后。

开门的是一个光头和尚,杨宇清记得他就是下午摆摊算命的那个和尚。

“几位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和尚双手合十笑着对五人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人?”赵天豪惊讶地问。

和尚笑而不答,准备关门。

“大师,请您指点一下,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她?”杨宇清问。

“山顶佛笑寺。”和尚笑了笑说,“不过你们找与不找,结果都是一样的。”说着和尚关上了庙门。

“走,上山顶!”杨宇清说。

“你信他的话?”赵天豪追上来问。

“出家人不打诳语。”杨宇清说,脚步走得更急了。

“可是他连我们找谁都不知道。”赵天豪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这样找很盲目。”

说着赵天豪停下了脚步。

“对对,这样找不是办法。”徐辉和田寮表示赞同,他们早就不想继续找了。

“我相信老和尚说的话,不过我不会上山顶了。”李枫笑了笑说,“因为他说,我们找与不找结果是一样的。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杨宇清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快步往山上赶。

赵天豪很想再找下去,但既然话已出口,又不便跟着杨宇清去。

李枫追上杨宇清笑了笑说:“兄弟,我敬佩你的胆量和执着的精神,祝你好运!”说着拍了拍杨宇清的肩膀。

徐辉和田寮跟着李枫回了招待所。赵天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拿着手电筒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杨宇清拿着手电筒越走越远。

李枫三人一回到招待所,马上受到了所有人的质问。他们只好说与杨宇清、赵天豪分两组找,他们已经按事先安排返回,但是没有找到。

杨姗不禁担心起杨宇清来。童雨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姗姗,宇清哥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杨姗拿起手机想给哥哥打电话,这时候电话却响了,正是杨宇清打过来的。原来杨宇清知道他不回来妹妹一定会担心,所以打电话先报个平安。

接到哥哥的电话,杨姗总算放心了些。

到达山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佛笑寺灯火辉煌,在夜色中独具光辉。寺门大开着,杨宇清进门便看到一个女孩子单薄的背影正跪在佛像面前。

杨宇清走到女孩的面前,只见她双目微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正是要找的叶桑。

“叶桑小姐,你为什么不按时回招待所?大家都在找你。”杨宇清对她说。

叶桑睁开眼睛,看了杨宇清一眼说:“我本就是红莲山的人,这里是我的归宿。如果非要说个回字,我现在已经回了。”

“你是红莲山本地人?”杨宇清惊讶地问。

叶桑点点头说:“该回的是你,你不应该来红莲山,所有的外人都不应该来。”

“为什么?红莲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杨宇清追问到。

“不是秘密,是诅咒。”叶桑说,“这个诅咒本该由红莲山的人承受,但是你们的到来让红莲山的人看到了摆脱诅咒的希望,那就是把诅咒转移到你们身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杨宇清疑惑地说。

“你不需要明白,因为你无法阻止。”叶桑说,“你是好人,趁你还没有犯错之前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是作恶者的坟墓!”

“你真的不跟我回招待所?”虽然叶桑的话有点让人莫捕捉头脑,但是杨宇清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了,直截了当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红莲山就是我的归宿。”叶桑说着重新闭上眼睛。

杨宇清只好出了寺门,往山下走去。走到半路,碰到了正往山顶走的赵天豪。

“怎么样?”赵天豪气喘吁吁地问。

“我找到她了,但是她不愿意回去。”杨宇清说,“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招待所,大家都围了上来。杨姗第一个跑到杨宇清面前拉着他的手不放,生怕她哥哥会丢了似的。

小美急切地探问叶桑的下落。

“我们找到她了,但是她不会回招待所。”杨宇清对小美说,“她是红莲山本地人,这次不是来旅游,是回归故里。”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小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好了,折腾了半个晚上,大家都早点去休息吧!”

杨宇清送杨姗和童雨去休息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李枫正在房间里喝酒,看到杨宇清回来,笑着迎上来问:“大英雄,有没有带得美人归?”

杨宇清把在山顶的情形说了一遍。

“看来老和尚说得没错。”李枫笑着说,“要不要酒?”

“不用,谢谢!”杨宇清说着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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