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心阁中檀香缭绕,进入阁中,左边墙上有序地排满三层书籍,书籍下面一层是大小不一的香炉,右面的墙上贴着各类植物的标本,看似杂乱无章,细细分辨会发现,墙上有一道被标本掩藏的很好的浅绿色纹路,类似暗格、暗室的通道。
青盏正在认真整理药典,原本这些该是公孙逸空的活,奈何她这徒弟野性十足,随青盏行医才初出茅庐,便要云游天下,行医四方。青盏顺了他的少年大志,放手让他独自去闯荡,刚开始公孙十天半月便回纵心阁帮青盏收集草药,整理典籍,如今已是两三月不见他人影一次。
突然,一阵疾风打破阁中宁静,接着一袭黑影闪入纵心阁,青盏案上刚刚整理好的药典,还没来得及合成一本书,却已经漫天四散开来...
何人竟如此无礼!
青盏刚要发作怒火,邢陌迅速挥动衣袖,散落在地上的张张药典如同听到指挥,一瞬便恢复成青盏方才整理好的样子。
“在下失礼,特来纵心阁,确是有事相求。”邢陌略带抱歉,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又有着不可违抗的坚硬。
青盏打量了邢陌一番,从他不凡的衣着和方才的身手,虽然不知他是何方人士,想必也是个不好惹的。算了...若不是人命关天,想来他也不至于如此心急如焚。
“中毒的是何人?中的什么毒?”青盏继续一边整理药典,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她之所以问是何人,因为她不是谁的事都管,有些可以交给弟子处理的,她也就懒得亲自动手了。
从邢起调出的信息中,青盏潜心医术,不属任何一派,自建纵心阁,与世无争。考虑到这些,邢陌如实相告:“泰山掌门,中了断脉草的毒。”
青盏手中的毛笔一顿,惊讶地抬头,皱眉道:“你所说的,是莫羽汐?”
“正是”
“怎么又是她?!”青盏忍不住皱眉道。
邢陌不解,青盏口中的“又”是何意。
青盏无奈摇摇头,一边准备配置解药,一边解释道:“上一次她被无华剑所伤;这才两个月的功夫,又中了断脉草的毒。”
邢陌眉头紧锁,眼神犀利:“无华剑可是庐山掌门的配剑...断脉草亦是庐山独有。”
青盏感受到他语气的森寒,稍作犹豫,还是说道:“身为纵心阁阁主,本不该多言他山闲事,只是,莫羽汐两次被伤,未必皆为一人所为。”
邢陌疑惑。
青盏解释道:“阁下既然知道无华剑,必然对它的威力也有所了解。被它所伤,只是昏迷几个时辰,只能说,御剑之人并未真想伤害她。可是,断脉草,却是要置人于死地!”
邢陌垂眸沉思,不置可否。其实他在庐山地牢里看到羽汐时,便察觉哪里不对劲,铁链被他弄断掉在地上,却没有吵醒羽汐,那时断脉草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
若是真如青盏所说,竟有其他人欲置羽汐于死地,目的何在?是私仇?还是嫁祸庐山掌门,挑起两派争端?又或者青盏猜测有误,就是庐山掌门所为呢?
不论如何,现下羽汐在染华殿,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她。
青盏配好解药,递给邢陌,嘱咐道:“连服七日,便可彻底解毒。只是断脉草毒性猛烈,服用解药与之相克,一开始会感到疼痛难忍,但过后会明显好转。”
“可有缓解的方法?”邢陌面露担忧
“想要缓解疼痛只能使用麻沸散。”
不行,羽汐不可以用麻沸散,邢陌记得师父曾经告诉过他们,麻沸散虽然能麻醉人的神经,暂缓疼痛,却会限制人体能的发展,修行之人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
此时,染华殿
羽汐缓缓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她在染华殿?羽汐试着坐起来,头还是有些疼。
听到屋内有声音,她醒了?一直守在殿外的邢起走进殿内,从桌上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终于醒了,先喝点水。”
“谢谢...”羽汐接过水杯,一股脑地灌下去。
邢起见状又给她倒了一杯,羽汐接过又是一滴未剩地喝掉,她确实渴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两杯水下去,羽汐感觉舒服了一些,这才缓过神来,邢起接过她手上的空杯放在一旁桌上。
“我是怎么了?”羽汐瞥到桌上的药方,看来有医者来过。
“你中毒了,不过放心,毒性已经暂时压制。”邢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话出口时刻意避开了断脉草...
“中毒...”羽汐回想昏倒前的事,邢陌出现在庐山地牢救走了她、接着她好像看到了绝尘殿、她说不想回去,好像就在那时意识逐渐模糊......
看来是邢陌把她带回的染华殿。羽汐四处张望,又望向殿门口
邢起当然知道她在找谁;“师兄去寻解药了,这会儿想必在回来的路上了。”
邢起话音刚落,熟悉的黑色披风便映入眼帘。
羽汐看到邢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躺在榻上太久,想站起来走走,邢陌却直接过来制止了她,顺手解下披风盖在她肩上,扶着她靠墙坐好。
邢起见此状况,默默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