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庐山,邢陌带着莫羽汐御剑飞往泰山,羽汐手脚被束缚多日,邢陌尽量避免她手腕用力,没有叫她扶住自己的肩膀,而是要她站在了自己身前。
莫羽汐一直沉默着,没有往日的活泼,邢陌知道她情绪低落,想开口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便只仔细护好她。
羽汐感受着风呼啸而过,感受到脚下无力,发觉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脑袋一阵阵发疼,她努力用意志撑着让自己站稳,她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云下的绝尘殿。不行,自己不能这样回去。
“不回泰山。”羽汐忍着头痛,皱眉说道。
“什么?”邢陌怕她站不稳,方才的注意力都在莫羽汐的脚下,再加上羽汐的声音有些虚弱,以至于他没听清楚她的话。
羽汐回身,强忍着头疼,又说了一遍:“我不回泰山…”
邢陌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额头有些虚汗,不禁惊慌:“哪里不舒服?”
“没有…”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痛感袭上脑部,羽汐疼的皱眉,意志力还是败下阵来,眼前一黑,朝邢陌砸了过去。
“羽汐!”邢陌赶忙抱住她,停下御剑,就地降落。
他们降落在距离泰山不远的一片树林,邢陌将羽汐安置在一棵大树下,让她靠着树干,解下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静静判断。
邢陌紧紧皱眉,她中毒了!邢陌看着羽汐,复杂的眼神里有难以抑制的紧张、有不知不觉的柔和、有一丝丝的无奈、还有...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微妙情绪。
她说不回泰山,是不想让泰山弟子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也同时不想引起泰山与庐山之间的嫌隙和争端吧。还有一点,也是邢陌感到心有些难受的地方,她不回去,那个隐藏在心底的原因,应该是来自对自己的质疑吧。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是魔尊的妹妹,如今又要以何种身份面对泰山众人?她当上泰山掌门是否真与这些有关?如果阴谋真的存在,那么她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真正令人感到无助的,不是面临选择,而是命运没给你选择的权利,从来确信的认知被颠覆,不确定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将来又要去向何处?
可是,邢陌打横抱起羽汐,目光幽深而坚定,在他眼中,莫羽汐就是莫羽汐,无关她的的身份、无关她的立场、甚至...无关她今后的选择......
染华殿
“师兄?这是...”邢起远远看见邢陌抱着昏迷的莫羽汐降落在染华殿殿前,也跟着脚步急促地冲进染华殿。
“请你的御医来,她中毒了。”邢陌一边简单吩咐,一边小心地将羽汐安放在殿内的榻上。
不一会儿,一个提着药箱的老者出现在殿中,刚要拜见邢起,邢起忙挥了挥手,免礼。
老者微微点头,又对着邢陌点头致意,拄着拐杖走至榻旁,眯着眼瞧了瞧莫羽汐,又诊了诊脉,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最近是否去了庐山一带?”
邢陌看了邢起一眼。
邢起会意道:“师兄放心,老人家是可靠之人。”
“她的确去了庐山一带。”邢陌回答老者。
“那就对上了...”老者点头缓缓说道。
邢起有些惊讶:“在庐山中的毒?”
“回陛下,这位姑娘中的,是断脉草之毒,断脉草性较耐寒,加上其生长对地理位置的要求,因此为庐山独有...”
邢陌的面色越发沉重,原来如此,难怪他只能判断出她中毒,却怎么也探寻不出是何种毒,原来她中的毒并非常见的江湖毒术,不,而是只有庐山可见的断脉草!
“如何解毒?”邢陌沉声问道。
“这...”老者面露难色,轻轻摇头,无奈地说道:“老朽无能,只能暂缓姑娘的毒性...”
“什么?连你都无法解的毒?”邢起不可置信,继续道:“那还有谁可解?”
“微臣无能...臣听闻,江湖传说中,有一女神医,名唤青盏,能解世上奇毒。只是...”老者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邢起追问。
“只是...无人见过她本尊,更不知她人在何处。倒是有人曾见过她的徒弟,公孙逸空,在四方游历行医。”
邢起看向师兄,邢陌向他点点头。二人都明白,老者口中的神医,想必是仙界中人。所以老者在凡间,不曾见过,只有耳闻。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邢起对老者说道。邢起虽是人间帝王,但是威严有度,对待老者,他始终有着晚辈该有的尊重。
“臣告退。”
待老者离开染华殿,邢陌坐在了羽汐身边,垂眸对邢起说道:“调查青盏。”
“是。”邢起转身开启了染华殿的暗门,走进带有浮动字样的暗室。
不一会,邢起得出结果:“师兄,青盏为仙界的女神医,常年居于纵心阁,座下一弟子,名为公孙逸空。据说青盏脾性清冷,低调得很,醉心各类医术,而甚少理会旁事。倒是他的弟子,在凡间云游行医。”
“纵心阁...”邢陌沉思
“师兄要去?”
“有必要走一趟。”语罢,邢陌为羽汐输了一些真气,配合老者方才的药剂,最大程度地压制住她的毒性,系上披风,转身而去,留下四个字:“照顾好她。”
邢起看着师兄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莫羽汐,不禁感叹,世间情重,不过心随卿动不离弃,困难关头亦相依...但愿莫羽汐能感受到师兄的一片心意,在将来...不要让师兄为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