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如约去探望诺诺,当我们看到诺诺时,诺诺的气色比我们上次来好了很多。
我开玩笑的对诺诺说:“都说监狱是地狱,是折磨人的天堂,我看你倒不像,气色不比在外面差,在里面是不是住习惯不想出来了。”
诺诺笑笑说:“是啊,这可被你说对了,我正在想要不要申请多住几年呢!”
我说:“你可别有这想法,你要是有这想法,我们可就爱莫能助了。”
诺诺望着我们说:“你们敢情今天是来劫狱的吧?”
伊伊说:“我们可不做那风险大的事,我们是想通过合法途径让你尽早出狱,山河想为你做无罪辩护,提供无罪证据,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这不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来商讨大事了。”
诺诺像个听故事的孩子一样,听得格外认真,没有一点诧异,说:“这故事讲得真好听,再讲一个。”
山河十分严肃的说:“伊伊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讲故事,我想为你辩护,不想追究你的责任。”
按理说得到山河的确认之后,诺诺应该相信此事,变得十分兴奋,可诺诺却变得很严肃的说:“山河我那样的对你,你真的一点都不记恨我吗?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山河说:“没有过不去的,我们都快称一家人了,还谈什么记恨不记恨的。我现在就盼着你早些出来,等我和伊伊结婚时,你能在现场为我送上祝福。”
伊伊顺着山河的话说:“是啊,姐,山河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前你想尽办法不让山河和我在一起,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不怪你,你也是关心我,为我好才那样做的,山河也能理解。等你出来我和山河就结婚,我要你为我布置婚礼,我还要你把我交给山河,我就你这么一个姐姐,要是结婚你都不在,那我的幸福要给谁看?”
诺诺见伊伊和山河如此坚决,便说:“谢谢你和山河的理解,我现在也十分后悔我之前的行为,我以为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幸福,却不知道最后却是伤害了你们。”
叶子在一旁说:“都是过去的事了,都翻篇吧,我们都要朝前看,过去的不愉快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
我们都点了点头,一些不愉快曾经以为可以记一辈子,却无时无刻会被岁月冲淡,没有忘不掉的过去,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我和叶子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也有过不愉快,也曾经在爱情中犯过错,但是过去的那些错,我又能记起多少呢?我们活着始终还是向前走的。”我有感而发说。
叶子不怀好意地说:“谁和你曾经犯过错?我可是有原则的人,还未结婚以前,你休想得到你们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大家都随着叶子的话起哄,肖锋对我坏坏的一笑说:“那结婚以前你可要好好的保存实力,要不新婚之夜,你可吃不消。”
我使劲抓住肖锋,拧着肖锋的耳朵说:“让你再胡说,这次看你老实不老实。”
肖锋疼痛难忍,哀求我,让我赶紧松手,并向我道歉。
其他的人则都袖手旁观,肖锋说:“你们都属于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麻木不仁,你们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过来阻止。”
肖锋这话果然有用,局势马上扭转,我成了大家手下的发泄对象,我大呼救命,却发现大家变本加厉起来。
这种情景我似曾相识,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在那些我们没有任何烦恼的少年时期,我们都可以抛下所有,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时觉得世界太美好,我们要快些长大,好去外面精彩的世界闯荡。可当我们长大了,独自来到这个城市时,才发现之前我们所认为的美好都不存在,只有冷冰冰的现实。
狱长示意我们安静下来,我才得以脱身。此时虽然是在探监,却没有压抑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阳光。
肖锋说:“多希望我们永远都这么没心没肺。”
但人总要长大,总是要面对一些自己不想面对的问题,纠结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我希望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还未涉世的孩子,并且我会告诉自己,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探监的时间到了之后,我们便告别了诺诺,让诺诺等我们的好消息。诺诺望着我们一直说些感谢的话,这让我很不适应。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明白一些道理的。
我们从狱中出来之后,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继续讨论营救诺诺的计划。作为对法律一窍不通的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肖锋的身上。虽然他也并非学法律的出身,但父亲是派出所所长,总会受一些熏陶吧。
我说:“山河,赶紧把你的情况向肖锋说说吧,看看我们今天的法律顾问能帮上什么忙?”
肖锋向山河嘿嘿一笑说:“先来杯拿铁,要不容易犯浑。”
这还没帮忙,架子倒摆的很正,活没干,饭倒先吃上了,大家都对肖锋“极度不满”。
于是山河便给我们每个人都点了一杯喝的,言归正传之后,山河对肖锋说:“刚才我们去看诺诺的时候你也应该有了大概了解,我现在就是想问一下,我想为诺诺做无罪辩护提供无罪证据,这样做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大?”
肖锋喝了口拿铁说:“其实,你刚才在狱中和诺诺说的时候,我就想给你提示,但实在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肖锋又把问题还给了山河,山河说:“照你的意思是不行?”
肖锋点了点头说:“无罪辩护是律师在诉讼中不轻易使用的,一般都做的是有罪辩护,除非诺诺真的是十分清白。弄不好的话处罚会更大,这样不但没有帮诺诺,,反而会害了她,再说你想提供的那所谓的无罪证据在哪?是想说诺诺没有伤害你吗?可是当时判案时有人做了证据说是受诺诺指使,而诺诺当时也自首说承认了此事,所以这是肯定行不通。”
山河依旧不依不饶的问肖锋:“你这也只是猜测吧?你问过你的父亲了吗?”
山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你们就是想让诺诺早些出狱想疯了。你们动脑筋想想哪有说案件说无罪就无罪,你提供无罪证据,就会放人,你们把法律都想得太简单了,要是那样的话,这个社会岂不是都乱套了。”
山河继续问:“那我不做无罪辩护,我撤销对诺诺的诉讼,这样总可以吧。”
不知为何当时我觉得山河有些走火入魔,明明经过肖锋这么一说,大家都很清楚的事,山河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他是怕自己再也没有别的方式来补偿伊伊了,还是怕这所有的努力都会成空?
肖锋最后也不得不说:“那我就再问问我的父亲,要是他也觉得此事行不通,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山河没有回应肖锋的话,伊伊说:“不管怎样,谢谢你肖锋,山河就是脾气有些倔,不到黄河不死心。”
叶子劝慰山河:“不管怎么样,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我相信诺诺也不会因此埋怨什么。”
山河一直很沉默的呆呆的望着远方,他面前的咖啡已经没有了热气,气氛也冰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我们便散了,分开时我和叶子都拥抱了一下山河,在拥抱他的那一刻,我可以体会到他的那种无奈,可就像肖锋所说,法律不是儿戏,这是山河不得不承认的一个现实。我在耳边对山河说:“山河,有些事你该认命时就得认命,不要硬撑,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没必要这么沮丧。”
叶子说北京的冬天是越来越冷了。
我说,真的是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