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品茗,波澜已起
一墙之隔,咫尺之远
离上次桂花林游玩已过了几日,映菡也不知为何,在这之后若絮没出过一次若府,只是经常往灵儿那去,与灵儿在一起说笑。瞧着若絮的模样,又不像藏着什么,也就当若絮不爱出门走动,想多伴在母亲身边。不得不说,因若絮常伴在灵儿身旁,灵儿拒了多家上门拜访的帖子,整个府上清闲不少。有时侯连若晨都感慨一下府上清净,若廉见此总是面带笑。一家人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就如在京郊般惬意。
只是今日不大相同,正值正午,若絮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话本子,饮着茶。映菡就站在院门口候着。烈阳悬空,映菡本欲回到院子里让若絮回屋,却见灵儿身边的娴姑姑匆匆走来。映菡忙的上前行礼:“参见姑姑。小姐正在院里赏花,不知姑姑此时前来,可是夫人有事?”“确是夫人有事告知小姐,”娴姑姑见此也明了几分,“洪府前两天递了个帖,说是洪家小姐请小姐今日下午去静茗馆一叙。夫人一开始本想推了,但少爷接了下来,说怕小姐闷得慌。故此让我前来告知,别让小姐违了约。”“多谢姑姑,我这就去告诉小姐。还请姑姑转告夫人,小姐定不会违约,让夫人莫要担心。劳烦姑姑了。”映菡音落就往院里去了。娴姑姑见此也就回去复命了。
“映菡,娴姑姑何事来访?”若絮将话本子紧紧攥在手里。瞧着这景象,映菡呼哧笑了,才说道:“姑姑此来是要告诉小姐,洪府小姐邀小姐今日午后静茗馆一叙。”“洪府?可是洪大学士家?”若絮松了松手。“正是他家,小姐怎知晓的?”映菡问道,“可是皇后宴席之故?”“映菡果真聪慧,怕是哥哥算计好的。”若絮起身摇了摇头,“我实在是不想多于京中小姐交谈。”“可小姐躲在府里也不是个法子不是?少爷也是为小姐好。”映菡笑着,“如此,我先为小姐梳妆可好?”“要素雅些,不宜华丽。”若絮边说着边往屋内走去,映菡跟着进去。主仆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会,就准备去赴约了。
刚出院门,就见若廉身旁的小厮早已在外等候。还未等映菡开口,小厮就朝着若絮递上了一封信函,没说一句话。映菡接过信后,小厮行了一礼告退。映菡将信函递给若絮。若絮也未拆开,只跟映菡说了句去府门,就离去了,映菡跟在后头。待到二人上了马车,也未见若絮将信函打开。
静茗馆离若府不远,没过一会车夫就停下了马车。静茗馆是渊城中有名的富家子弟寻静之地,据说背后倚仗的是朝中高官,故在渊城一家独大。若絮下车后便有店中小厮上前询问,见此景,若絮递上信函。小厮见了信函,将信函收下,由另一个小厮领着若絮和映菡进了厢房。厢房内已准备好茶水和糕点。待小厮退下关好门,“小姐,你说洪家小姐为何约你来此啊?”映菡开口。“这可不是你我可以论的了,既然赴了约,等着便是。天字号厢房,能约到实属不易。”若絮给自己沏了杯茶,抿了抿,“不愧是静茗馆,此茶难得。映菡,帮我问问馆中小厮此茶如何卖?”“是,小姐。”映菡刚准备出去,门就小厮被推开。“姐姐久离渊城,怕是不知这静茗馆的规矩。静茗馆这茶不外售,不必劳烦姐姐边上人走这趟了。”洪琪笑着坐到若絮身旁,“絮姐姐那日说要来府上与我道这渊城外的风光,谁知这离了宴几日也未曾递个帖子。若不是我求母亲递了帖子来,只怕姐姐已忘了去。”“说来是我对不住妹妹了。我近日才归渊城,又逢兄长喜事,家中诸多事宜需要母亲操持。我自是要为母亲分忧尽尽孝心,这才耽搁了。还请妹妹海涵。”若絮沏了杯茶,递给了洪琪,“这茶,还请妹妹喝下,算是我给妹妹赔罪了。”洪琪接过茶,“姐姐客气了,原该我赔罪的。那日宴席,不是之处,也请姐姐海涵。”洪琪将那杯茶饮下,又沏了一杯茶给若絮,“姐姐请。”“既然如此,”若絮将茶接过一饮而尽,“我就不与妹妹多客气了。”见此,洪琪露出了小虎牙来,“那姐姐可否与我说说着渊城外的事了。”“瞧你急的,”若絮看着洪琪的水灵灵的眼睛,“我与师傅在外游历,虽说是出去历练,却也没遇多大难,吃多大苦。既然妹妹想听,那我便与妹妹好好说说。”说着便缓缓说了些自己遇到的趣事。映菡见若絮与洪琪相谈甚欢,与若絮行了礼退出了厢房外。而洪琪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而也冒出些奇思妙想来。若絮也不恼,给洪琪解答些她所知晓地。两人就这般交谈了一会,待到说书先生开始说书,若絮方才歇下,与洪琪听起书来。
今日这说书先生也不知为何,说起了一对才子佳人的故事。正听到女子误会男子欲嫁他人时。若絮耳边传来了一句“姐姐,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在这说书人口中倒是添了几分人情味来。”洪琪揪着自己的手帕。“终究还是情字义字,瞧着妹妹这般,怕是陷了进去。”若絮掩面笑道,“看来这日后啊,妹妹定是个痴情人。”“姐姐莫要乱言。”洪琪脸颊微红。“好,我不打趣妹妹了,接着听书便是。”若絮瞧着洪琪的模样,吃了块糕点。待到说书人说到两人别离之时,洪琪已经留下泪来,而若絮却面色冷静,似在压抑着什么。此时,洪琪身边的婢女进了来,向两人行了一礼,匆匆走至洪琪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若絮沏了杯茶,看了看窗外,对洪琪道:“今日不早了,我看着天色也不大好,不如今日先作罢,改日再叙。妹妹你看如何?”“如此,妹妹先告退了。”洪琪说完就与婢女离去。若絮见洪琪离去,也没有唤映菡进来,只是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吃了一块后,却又没有继续。什么也不做,只是闭上了眼,想要抓住什么尘封的东西。
此时,另一间天字号房内,暗潮汹涌。少年从容地品茶听书,蒙面女子则坐在他对面不言语。良久,见馆中小厮轻扣三下门,方才推开,递给少年一封信函后离去。“殿下的礼物,”蒙面女子欲拿走信函,却被少年阻拦。“殿下这是何意?”蒙面女子眼睛盯着少年手上的信函。“你所需的事。”少年缓缓言道。“仅凭这封信函,你就可以以另一个身份行走,避开她的眼线。”“所以,殿下要什么?”蒙面女子咬了咬牙。“别生气,很简单,让我见一见你的诚意。”少年笑看向女子,带有几分冷意,“我从不留无用的人。”“季府那位的动向,我会告知殿下的。至于其他···”蒙面女子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你没有保留的权力,要知道,比起你母亲,你没有半分优势。”“殿下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我监视季府?”蒙面女子露出轻蔑地笑。“为何要你盯着季府?你的人,盯着渊城内的风向就好。”少年从怀中拿出火折子,“至于其他的,我会安排妥当。”说着,少年点燃了信函。“就像现在,你无从抉择。你只是我的棋子,我亦是你的。你能寻的,只有我。”蒙面女子看着信函被烧毁,良久,半跪向少年行了礼,离开了房间。少年看着蒙面女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将茶水淋到信函上灭了火,“可惜了这壶好茶。”音落,馆内小厮便进入房间打扫。待小厮打扫完毕退下后,少年听了会书才离去。
似乎是有注定,在少年刚离开后,若絮睁开了眼,摇了摇头。她走出了厢房,与映菡一同回府。静茗馆外,两辆马车,两个方向,没有交集。
若府依旧如往日平静,渊城夜市依旧喧闹。
情谊浅薄,可否相依?风波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