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万俟早朝。
“大王,臣以为戴国质子的逃走,与昨夜永城大火不仅有关系,而且是一桩早就设计好的阴谋,城中一定有戴国的细作在里应外合。”
“臣等附议。”
陈云璃说完,其他大臣都出声附和,这还是自他继位以来,文武百官第一次对一个问题的看法这么一致。
“那依丞相看,细作现在还在城中么?”
万俟淳心平气和,好言好语,他和陈家的关系自笛夫人事件后,看似有所缓和。
陈云璃:“臣认为还在。戴方濯的质子期限只剩一个月就圆满了,若他现在就这么逃回戴国的话,就是在给戴国抹黑蒙羞,所以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内,为了戴国的声誉,戴方濯必定不敢露面,一旦这一个月一过,戴王就得另送其他的质子来表忠心,他总要留下一些人,哪怕是一个,来帮助保护新的质子。所以臣认为,戴国的人一定还有一部分在永城内。”
万俟淳:“丞相言之有理,兰大人,独步春暂时不用追捕了,朕恢复你内臣之职,命你在永城全力追捕戴国余党。”
“臣,遵旨。”
终于等到官复原职,兰子健暗自眉开眼笑。
万俟淳:“丞相,把戴方濯火烧永城,逃出万俟的消息昭告天下,另外,修书一封给戴朔,限他三十日内送烧城的赔偿和戴方濯来和,否则就是在与万俟为敌。”
“臣,遵旨!”
“众卿还有何异议?”
陈云璃余光瞟了一眼娄子傅,“大王,臣对昨日城内大火一事有异议。”
万俟淳眼皮一抬,“丞相有何异议?”
陈云璃扭头看向娄子傅,“臣有一件事,想先请教请教娄大人。”
“子傅不敢当,丞相大人有话请讲。”娄子傅谦谦和逊。
陈云璃:“昨夜娄府也有起火,那娄大人一定知道火是如何烧起来的了?”
早先他就一直没查出娄子傅的身份,昨晚大臣家中就只有娄府起火,当真有这么巧的事?是不是以前都是他想错了,娄子傅根本就不是大王的人,而是戴国的奸细?
娄子傅:“回丞相,昨夜府里大火正好碰上内人产子,为了接生,府里的人都在忙上忙下,后院一度无人看守,这才着了戴国细作的道。”
陈云璃暗中阴邪一笑,好像早知娄子傅会有此说辞。
“哦?是吗?大王,臣恳请与兰大人一同调查城中戴国耳目一事。”
陈云璃这话明显是在怀疑娄子傅,而朝堂众人的思绪,也被陈云璃牵引往此处想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娄子傅,真的是戴国派来的奸细?
“丞相为朕排忧解难,朕岂有不答应之理,准奏!”
陈云璃,你最好是能给朕查出个所以然来。
“谢大王。”陈云璃领命后,重新退回了百官的行列之中。
“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何厝见万俟淳的问话无人回答,便将手中的拂尘一挥,对着殿下高歌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送大王。”
万俟淳离朝后,陈云璃来到娄子傅身前,寻衅道:“娄大人,本相估摸着这段时间要成为娄府的常客了,勿见怪。”
娄子傅拱手,说着场面话:“丞相大驾光临,娄府蓬荜生辉。”
娄子傅心想:即便你陈云璃查到什么又能怎样?万俟淳可是将卢国与玉飞山的事向你们隐瞒了将近六年,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万俟朝堂一定会比之前的“一分二相”和“笛夫人之死”,更复杂,更混乱。
这戴方濯逃走的外患,与万俟朝堂作乱的内忧,孰轻孰重?陈云璃掂量不出来,万俟淳肯定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