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这次既没有喘厚重的粗气,也没有欢乐的嘶鸣,仿佛在说它也不知道。
娄灵捏着下巴,细条慢理推断,“如果白犬还活着的话,为了躲避仇家,他们就不会走官道。卷耳,我们走小路去玉飞山,你说好不好?说不定真能遇到师兄。”
说罢,卷耳仰起头又是嘶鸣,又是原地转圈。
“呵呵,快停下,你再跳的高一点,我就要掉下去了。师兄伯乐识千里马,你这千里马看来也懂知遇之恩,既然你也想见师兄,那我们要快点赶路才行。”
自娱自乐行进的途中,天已大亮。路过叫卖早点的小摊,娄灵买了些包子和干饼,骑着卷耳欣然出了城。
……
“师傅,喝水。”
“嗯。”
徂尔接过华祝递来的水囊,看了一眼伤势未愈的春蔚。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但她的伤势实实在在影响着眼下赶路的进程。白犬伤得太重,自是没办法带着他招摇上路,索性就把他托在了一个好心的农户家里,他本想将春蔚也留下,想见春蔚与华祝都不会同意,也就没提,毕竟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徒儿才受的伤。
又喝了几口,徂尔将水囊原丢给了华祝,“那丫头要是来,也就是今明两天的事,你若还不死心,就想办法留下她,但凡她心中对你有一丁点亏欠,就会给你个答案,如果没有,十五那日,你也不用对她手下留情。”
自那日被娄灵算计,与娄灵失去联系,华祝就跟丢了魂似的不在状态,徂尔打不行,骂不醒,已然束手无策。
华祝垂着眉眼,动了动唇,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如果她能来,我便知道了她是心里有苦衷,她便不肖再多说什么。即便她给了我答案又如何?只怕也不是她心底的答案,我就怕……她不会来。”
“所以你才故意走小道?”
华祝没有说话。
徂尔愤懑:“我养育教导你十六载,教你武功,传你心智,难道这份师徒之情在你得眼里,不比娄灵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来的珍贵?”
“师傅的恩情,华祝一直记得,莫不敢忘;灵儿她,我也放不下……”
“荒唐!待你恢复蒙国世子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为了一个亡国遗女自毁前程?再说她可不是一个安于室听你话的女子!”
“师傅,灵儿她不是您说的这样。”华祝劳累憔悴的眼眸里,全是哀求。
“闭嘴!你睁眼看看被你的一时意气害得受伤的春蔚!难道你还要再为那个妖女叛师不成?”
“师傅,灵儿不是妖女,她是我的妻子。”
“住口,我不会承认她是你的妻子,你父王也不会。”徂尔瞪着不争气的华祝,眼中写的都是失望。
“师傅,我不会让人伤害她,就像我不会让人伤害师傅一样。”
华祝这样说,徂尔依旧不为所动,还是咄咄逼人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不用你管。在对待娄灵的问题上, 我与你父王是一个阵营,你最好现在就在我与你父王和娄灵之间做个选择,省得十五那天,你不知所措,灰头土脸,给你父王、给蒙国丢人!”
不愿再与顽固不化的华祝谈论下去,徂尔起身上马先行离去。
华祝不急着追徂尔,他回头游目四顾,不紧不慢扫视着树林里的异动。
从刚坐下休息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到现在要走时,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可秋尽叶枯黄,满地的荒凉一眼可见,哪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灵儿,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