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灵是在后半夜醒来的，可她不知道这么黑的天色醒来能干什么。
枕着棉枕的头微微一偏，她就看见了靠在床沿、紧握着她的手闭眼打盹的华祝。
以往他什么时候都是白衣步履，不染尘世，现在却是为了她日夜操劳，不修边幅。
“师兄？”
娄灵动了动华祝握着她的手。
“灵儿？”
华祝听到娄灵底气十足的声音，万分欣喜。
“你醒了？”他慌乱到手脚无处安放，想着要为她做点什么。
“饿不饿？师兄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娄灵摇着头，往床里挪了挪，“师兄，灵儿不饿，不渴，不冷，不热，浑身哪里也不难受，就是怕你着凉。”
娄灵说着，冲华祝拍了拍她刚刚腾出来的地方。
华祝看着恢复了往日俏皮嫣笑模样的娄灵，眼里止不住的柔情蜜意。
他冲娄灵无邪的笑了笑，和衣，掀被，躺在了床外侧。
床上被下，娄灵温热雏淡的体温包裹着他的身子，令他心神荡漾，他甚至都能闻到娄灵身上淡淡的女儿香气。
“你没事，师兄就放心了。”
华祝强装镇定，沙哑的嗓音下，是他强压着的冲动与躁热。
身边僵硬不自然的华祝，让娄灵意识到了什么。
她拿出被子里华祝的胳膊，枕在自己脑后，又一头窝进了他的怀里，“有师兄的悉心照料，灵儿现在宛如新生。”说着，娄灵将手蒙在了华祝的双眼上，“师兄放心的睡个好觉吧，这次，换灵儿陪你，闭眼。”
“好。”华祝轻笑着微微颔首。
他握住娄灵不安分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又用另一只手臂把娄灵揽进他的怀里。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踏实过了。
没过多久，头顶上方华祝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黑暗中，娄灵的眼中也闪烁起了怒光与厉火。
第二天。
一觉醒来，华祝就发现昨晚还睡在他身畔的娄灵不见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心急的来到了屋外。
在看到积雪覆盖的院子里，娄灵正拿着一根枯枝在练武，他才放心下来。
地上那扬起的簌簌雪花，朦胧了眼前人的一颦一笑，也融化了他那悬浮不定的心。
他越来越发觉，没有灵儿，他是活不下去的。
一看不见她，他的心里就会空唠唠的，像是丢了魂一般，没了精神。
“他娘的，谁啊大清早的这么吵？真是晦气，老子还没睡够呢！”白犬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站在门口冲娄灵的方向骂骂咧咧。
“我呀，你这么快就忘了？”娄灵拿着枯枝向白犬袭去。
她现在浑身不舒坦，正好用他来练练筋骨。
白犬揉了揉眼认出娄灵后，立马来了精神，“哈哈，徂尔老头，这可是她自己撞上来的，那就别怪我不讲究了。”
白犬随即一个空翻，跃到了院子中央，与娄灵对视。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嘴巴比茅坑还要臭么？”娄灵笑里藏刀，直向白犬刺去。
白犬本来只是想跟娄灵闹着玩玩，没想到娄灵却是来真的，出手招招狠厉，还用枯枝将他的发带挑落，让他披头撒发不成人样，简直是过分！
“别以为只有你能开得了玉飞山的山门，老子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对付女人，老子有的是办法，你要不要试试啊？”
白犬污秽的言语，加上淫邪浪荡欠扁的笑，让娄灵真想一树枝戳死他！
“看姑奶奶不打得你满院找牙，跪地喊娘！”
白犬无心与娄灵打斗，但娄灵现在却是视他为杀父仇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现在是伤她不着，败在她手上又不成。
他白犬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的时候。
这个鬼丫头，真是他的克星！
门前梁下，观看娄灵教训白犬的徂尔和华祝，忘了昨晚的师徒争辩而相视一笑。
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终于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