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忘了她父母和幼弟还在竹林了?竹林中有九卦阵,你父王的虎贲再怎么闯也无济于事。”
什么?原来师兄说的闯林之人,竟是蒙国的虎贲?
怪不得那天她靠着他的时候,他会那么的紧张。
“师傅!你不会是……”
“我不会拿她父母怎么样的,让你父王抓走娄子傅说不定会坏事,所以娄子傅一家为师要亲自照看,不过,那个不要命去王宫送白玉的闼复,倒是在你父王手中。”
娄灵被子下的手指动了动。
闼大哥……
徂尔,你最好不要动我爹娘,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竹林?九卦阵?
等等,那晚林中九卦阵的阵势变化,好像是……
“白犬来了。”
一听徂尔说白犬来了,华祝转身堵在了门口。
白犬一开门就对上了华祝不善的脸,“怎么?不让我进去?不想要红背竹竿草了?”
华祝将手伸在白犬眼前,“给我,然后和我一起去煎药。”
白犬噗嗤一笑,将装着的红背竹竿草的锦盒交给了华祝,“有娇滴滴美人看,我为什么要和你去煎药?”
华祝紧握着盒子的手青筋突起,“你要是敢再说一句对我师妹无礼的话,我现在就挖了你的眼!”
“呵,年少无知,狂妄自大,想挖老子的眼?老子就怕你没这个能耐!”
“祝儿,去煎药。”
“师傅!”
“有师傅在,他进不得这房门半步。”
“是。”
华祝还是听话地去了厨房,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要给娄灵解毒。
“你不能动娄灵的歪心思。”
白犬还以为徂尔要和他打,但见他这样好言好语,也就收起了鞭子。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不和你那徒弟计较了,红背竹竿草已经给你们送来了,玉飞山的东西我要一半。”
“去玉飞山的人那么多,各国都带着兵马,你确定你能拿到一半?”
“那就不是你徂尔该操心的事了。”
“那就随你。”
徂尔的毫不在意,令白犬心生狐疑,“怎么?难道你去玉飞山不是为了里边的宝藏?”
徂尔捋了捋他的胡子,“我都这把岁数了,有了宝物也没处使,就是去凑凑热闹。”
白犬一脸不屑,鬼才信你徂尔只是为了去凑热闹。
“好啊,那在凑热闹之前,你我先比个高低如何?”
徂尔这个老东西,一直不肯接受他下的战书,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乱排名说徂尔是天下第一,他白犬是第二的,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交过手,虽然徂尔早已不做刺客,但他白犬的颜面,无论如何也要挽回来。
这不交手不要紧,一交手白犬才领教了徂尔强大的内力和鬼魅的身形,要想赶上他,自己起码还得再练十年。
四五十招下来,徂尔扣住锁死了白犬,“既然是切磋,那就点到为止如何?”
动弹不得的白犬,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败局,此时被徂尔抓着的手腕生疼,他痛苦嘴硬道:“点到为止就点到为止。”
白犬消停下来后,顾自找了一间房住下。
华祝从厨房出来,端着熬好的药汤,与徂尔一起进了娄灵躺着的屋子。
“灵儿来,喝了它。”
欣喜又忧虑的华祝让徂尔无声笑了起来,放着蒙王钦赐的圣女不要,偏偏看上了这个鬼马精灵的丫头,也不知道他前世是造了什么孽。
一碗药下去,娄灵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师傅,师妹怎么还不醒?”
徂尔上前搭着娄灵的脉,“没事了,这丫头命硬,缓缓就能醒过来,怎么好像又回到了竹林里帮她疗伤的时候?那时你也是和现在一样着急,一个劲地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多傻。”
思及初遇相识时,华祝晦暗的眸色忽而变得温柔起来,“师傅,我和灵儿已经拜过堂了,就前两天她喝了参附汤还清醒的时候。”
“拜堂?胡闹!”徂尔的和颜悦色变成了厉声呵斥,“她喝的是你的参附汤,你喝的是她的迷魂汤,我是不会认她这个徒弟的,你父王也不会认她这个儿媳妇,你为她做再多,也是枉然。”
“师傅,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言辞灼灼目露凶光的华祝令徂尔一怔,“那你是铁了心要和她站在一起对抗你父王,还有各流各派了?”
“是,这件事的错在我,怪我对玉飞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对灵儿胡说八道,才让她信以为玉飞山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绞在暴风雪的漩涡里不管她,我不会。”
“堂堂蒙国世子,竟要为一个亡国平民女子,对抗天下?真是可笑!”
“娄灵在,华祝在,蒙伏渊在,娄灵亡,华祝亡,蒙伏渊亡。”
“住口!”
“师傅!万一通了平界来往九州四海的门,各国即便有再精锐的军队,也会被扫荡的片甲不留的,徒儿这不止是为了儿女私情,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四海太平,请师傅三思。”华祝据理力争。
徂尔睥睨华祝,“你想的倒多,你能想得到,你父王自然也能想到,平界与大陆并不只是一个九曲阵之隔,玉飞山的背后是一片由神兽守卫的巨大的蛮荒之地,只有越过这片莽荒,才算真正到了平界,要说有危险也是越了界的人有危险,平界中的东西,是不会越界的。”
华祝不知道还能怎么再劝徂尔,“师傅真的不能放过灵儿?”
“你满口的假仁假义,天下苍生,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她,可是是这丫头自己将各国的人挑积起来,碰面玉飞山的,怎么现在倒是成了我不放过她?”徂尔拂袖怒目而视,显然是被华祝激怒了。
“既然如此,那等师妹醒来,我带她走。”
“你敢?”
“她爹娘还在竹林,九卦阵法只有我知道,你要是敢蛊惑动摇她去玉飞山的心思,她的爹娘将会被困在竹林一辈子。”
“师傅!你当真可以狠心到罔送无辜人的性命?”
“呵,没想到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栽培,换来的却是你的忤逆和无情质问,你可真令为师心寒。”
徂尔话中掺杂的冷锋冰锥,剜剐刺扎着华祝的心,痛彻心扉,但他不悔。
灵儿,你只管醒过来,一切有师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