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了所有人,鹏宇纵身一跃、落在戏台上怒道“你干什么?”
游龙棍飞来,于青落她身旁,冷冷看向范重,魔王冷哼道“还是如此,习惯躲在女人背后。”
龙惊语起初也是一惊,待他看清楚时,有些惊讶,他没认出眼前穿着花哨的两女子就是鹏宇、于青。
注意力全在范重身上,眼中战意盛起,随意说道“多谢二位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鹏宇身子一抖,眼中泪花开、像是黑夜中喜气的烛光,手中棍升起,抵住头顶凳子道“你要乱来吗?”
范重一把握住棍子,整个人挂在棍头,冷冷看向龙惊语“我高看你了。”
龙惊语道“还是让我来吧。”
范重落地,鹏宇转身道“你确定能打得过他吗?”
龙惊语神色激动、一闪即逝,平静道“怎么是你?”
“还在恨我?”
龙惊语摇摇头,鹏宇又问“既然不恨,为何这般冷漠?”
“只是没想到,你不应该出现这里。”
“为什么?”
龙惊语道“上水迁鱼?”
“他没来。”
龙惊语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
范重不知他俩认识,听这对话让他很窝火“谈情说爱吗?有没有兴趣打一架?”
此时在场观众纷乱起来,鹏宇对于青一个眼神,于青跳下台、大声喝斥“不许乱来...”
四周护卫队,纷纷跑上前,鹏宇对眼前乱象皱眉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龙惊语道“跟我来。”
跃身跳下,鹏宇、范重二人紧随身后,七层高楼,三人身影就如夜中蝙蝠,只见扑影闪、忽左忽右。
三人落地,范重震惊道“长进不少。”
龙惊语怀中掏出半张面具、戴上,望了对面酒楼,三人走进,要了一雅间。
随便点了一些菜,范重望着龙惊语道“有意思吗?”
龙惊语摘下面具道“你俩怎么在一起?”
范重道“允许你俩认识,就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鹏宇不耐烦道“你能不能闭嘴。”
今夜大多数人都在对面天香楼顶,这里客人不多,酒菜很快上齐,鹏宇道“名气不小。”
龙惊语端起酒杯,笑道“也有你的功劳吧,多谢。”
“我只不过顺水推舟,既然江湖有人要你出名,斩杀黑榜五邪的正能量,值得宣扬。”
龙惊语道“其实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现在才知道出名并不是一件好事,形势所迫。”
范重道“你能少点不要脸吗?”
龙惊语道“我没惹你吧?”
范重点头“的确没有,只不过看到你我就想打人。”
“等下如你所愿。”
鹏宇道“就不能好好说会话么?”
范重双手抱后脑勺,无趣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身子往后一靠,半眯着眼就如困倒的人一样,其实他这几天真没休息好。
鹏宇道“过的还好吗?”
两人的聊天没有许久不见的喜悦,就如相隔多年的老朋友、平平淡淡。
“一个江湖人士的生活,除了打打杀杀,偶尔受伤,其他还好。”
鹏宇道“对帝国还是保持那种态度?”
龙惊语听到不知该如何回答,回想当初的确有些太过天真,突然想起了在曲龙河边被青冥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听了他一席话...
鹏宇见他沉默,静静的等他回答,许久后、龙惊语道“我现在只想将江湖势力组织起来。”
“哦,你想干嘛?”
“支援北方。”
“真是这么想的?”
龙惊语点头“青龙会已经将江湖大乱了,你侄子因此丧命,储君被刺、这是朝堂之祸,私底下暗潮涌动,你们大人物好比神仙斗法,这我不太懂,我也暂时不想理会,作为江湖人,我却认识到江湖是一颗黑暗滋生的毒瘤,反正不管朝堂还是江湖,都会牵连很多无辜人,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鹏宇顺他话“为什么?”
龙惊语喝一口酒,放下杯,抿着嘴巴酒水下肚,他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得到想要的就非得牵连无辜吗?自我的快乐必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杀该死之人,这没错,可那些到死都不明白的人,他们犯了什么错。”
鹏宇道“他们没错,错的是人心,有人想制造混乱,只有社会乱了,人心才会惶恐,人心不安、自我寻求不到安慰时,就会从别人身上寻找。”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那里就能自己想要的?”
鹏宇转头看了一眼范重,发现这混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她脸上也露出一丝疲惫道“就像这混人见到你不悦一样,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他长得丑,这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龙惊语笑道“这么说人没差别、就没争斗了吗?”
“没有差别的人不知比较,没有比较就是一潭死水。”
龙惊语摇摇头觉得这话有些深奥,其实话所有人能听得懂,往深了一想、要么是一个死结,要么就跟个无底洞一样,透与糊涂之间永远有个谜团。
他道“说说你俩怎么认识的?”
鹏宇道“因为一匹绝世良驹,此马本是我在飞将道上所得,可是性子太烈,一直关在马厩,前几天这混人来圣贤山盗马...”
龙惊语看了范重一眼,打断道“圣贤山,这人真够胆大。”
鹏宇笑道“这么说你没胆来?”
龙惊语想了想“并非我没胆子,而是我觉得圣贤山上没我什么事。”
鹏宇看向范重道“不得不说这混人艺高胆大,我追了很久、还被他所擒...”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很久,对面吵闹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鹏宇有些累了,伸展腰肢道“你住哪里?”
“对面?”
“还有房间吗?”
“应该没有了...”
鹏宇道“明天再聊,我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龙惊语起身道“好,可这混人怎么办?”
鹏宇道“帮我要两间房。”
龙惊语出门,找了服务生,他帮忙将范重抬进客房,与鹏宇隔门相望道“早些休息。”
鹏宇点头,关门之际道“明天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迈步的龙惊语停步道“我来找你吧...”
“好。”
龙惊语回到天香酒楼,刚进门就被士兵拦住“干什么的?”
里面于青转身看来,半张面具还是如此熟悉,就跟昨日她奉命打造,看着他戴上一样,冷冷道“让他进来。”
龙惊语来到于青面前,于青递来询问的眼神,他道“回房说。”,看了一眼远处战战兢兢老板道“让她也回房休息吧。”
于青点头吩咐一句,跟龙惊语上楼,推开门、于青走进看到房中青羽丹飞,她道“艳福不浅啊。”
青羽丹飞有些惊讶,龙惊语怎么会认识这人,龙惊语道“请坐。”
“需要喝茶么?”
于青没坐,冷冷道“不用。”
龙惊语指着对面道“她在对面五楼、雨。”
于青快步出门,回头道“你最好别走。”
青羽丹飞听她远走的脚步,问道“你们认识?”
“嗯,她是太师宇手下。”
“哪个女的就是当朝太师宇。”
“嗯。”
“你们认识?”
龙惊语笑道“我又不是犯人,明天带你去见她。”
青羽丹飞瞪眼道“心里没鬼?”
龙惊语揽她腰道“有个闹心鬼,我给你掏出来看一看。”
青羽丹飞躲开道“我发现了,你有点不要脸。”
龙惊语一丝苦笑“不闹行不行?”
青羽丹飞笑道“你不是有个闹心鬼吗?”
龙惊语被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法子,搞了个不不明所以,一愣一愣的,疑惑道“真的?”
青羽丹飞向床上走去“假的,要不你睡桌上?”
“一个人多孤独...”
接近黎明时分,天色正黑之际,子阳城东门外,马蹄轰隆,飞将嘶鸣,头顶一日行、蹄踏月印,云浪般的鬃毛后身披星斗,一驰一骋宛若神降。
“孽畜、哪里走...”
一少年声音大喝,脚步蹬地跑得飞快,一身侠客装,腰间挂剑甩来甩去,飞将已将他仍的远远的,少年身后紧跟一匹马,马背上一人,手中拿着套绳。
时光悄悄然、明暗之间,随着他们奔走,东边天尽头洒下一抹彩光,少年大喝“这畜生成精了。”
一双蓝瞳,紧盯眼前飞将甩动的尾巴“噌、嚓”,在他眼中此时的宝马就如搔首弄姿的美妞一样,那弹跳的四蹄,还有那体格、扭动的屁股,无一不挑动他的爱神经。
身后马背上是一中年人,看起来四五十岁,下巴干干净净,嘴皮上一字胡,慈悲善目的,用肩头袖子擦了一把额头汗水,狠狠道“打它。”
少年道“如此宝马怎能舍得?”
“可这死马跑得飞快,追不上怎么降服?”
“那也不能打啊。”
他一拉马缰,手中套索挂在马脖上,一手捶腰“你能跑,可我的老腰受不了啊。”
少年道“好歹也是江湖有名的人物,你能不恶心人吗?”
“你少说风凉话,等你到我这个年龄你试试。”
少年看着越奔越远的宝马,有些气馁,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还未打开的城门道“来到子阳城了。”
中年人下马,感觉腰直了,双手叉腰、挺着肚子跟个大肚婆似的,望了一眼宝马消失的方向“要不进城休息一下?”
“我说大哥,有那么累吗?”
中年人瞪眼“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要叫叔叔。”
少年踮起脚拍他肩头道“你这身手只能做哥,做叔叔还差辈分呢。”
中年人自马背上取下一柄剑,蛇皮剑鞘、绕金丝线,剑柄顶端一琥珀,琥珀内一雪晶,他拍拍宝剑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少年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子,不屑道“一柄破剑,值得每天显摆吗?”
“娃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此剑谱上有名。”
少年转身长呼气,嘴中哼哼道“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便知二十二的白冰。”
“所以啊,二十二剑,多帅。”
少年露出憨厚的笑容“可你这主人不咋滴。”
中年指着他腰间佩剑道“别以为你的剑名比我高,我就稀罕,此生我只爱白冰。”
“怪不得你没老婆。”
中年瞪眼道“女人是个麻烦。”
“吆吆吆,昨晚谁去醉生楼的?”
中年人再次捶腰笑道“偶尔解决一下麻烦嘛,你懂不懂什么叫大情操?”
少年又的踮起脚拍他肩头“我说大河啊,你知道什么叫极品吗?”
“哎哎哎,怎么哥都不叫了,呼名道姓你的礼貌哪里去了?”
少年拍着胸膛道“小爷我暗临少主,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够丈量的。”
大河顺手拍他肩头道“要稳重。”
暗临很不舒服他这样,摇晃身子“我已稳了十六载岁月,做人总得来点疯癫吧?”
大河道“你还省省吧,疯癫到跟马儿赛跑,以我看这是傻逼行为。”
暗临望着前方道“那是我也找到了真爱,不说了,城门开了,你说龙惊语是不是也在这城中?”
大河一脸愁容道“闪光第二,他的名气正盛,你真要去拼?”
暗临迈步,回首“无名之士,我会搭理吗?”
大河跟上“关键人家会搭理你吗?”,一手牵着的马缰,结果马儿不走,马头一扬、差点将他给拽倒在地,他郁闷道“这死马又耍小姐脾气。”
暗临踢他一脚,夺过缰绳道“少拿我的小美说事。”
缰绳换到他手里,马儿很顺溜、跟着就走,大河骂道“迟早骟了它。”
暗临道“不懂马,就别怪马,你敢骟了它,我就骟了你。”
“至于这么认真吗?今天早餐你请,你这死马不配合,怪不得你跑的比马都快,何况我这老腰受不了。”
“你已经欠我一百二十两了。”
“昨晚叫的姑娘,你也有份啊,你不要、能怪我?”
暗临握拳在他面前挥挥“真想打你,小爷我有女朋友。”
“得了吧,朋友顶个屁用。”
两人斗嘴,来到距离天香楼不远的小酒馆,大河望着天香楼道“为什么不去哪里?”
暗临摊手道“昨晚为了追马,我把银两扔了。”
大河脸色一黑道“可我没钱啊。”
暗临拍了拍佩剑,指着对面道“看到了没?”
“看到了。”
“那是什么?”
“当铺。”大河愤怒“你这混球不会想当剑吧?”
暗临解下佩剑、丢给他道“吃饱了再赎回来就是。”
大河看着手中剑,外表并无出奇,他心疼的抽宝剑,“嚓”一声,梦幻的彩色在剑上流转,就如绝世瑰宝,剑上刻“千魂”二字,此剑排名十五,名气不前不后,江湖二十三剑,哪个不是剑士梦寐以求的,偏偏遇到眼前这么无所谓的少年,大河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吼道“你他娘真是个败家子。”
“我的佩剑关你屁事。”
大河将剑递给他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老子不干了。”
暗临扯住他道“那你有钱啊?”
“没有。”
“当剑,最起码值个百八十两。”
“砰”
大河一拳揍他脸上,骂道“你去死吧,认识你老子的耻辱,此等名剑当出去?宝剑蒙羞啊,从此咱们路归路,桥归桥。”
暗临一脚踹他屁股,揉着脸蛋道“你还有脸冲我发火,欠我的钱呢?”
周围已围满了人,大河从地上翻起来骂道“老子去讨。”
一身着打扮鲜亮的年轻人挤过人群,询问怎么回事,一旁有人为他解说了一下情况,他来到二人中间笑道“二位何需为钱发愁?”
暗临、大河二人瞪眼看向他,异口同声道“关你屁事。”
年轻也不生气,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沓票子,看这厚度足足上千两,他道“江湖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若二位需要拿去便是。”
大河有些动容,暗临不屑“我们又不是要饭的。”
大河笑呵呵的接在手中道“这世道,这样的兄弟不多了。”
暗临骂道“你咋有奶便是娘呢?”
“去、滚开,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没钱花,有奶的不是娘,难道是爹不成?”
大河扫了一眼看热闹的,骂道“都给老子滚开,烦不烦人啊,干你们什么事?”
拦着年轻人的肩头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吃早餐?”
回头对暗临道“老子现在有钱了,你若是敢当剑,我就宰了你。”
暗临不屑,对伙计吩咐将他的马儿喂好,三人要了早餐,互相介绍,年轻人叫景学道,跟着京都演出团来的。
年龄虽比暗临大,却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小子,三人谈起名气最盛的龙惊语,大河一副怕的要是的样子,暗临满是战意,景学道神色平平。
酒馆外边,距离三间店铺的酒楼门前,范重手里提一只烧鸡,骂骂咧咧道“什么名贵酒楼,烧鸡都吃不到...”
上了楼,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在雅间门口,咬了一口鸡翅、吃的嘴角满是油,来到这人背后,手中烧鸡照准他后脑勺“干什么的?”
不由眼前人分说,手里烧鸡堵住他嘴巴,一把将人拖进隔壁,关上雅间门,房中传来“霹雳啪啦”桌椅跌倒声、“嗯、哼”闷哼声。
待雅间门被打开时,范重提着那人,就跟手中烧鸡似的,打开这边门走了进来。
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范重就提着一人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扔地上,对几位笑道“早啊”
鹏宇看着地上鼻青眼肿的人,问道“你又在搞什么?”
“此贼不老实,鬼鬼祟祟的。”
地上人道“我没有。”
范重踩他一脚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青羽丹飞道“你至于吗?”
范重一瞧眼神亮了,笑道“你的美、无时无刻不让人心动。”
他抬脚,地上人可怜巴巴的望着龙惊语道“我是来找你的?”
范重又给他一脚道“最好闭嘴。”
龙惊语觉得范重有些无聊,开口道“最起码得让人把话说完吧?”
地上人忍痛,原来此人从大良城而来,奉一枝媚之命,一路追寻龙惊语,知道他昨晚现身戏台,一番打探跟随他而来,被范重逮着、狠狠揍了一顿,而这魔王、王八蛋,明知道找龙惊语,偏偏给把人揍了个半死,只因心中不悦。
范重吃着点心,对龙惊语道“有没有兴趣打一架?”
说实话龙惊语对他没信心,只是看不惯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如心中千百万个疑问一样,他真没有任何对不起这混人的地方,可这人总是找茬。
没信心是因自知,并不代表他好欺负,点头道“如你所愿。”
拔剑弩张的气势,让三女有些无语,鹏宇道“能不恶心人吗?”
于青帮腔“差一顿饭的时间吗?”
范重道“不打他一顿,我就觉得难受。”
龙惊语没说什么,埋头吃饭,却发现鹏宇、青羽丹飞二人互相看来看去,气氛有些诡异,范重双眼在三女脸上来回转动,大家都没有说话。
早餐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范重起身道“你们聊,我去去就来。”
鹏宇道“你又要干嘛?”
范重看了龙惊语一眼,笑道“决斗怎能无观众、若我输了从此见你绕着走,你输了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范重道“何需着急,明早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是明早?”
范重没有回答,闪身出门,鹏宇无语道“这人做事总跟个鬼似的。”
龙惊语无所谓,扶起地上人“大良城出事了吗?”
“没有,媚姑娘让我带话,龙影他们的伤势好了,全被接上天花山。”怀中掏出一封信给他。
龙惊语打开信,看了很久,点头道“辛苦你了。”
这人告辞,龙惊语问向鹏宇“接下来去哪里?”
鹏宇望向青羽丹飞“我能跟他单独聊聊吗?”
“嗯,别太晚。”
鹏宇道“一夜呢?”
“若他愿意我无话可说,若他不愿我就宰了你。”
于青冷哼“就怕你没那么大本事。”
龙惊语烦躁道“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青羽丹飞指着鹏宇,冷冷道“那得问她,我有些不明白。”
鹏宇道“我不明白你怕什么?”
青羽丹飞沉默一阵,慢慢道“其实真没什么可怕的,也许是爱一个人的缺点、没了自信吧。”
鹏宇神色一暗,笑道“没那么严重,人又不是物件。”
龙惊语率先走出门,鹏宇跟在其后,青羽丹飞看着他俩的背影哭了、并没出声,于青有些受不了道“至于吗?”
“你觉得不至于吗?”
于青仔细一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走在大街上的两人,龙惊语感叹道“若手中剑能斩掉心中情,应该就不会有烦恼了。”
鹏宇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那张美丽的面孔,那句“爱一个的缺点、没了自信吧...”,看着身旁觉得应该是开心的,话语在心口难开。
龙惊语的烦恼,没有能懂,沉默以对的人,总有些淡淡的不自在,他道“一直这样走下去?”
鹏宇望了一眼天空,神色恢复道“一直走下去也不错,只是还有些话未说,有些事还得做。”
两人一直走出城,城西远处一条小溪,来打溪边、鹏宇突然道“我想我懂了。”
她有些调皮道“其实什么也不懂。”
在懂与不懂之间,爱意缠绵的人在身边,却感觉十分遥远,她望着溪流,水底的石子“哎”长长一声叹息道“在想什么呢?”
龙惊语望着远处道“我在发呆。”
“什么也不用想?”
“总觉得要想的事很多,可是想了也白想,还不如发会呆。”
鹏宇道“这么说你是呆子。”
“你不觉得呆子挺好吗?什么也不用想,应该就没有烦恼了。”
“万一想起来了呢?”
龙惊语看着她道“想起时...谁会相信前世有缘,今生却太多改变。”
鹏宇笑了,笑的很开心,肩头撞了他一下道“继续走走。”
两人逆着溪流而走,鹏宇道“我多时候想起,你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就不能想着我一点好?”
“能啊,只是那样的你,我知道不会离开我。”
龙惊语一丝苦笑,停步道“多谢。”
“何需谢我,你知道我并不需要,毕竟心甘情愿是我欠你的。”
龙惊语没有说话,走了许久他道“我是不是挺混蛋?”
鹏宇道“得看从何说起,在我看来你是挺混蛋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偏偏喜欢一个混蛋。”
“这可不像你。”
“我为什么要像自己,在没见到你之前,觉得见到你我会很开心,可我现在一点都开心。”
龙惊语道“我也不开心,所以我才觉得发呆是很有趣的事。”
鹏宇甩头道“不说这些了,你跟天花势力别走得太近。”
龙惊语点头“江湖水深,天花不简单,总感觉一群弱女子跟江湖各大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心中猜测为真,那太过可怕、我希望猜测是错的。”
“你不觉得世事总与愿违吗?”
龙惊语笑道“有希望总是好的。”他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还是一路无言,走进城门鹏宇道“我有一事不明。”
龙惊语以为两人就这样一直回到酒楼,今天的话虽说的不多,有些话说也太勉强,但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见她有所不解道“何事?”
“本来不想说的,可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就是你今天那句话。”
龙惊语回想今天说过的话、不多,细数的话好像也少,不明所以道“哪句?”
鹏宇认真道“想起时,谁会相信前世有缘、今生却太多改变。”
龙惊语脑海中浮出一人脸庞,一张圆圆的脸蛋,犹如瓷娃娃般,大大的眼睛会说话,长长的睫毛闪银电,小鼻子亭亭玉立,小嘴巴露情欲,两个酒窝装满沉醉。
刻骨铭心的容颜,遗忘不了的痛,定格在记忆的身影,再也见不到的人,不知深藏在心底哪个角落里,见到某些人、听到一些话,哪些重复的事,总在不经意间让人想起她,想起时..谁会相信前世有缘、今生却太多改变。
他道“柔情是地狱。”
鹏宇不解看向他,龙惊语脑海中这张面孔,化作一道背影,那是一血人,被一枪贯穿喉咙,她侧脸向他,定格在血液的画面,那是他第一个女人。
他看着鹏宇这张绝美的容颜,一字一顿道“看到你,我便会想起,原以为我会忘记、其实也没多少想起,可她死在帝国铁骑下。”
继续道“你知道吗?她是一个妓女,我连她真名都不知道,可她是我忘不了的人。”
他此时又想起,昨天青羽丹飞流泪对他说的话“有个女孩喜欢你,可她身不由己,害了你,若不是鹏宇,你将是一个废人,我虽然不喜欢你去见她,可我要感谢她,你们之间有什么过去,我不想知道,永远也不想知道,我希望你与她见面是最后一次,今生最后一次。”
鹏宇还是不解,问道“她是谁?”
这与龙惊语昨晚问青羽丹飞的话一样,他道“熊菲菲。”
笑道“还记得去年二月二、地龙抬头吗?”
鹏宇怎会不记得,回想这一年,发现了太多的事,突然出现的青龙会、卷起江湖一片腥风血雨,屠城事件、北方战乱,圣尊身亡、储君遇刺,一句话、几个词,概述了一年往事,仅仅一年时间,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还记得济川城、还记得五虎卷云,最后回忆在一掌,那是她打向龙惊语的掌。
回过神来,看看身边人,笑道“的确,想起时...今生却太太多改变。”
龙惊语道“我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吗?”
“嗯,你说。”
“帮我找到熊琳。”
鹏宇无语“天下熊琳何其多,如何去找?”
“青龙会余孽。”
鹏宇道“我尽力,到时候如何寻找你?”
龙惊语沉默,向前走去,鹏宇跟其身后,来到酒楼门口,龙惊语道“总有相见时。”
“这不是我想听的,咱们之间难道就没一丝可能?”
终于谈到令人头疼的问题,龙惊语道“你能放弃一切荣华跟我走吗?”
鹏宇沉默了,能放弃吗、也许能,却又怎么可能!多想跟你走,只能是多想,莫名酸楚的泪,她多想这眼泪争点气,快步上楼,把自己关在房中,内心的纠结就如一团撕扯不清的雾,清晰可见的脸庞,一张一张、活灵活现,她有点恨,为什么看不清自己。
想要看清自己,就得撕碎周围那些活生生的面孔,可是怎么能够下得了手,泪眼朦胧中只有自己的哭泣声,像个无处躲藏的孩子,融入夜色中,尽是那般可怜。
回到自己房间的龙惊语直接盘腿打坐,脑海里亦是翻江倒海,看见的、看不见的,瞬间还是永恒的...
他伸手抓住身边剑,宝剑在鞘中“嚓嚓”作响,抽出剑刃,闪光龙纹似水波,他咬牙道“斩...”
不知者,不明他斩何物,是情、是世、还是故,感情一柄剑、世俗一柄剑、故事一柄剑,剑者、兵,双刃,是否空无一物,就得斩掉自己。
在龙惊语想来、是的,平常剑斩平常事,得平常心,却是世事不平常,睁眼望着手中剑,长出一口气,不知今夜迷乱、谁与共!怎么过、为何如此难过。
青羽丹飞走进房中,看着他,看着他手中剑,问道“想不开了吗?”
龙惊语放下手中剑,起身坐在桌前“想不开的事太多,我有些不知所措。”
青羽丹飞坐他对面,提起茶壶,倒了两碗茶“那就不要去想。”
“怎么才能不想。”
“这好像是你考虑的事。”
龙惊语无语道“你这人真无趣。”
“那便做些有趣的事。”
“突然觉得事事皆无趣。”
青羽丹飞笑道“那就做些该做的事。”
“比如说?”
青羽丹飞掏出一张告示,展给他看上面印着“天魔战”三个大字占了告示大半面积,下面画着两人。
一人跪倒在地,手中长剑拄在手中、支撑身子,地上一滩血迹,另一人背对与他,白衣胜雪、双手一上一下,浑天划地之姿。
最下面一行小字“龙惊语败于子阳城。”
龙惊语笑了,觉得范重这混人也太能搞了,决斗还未开始,一切未知数,提前来这么一下,这不是恶心人嘛。
青羽丹飞笑道“现在知道干什么了吧。”
“你从哪儿得来的?”
“满大街都是。”
龙惊语皱眉道“没有的事,怎么跟真的一样。”
“这告示已经很多人看到了,就看你怎么办。”
龙惊语傻眼道“已经败了,我还能怎么办?”
青羽丹飞笑道“若你不站出来,肯定是败了。”
“这范重也太能搞了吧,难道大家仅凭这张告示就觉得我败了?还是说他另有目的。”
“他的目的无非逼你出战,想在所有人面前击倒你,若你不澄清此事,无疑坐实了此事。”
“可我已经答应他了,没必要这么搞吧。”
青羽丹飞道“平时聪明的你,怎么变得这么笨了,他是想踩着你的肩膀出名,想要你邀战,帝国巡城演出把你演绎得跟个天神一样,你若不邀战,很多人都会失望,英雄梦不在,正义志何存。”
“谣言止于智者。”
“可惜天下皆愚人,你的名气被天花、帝国造就的太过厉害,若有一人相信这告示、你便不再是英雄,因为所有人都是自信的,你会被将信将疑的舆论轰下台。”
龙惊语咬牙道“所以此战才是扬名之战”
“嗯,也可以这样认为,毕竟范重身手不弱,不得不说他机智过人。”
“可我真没信心打败他。”
青羽丹飞撇嘴道“你打算败了吗?”
“不想败,这样对咱们没好处。”
“可你没信心。”
龙惊语喝一口茶,沉思一阵道“信心与实力成正比,却不对等。”
“此局你想怎么破?”
“暂时不去管它,明天起程去天花山,他既然给我摆道,我凭什么如他意。”
青羽丹飞有些愕然,摇着手中告示道“我敢保证不出两月,全天下人便知道你败在子阳城的事。”
龙惊语笑道“等我见到情娘再说。”
夜色正浓,繁星点缀、半圆月悬挂,暗临、大河骑一匹马、景学道,月夜下三人对立,突然一阵狂风起舞,前边马蹄声阵阵。
“来了...”
暗临双脚点地,似鱼鹰三抄水,速若奔雷在天行,景学道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飚飞的身影,前方日月照星灯,星火噗噗,四根金柱若隐若现。
他回首道“这还是个人吗?”
大河手中舞动套索,嘴角一抽“不以常人论他,来了...”
“前方那是匹马么?”
大河双腿猛扣马肚,套索大舞天、猛地一掷飞,手中绳似蛮蛇狂舞,一寸寸、丈丈卷腾飚,摇空而飞的套索似盘子,直追暗临头顶。
景学道蹲地,双手捞起套马桩,无数麻绳似蜘蛛布满四周,他双手套交、双指套马桩绞在一起,遍地绳索被绷直。
身在空中的暗临,双手举天,抓住飞来套索,猛然向下,套索圈住飞将脖子,烈马狂嘶,他翻身骑上马背,双手连翻、好似无影手般,没几下“霸王”笼头套在飞将头上。
烈马一跳,暗临被抛下马背,他死死拽住手中缰绳大叫“给我套住了。”,说话间被马儿拉扯在地,急忙翻起,快速奔走手中缰绳拴在一颗树上。
飞将四蹄踩在蜘蛛网的套绳间,就如仙女指间跳舞的精灵般,对身后拽绳的暗临不管不顾,头顶云浪扑闪,速度不由降下来,宛如神将踏阵。
景学道奔走在套绳外圈,一根一根拔高暗桩,绳索随暗桩的拔起、一根根升起,暗临来到身旁急道“别伤了马儿。”,手下不慢,快速拔暗桩。
大河骑马游走在套绳外圈,如神将游阵,手中长杆、长杆中栓一只旗子,不断在飞将头前绕来绕去,望着阵中宝马,双眼快要泛油,就如猴子喝醉酒了般。
绳索在马儿腿间升高,愈来愈紧,宝马速度越来越慢,高昂的头颅张嘴就要眼前旗子,奈何多通灵的宝马终究斗不过人,四蹄犹如陷入泥泽。
暗临两人将全部暗桩拔高,他笑着拍拍身上土,望着眼中神骏,弯身拔起一暗桩用力朝对面扔去。
马背上大河接住暗桩,跳下马、手中桩栽进地,找来大石、狠狠钉着,宝马身上绳子越来越多,几经挣扎的马儿有些没脾气,任命般的静静站着。
时间过得飞快,夏季的夜虽然晴朗,却很短暂,天际放明时、三人满头大汗,大河道“总不能这么一只捆着吧?”
暗临长出一口气“歇歇再说。”
景学道望着宝马,眼中贪婪色,笑道“咱们去洗洗吧。”
暗临吩咐大河一声,两人转身向前走去,没走多久、面前一条溪流,此处水质清澈,溪水底部一石形水槽躺着,朝阳略过水面,石槽中波光粼粼、似一团幻彩般的雾升起,升到水面时不见踪迹。
景学道蹲在溪边洗脸道“真想不到自然界有这般的传奇之地。”
暗临道“此处饮马槽、乃雨师飞升留在人间的瑰宝。”
景学道听过神话事迹,雨师飞升出自《太初天经》,相传雨师乃上天布雨星君,巡行周天布雨时,被妖风婆从中使坏,将点数降错、因此触犯天条,下凡历劫。劫满飞升得龙马相助、骑乘龙马上天,留下肉身化石形槽、以报超凡之恩。
景学道不知此传说究竟是真是假,却知道民间许多雨师庙中供奉石槽,当天地遭旱时焚香祷告,清洗石槽便会有雨水降临,究竟是不是这样、有待考究。
“既然雨师所留瑰宝,为何陈列溪底。”
暗临耸肩道“要不你下去看看。”
“我不会游泳。”
暗临指着溪底道“你看没了。”
景学道顺手看去,溪水还是如此清澈,哪里还有石槽的影迹,揉揉眼睛却见两条小鱼有过,有些惊愕道“刚才怎么回事?”
“神迹啊,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看到石槽的人说有神迹,没看到的不相信,具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暗临捧了一口水,漱漱口道“前一段时间我也觉得特神奇,看到石槽时跳下水去。”
景学道还以为有下文,却听暗临道“什么都没有,白白弄湿了衣服。”
“那你怎知那马要来此处饮水?”
暗临道“既然我看见石槽,又听过雨师的传说,我本好马之人,游离江湖闲着没事做,就跟大河准备撞撞运气。”
“意思是瞎猫撞见死耗子?”
暗临笑道“你这话真难听,岂不闻运气与缘分一说。”
“怎么个说法?”
暗临道“你可真够笨的。”
景学道虚心请教“第一次出门啊,难道世间真有运气一说?”
“帝国那么多人,为什么咱俩就认识了?”
“我怎么知道。”
“你不会真是第一次出门吧?”
两人边走边聊,待到回来时,发现宝马不见了,大河浑身土,一手扶着马匹、一手捶着老腰,看着他们回来,哭丧着脸“那马真成精了。”
暗临冷哼“你就是个废物。”
“死马力气太大,你们一走它就挣扎。”指着身旁马匹,对暗临道“你这死马干的好事。”
“你少来,又关小美什么事?”
大河回想真是惊险万分,暗临的马匹其他都好,唯一缺点主人不在,就给人使绊子,这不那烈马被捆的好好的,结果二人一走,这马惊了、就如发了疯一般,围绕暗桩乱跑,差点要了他的老命,钉在地上暗桩被踢断不少,那神骏带着绳子跑了。
暗临听了无奈道“好吧,骐骥有良种、宝马待英雄。”
回头咬牙道“可不得此马,我心不甘。”
大河挠头“那咱们该怎么做?”
“回子阳城。”
子阳城龙惊语房中,鹏宇道“你的意思是不用管了?”
龙惊语手中把玩告示,认真道“江湖事还是江湖了。”
鹏宇身后于青道“可这不符我们初衷。”
龙惊语道“我知道你们初衷是将我宣传中英雄人物,可你们也知道我名不副实,江湖好汉何其多,黑榜不能扬我名,其实说起来这只是天花给我一个见面的机会。”
鹏宇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就让范重去闹腾,不论好坏名且不管他,我还有我的事做,争取情娘能助我召开武林大会。”
鹏宇道“以我之见抓他下狱,否则江湖乱起,应该说将江湖人士一网打尽,十一大势力各个拧巴,说白了都是些刺头,你想让一群匪类拧成一股绳,可能吗?。”
“刺头有刺头的好处,你们别参合进来了,就算如你说的,若不行、江湖有剑。”
鹏宇觉得他这话太过儿戏,江湖有剑、皆杀吗?那还有什么意义,帝国的力量都无法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一个人、何况现在的龙大侠还是虚名英雄。
见她沉默,龙惊语又道“江湖的力量除之不尽,唯走黑白道。”
“在我看来简直是胡闹。”
青羽丹飞进门对龙惊语一点头,他起身抱拳道“就此别过。”
鹏宇看着他从身边走过,眉头一皱道“希望说话算话。”
“嗯,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二人走出门,青羽丹飞问道“什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