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欢姿就如人在平地舞动般,得意的浑身肌肉都在跳,这一秒他在山下,下一刻他出现范天宝面前,猛来一个急转身,背对他们、背着双手冷冷道:“缴枪可以不杀。”
为什么他要这样呢?因为罗飞风骚啊!屁股顶端鸡毛一扇扇的,觉得转身时一抹头顶然后一瞪眼,范天宝什么的定会折服在自己神威下、变成软趴趴,到时候任由他揉捏。
飞来飞去跑了一天,天门关前没偷到吃的、反而吃了一肚子憋屈,饿了、想到了面条,突然一个联想,那就是把身后软趴趴的范天宝就如放在砧板上的面,揪个面片子、或者揉着棒棒面...
想到这里嘴角一呲,双手摸着发丝,自我感觉良好、似出浴美人般甩了甩脑袋,刚要转身时眼前一记红光射来,直击额头“喯”一下脆响,感觉脑袋快要裂开,接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额头布满汗珠的范天宝扬起左手,吞了吞口水,手中枪何时掉地的都不知道,不由自主了摸了一把脸,因为有些惊吓过度的人,有点不相信自己一记就能放倒这妖人。
若范天宝知道罗飞是因为风骚被自己浑天斗击倒在地,那一定是反胃的鸡皮疙瘩长满身,可惜他不知道,慢慢收回左臂,指着眼前道:“被我击倒了?”
谋士干巴的嘴巴吧唧两下,干吞口水,他与范天宝受到的惊吓程度是一样的,但二人心理不一样。
范天宝是还有勇气出招者,精气神全在那一手之招,能凑效皆大欢喜,若不行,那就没命了,所以他口水有的吞。
谋士是直接被吓得灵魂没敢出窍,精气神定在在此,出汗了,这叫冷汗,跳下马背的他有些软趴趴,扶着马匹道:“被你击倒了。”
范天宝听到回答,突然一愣,紧接着大笑起来,那豪爽的声音震动了九空,跳下马背,一脚挑起地上枪,一枪在手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挥臂道:“跟我来。”
谋士跟三个脚步有些抖的副将紧随他身后,没走几步就来到妖人身边,被浑天斗击晕过去罗飞跟个死猪似的,额头一记红印,浑天斗是一椭圆形石质兵器,模样并不好看,上面刻画一小人出招之势,只有巴掌那么大。
范天宝捡起自己兵器,仔细打量起罗飞来,起初用枪挑、毫无反应,接下来用脚踢了两下,胆子大了起来后,蹲在地上,捋捋胡须老神在在道:“这就一小胖子啊?”
谋士蹲在地上捣弄了半天,就连罗飞的嘴巴都给捏开看了看,起身摇头有些无语,半天憋出一句“不会是被妖魔附体吧?”
范天宝道:“可这小儿一头白发作何解释?”
“若是大妖,你那浑天斗管用不?”
范天宝握了握肩头袋子道:“浑天斗是有用的,我就怕自己没用。”
谋士道:“是啊,咱们都老了!就算神物在手也发挥不了作用,可我观这娃并不像妖。”
范天宝起身道:“管他了,行军要紧。”吩咐手下“给我绑了...”
三人找来绳子,将罗飞绑成了个猪,身上多的就跟渔网似的,架在草料上,大军急行...
范天宝还是有些不明所以道:“你算出什么来了吗?”
谋士无语道:“你以为我是国师大人?”
“你好歹也是本将的谋士。”
“屁,少拿这说事,那依你之见?”
范天宝道:“杀了吧,就一小娃娃叫人怎么忍心,可是不杀万一真是个妖呢?”
“你不是有浑天斗吗?”
“也对那就这样吧...”
军队过青锋梁快半小时了,金马驮大刀,左旋领人赶来,马蹄印与车印证明军粮已过,命人找了半天的罗胖子,也没个着落。
左旋皱眉道:“先不管他了,看这情形应该刚过不久,咱们追。”
大军必经之地,茄子道并不像茄子,是一并排能走亮亮马车的山道,两边山势如陡坡,山上光秃秃也藏不住人,西头战墨阳已等多时,探马来报,这兄弟兴奋道:“战哥,这次咱们赢定了。”
“多少人?”
这兄弟一愣,笑道:“反正看不到尽头。”
战墨阳笑道:“你还是这么的没谱。”回头吩咐道:“兄弟们准备我先去,分开五路,打不过就跑,他们不追了再打。”
一兄弟道:“无赖的打法吗?”
“你没听到望不到尽头吗?”
翻身上马,就跟跨个栏杆似的,两只脚快落在了地上,战墨阳的身高让这马儿直接变成了小小毛驴,肩扛石棍悠哉悠哉任马走去。
快接近黎明时分,范天宝领军距离茄子道不足十里,眼前隐隐弱弱一白影飘着,他大叫一声“火把”接近破晓的天色最黑,行军速度不减。
战墨阳望着眼前火把长龙,嘴角一笑,那混蛋真实诚,果然望不到尽头,可他无惧,俗语有云“打倒的人、吓破的胆,无胆不成雄”,他无左旋那般耐力,胆色却不缺,出现这里的目的,主要以吓为主,因为他自信有那个吓破别人胆本事,再说了他们的目的本不是为了劫粮,此乃下策。
范天宝扬手止停队伍,望着不远处十尺高人,胡须又是一翘,心中腻歪的要死,他娘的怪事年年有,今夜特别多,一个妖人、一高人,可他这次无惧,就算再高的人也是人。
催马上前道:“可知这是朝廷队伍?”
战墨阳道:“知道。”
“为何阻拦?”
“缺粮。”
范天宝笑道:“好个匪胆,若不走开,别怪本将无情。”
战墨阳手中石棍斜指天道:“你若赢过我手中棍,我便由你处置。”
范天宝听了这话笑了,笑中充满不屑道:“年轻人有胆色是好事,可你断不该劫粮,本将无意于匪类计较。”
“口口声声匪类,将军问过我手中棍再说这话,否则某便宰了你。”
范天宝道:“好胆,来人啊。”
“哈、哈...”
一将催马而来,脸上带一股狠劲,长柄大刀托马后,嘴中连连暴喝,气势随喝连涨,距离战墨阳一马之距时,大刀劈风斩来,正是军中惯用招式“勇冠三军”。
战墨阳稳扎马步,石棍打风连肩摔,两兵相交“咚、嚓”,宛若彗星撞了地球,他右脚猛跺地,身子一跳,阴阳正反手持棍,石棍游摆双打势,左脚跺地身子跳,似运动将建大跨步,矫健的身姿、威武的步伐,似那飘飞的发丝一般狂。
威姿好似天门神,跨步跺地震三震,棍似游龙扫面风,待他停步时,石棍将大刀压在副将肩头,棍抵着他脖子,战墨阳不屑道:“此人不行。”
手中用力,副将摔下马背,棍头抵他胸口道:“自缚手脚可以不杀,以后跟我走。”
“哼!本将不愿与匪类为伍。”
战墨阳道:“对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手腕一翻,手掌一松,棍头似利刀穿过这人胸口,棍头打在地上发出声响。
他对范天宝道:“我这匪类如何?”
老将心中震惊,面不改色道:“当属真汉子!”
“哦?”
“奈何做贼。”、范天宝挥手道:“若你战十人,本将当你一条生路。”
晨曦似光剑直破天际,一息千万里,十马、十人,马蹄敲大鼓,刀枪斩晨风,映在战墨阳沉稳的眼中飚起无比的战意。
队伍后面,金马沉蹄,铁塔般的汉子肩扛门板刀,左旋跟个高山似的,遮挡了太阳光,眼前巨大身影更是威武非凡,人与军队还有十丈之距,身影却已接近他们。
左旋举刀旋转一周,身后江湖汉齐声长啸,音浪滚滚震天响,吼得红日跃山头,吼得乌云遮盖顶。
“驾”
左旋催马急,金马四蹄猛刨地,踏得一记烟尘,滚滚奔流卷狂飙,挽一道流金飞利刃,挂一抹天日似披风。
身后百马奔,宛如千龙升,乱魔妖气冲了天,压世乌云逼的急“吼、哈,喝、哼...”,兄弟们各个脸上带着桀骜不驯,自信是那般洒意,就如身后的太阳,急进的队形、似斩刀、逼的战枪起。
二百轻骑兵在打马狂转,马蹄连、催得长枪向天斩,似万千支柱,骑兵们齐口同声道:“什么人,止步。”
为将者,一豹花脸青年,手提双刀似两门扇,一身灰斑锁子甲,胯下一匹黑耀驹,急行中他眉头紧皱,脸上豹花似水流,此人乃司徒治的外甥,军中人称“土豹子”,得此称号只因他是立地战将,土豹子是双脚立地如扎根的美称,姓赤、名进。
赤进抬头望着眼中飞奔马背上左旋,观他手中门板刀,有些震惊,自己的兵器在军中称另类、已经够大了!而这大块头手中那是什么玩意?明晃晃的利刃似刀锋,可世间哪有人拿门扇当武器的,扫了一眼手中兵,他的表情很受伤,此时他已忘记军中兄弟跟他比斗时的表情。
两马相距不足十米,赤进大声道:“可敢与我下马一战?”
左旋挥臂制止兄弟们的激叫,他道:“你确定?”
因为他也不是马背英雄,不是他不行,而是这块头真他娘叫人郁闷,有句骂人的话“你的疯狂让畜生都受不了”
到了左旋这儿变成事实了,自己的马匹已是他见过最强壮的马儿了,赶了一夜,让他很心疼坐骑,得此金马他认为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此马不说世间之最,但他从未见过另一匹。
赤进冷哼一声,翻身下马,用行动证明自己决定,来到中间位置,两刀摆两边道:“你若胜我,便随你处置。”
左旋又道:“你确定?”
这话让赤进很郁闷,这混球是个什么意思,待左旋下马时,他又受伤了,不但自己的兵器像个孩子,就连自己也像个孩子,内心响起一句谚语“提着石子打月亮”,寓意不自量力,他自信身高已经不算小了,可这混球面前就像还有点未长熟的女娃遇见个体壮腰圆的老男人,不!是遇见一头老熊!
“你他娘废什么话?打还是不打?”
左旋摸了一把马脖子上汗水,俯视他道:“你不仗人势,那我便敬你一丈。”
“你到底打不打啊?”
气的赤进有些颤音,你娘了个巴子!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越想越觉得委屈,这么大块头,三个我才跟你差不多,那么大巴掌要是扇过来准打人、一个懵哼哼,人若委屈、想法就特别扭,别扭到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震惊,一军中大男人能有这心思,可知赤进的心快被眼泪淹死了。
耳中传来一声“咚”,好似陨石砸地坑,左旋手中大刀若立地太岁,手掌紧握刀面圆环道:“敬你三招,你若击倒我,我就此止步。”看了对面受伤的娃,又道:“你别这个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娘的!这实话让人火大,烧炸了肺,我想顶你妹妹个肺,赤进头顶双刀挽流花,花谢花飞风声吼,猛地跃起、一跃丈二高,身在空中急转两下,大刀过肩摔。
“咚哼”
左旋手臂一抖,收回后踏的脚步,吐出一口气道:“我有些小瞧你,再来...”
急退的赤进感觉双臂已不是自己的了,心中却是更气,双刀蒙扎身后,双脚悬立猛踏地拔起大刀,身体跃了起来,暴喝心中那股气。
这是势、若不喝出来便是势不发力,亦是伤、若不吐出来便得内伤,使出浑身解数,两刀似怒龙誓与敌同归于尽。
双兵相交,大地震三震,两边马踏乱蹄,嘶鸣不止,背上主人都觉得大劲从马上出来,死拽马缰,喝马声连连。
左旋的刀被斩出两刀痕,他收回脚步,连吐三口气,稳稳神道:“再来...”
“砰”
栽落在地的赤进满嘴喷血,左手持刀指他大叫“你...”
嘴中喷血将他话语淹没,双腿扬天、猛回一记“鲤鱼打挺”,身子快要起立时“砰”一声栽倒在地,紧持双刀的赤进已命落黄泉,怒气攻心、内伤不轻,还想发力的他,便不知后世。
耳旁有风,众人感觉却是静的,此地落针可闻,唯有的声音便是赤进嘴角还在溢流的血气,僵硬的身子慢慢软化,紧接着“砰”扬起的左手刀击在众人心头,激起千层浪。
左旋颤抖的手臂还未平静,眼前马蹄践、长枪催刺寒,耳中怒吼连,骑兵们中已有疯狂人,大帅的亲外甥、立地战将就这么死了,这种后果已超出了他们承受极限。
左旋身后兄弟亦是震惊不轻,没想到左老大任人砍,居然将砍他的他给震死了,看见冲来的骑兵,脑海中一记震荡,就如晴空霹雳般,似那般疯狂,跟左旋这样的人,何愁报国无门,怎愁志气不扬,狂魔啸嚣、乱兵齐上阵。
马通人性,狂奔四蹄若悍兽,嘶鸣不断怒龙吼,马蹄悬、兵相见,双方人马全都红了眼...
谁持天威擂九空,谁作地势主浮沉,是血性的奔放,还是战意的狂涌,或是疯狂的拼斗,已分不清,谁顾那么多!
刺鼻的血、刺激了人心,乱飞的人那便你死我活,相撞的马似那般勇烈,乱交的兵,卷了刃、断了柄,同是人类为何这般残忍!空间充满了血泪...那是凝固的血气似雨下。
左旋飞刀连斩,脚步平稳的走着,不管身前是什么,刀锋之处无敌手,远处的战马驮亮甲,斩阵兵锋炫冷刺,五百轻骑兵两脚连踢马肚,马蹄紧扣地,挖得飞尘似浪,身后二百重骑兵马蹄急,踏得大地“砰砰”震动,似冲锋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