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面目狰狞的白青离,像是被鬼怪附体、想要夺回身体控制权,有无数个球体在他身子中乱撞,折磨得他缺失了人样。
“呃呕...”
发出痛兽的长嚎声,左手与双脚支撑身子,右手紧握刻刀笔,狂发乱舞好似风暴漩涡,血泪双目、嘴生獠牙,朝这边望来...
“呃呕、走、快走...走啊!...吼...”
双脚猛跺地,脚下“咯噔”一声巨响,扬天长啸,整个身子就如离弦的箭,飚奔绝狂威势、好似魔出九幽、倾万世魔威,狂傲、骄桀,想要与天争齐高,那狰狞面孔上自信的眼神充满寂灭,与生俱生的善恶、光与暗的终结者,探手抓来...
“吼...”
暴喝声充满炸破感,下一刻出现在上水迁鱼面前,一把捏住他脖子、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就像提只小鸡那么随意,目露冷漠如霜,就像是天地主宰般,审视手中人。
上水迁鱼一脸的难以置信、痛苦,双脚乱蹬、双手好似钳子狠狠钳住白青离臂膀,声音沙哑道:“你疯了吗?”
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白青离会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太师宇手下第一将,军中战力排名第一人,除了鹏宇、他没服气过谁,不论是鲲鹏军团,还是四大军团,他是公认的帝国将领第一人,可此时却被人似小鸡般提着,若是隐世高手还能说得过去,可这人是国师白青离,一个战榜无排次的人,若不是真实发生,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颠倒众生认知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白青离身子中有一股毁世力量正在觉醒,脚步不动,眼神寂灭,左臂好似持有天道,恒古由来,右臂挣扎着慢慢向后方伸去、背后两个巨球在滚动,没给上水迁鱼太多考虑时间,手中力道越来越大,捏的雨神龙的脖子有点变长、脸色充血,震惊的双眼快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大雪还在飘飞、雪花舞动的声音很轻,可以听见白青离手中骨头快要断裂的声音,那是上水迁鱼即将离世的律动。
也许下一刻,他就会被白青离捏死在手中,此刻上水迁鱼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来到白色迷雾地带,这是失去知觉的虚无感...
“国师、你疯了吗?”
君墨如一声暴喝,身在空中双手持阴阳镗,脚蹬雪花卷天帘,镗尖刺来...
这声暴喝同时出现在众人耳中,鲲鹏所有将领、纷纷朝这边看来,不论是地上的,还是纵马狂奔的...
寂灭的眼神望了一眼君墨如,只是一注目光,给他的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窟里,镗头距离白青离只有一臂之距时,他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量,“砰”从空中掉落在地,滚在雪中。
白青离看向君墨如的眼神起了一丝痛楚的变化,“呃、呕...”长啸一声,右臂猛挥探手紧紧一抓虚空,“咔擦”九空之上一道闪电笔直劈下,所过之处打得虚空崩碎,整个天空看起来就像是被一剑劈成了两瓣。
闪电落下之地,传出一声轻叹,悲天悯人像是神灵的叹息、传递众人心中、耳中,紧接着响起古老的诵经声,苦涩难懂,一字诵千世、仿佛穿越了万古洪荒,千字成一音,像是万千个念传递悲悯。
无量光中一座莲台若隐若现,莲开莲合一息间,花开花落演万千,“轰”巨响一声,莲台一震,半开半合朝这边飞来。
慢速旋转中冉冉上升,越高越大,诵经声正从莲中传出,浑身像是被乱棍打了一通的君墨如看着高空金莲,忘记了疼痛,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苍白的脸上眼神明亮。
白青离转头看向高空金莲,寂灭的眼神无悲无喜,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看向手中歪着脑袋的上水迁鱼,随手一扔,扫了一眼越来越多的鲲鹏军团,转身向山上走去。
探出左臂,手掌欲抓状,整个人像是被手臂控制着,动作有些僵硬、看起来有些挣扎,一步步走去。
“轰、噗呲”
震耳欲聋的急响,像是炮弹炸开,背上两个球体猛然撞在一起,一只巨手并指如剑刺白青离破衣衫,手臂就像是刚刚破茧成蝶、蝴蝶背上那微弱透明的翅膀,遮天般的大手在他背上左右摇摆。
白青离就像是站在巨人肩头的小不点,却起到了力压千斤的作用,一个小人物后背生出一只巨人的手掌,看起来怪异无比。
背后巨手握拳,猛然砸向地面,“轰”,身后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就像天际陨石落地般,将他与鲲鹏军团的人隔离天坑两端。
天坑这边葛狂背着上水迁鱼怪叫着被这股力量抛在空中,冰语牵着君墨如的手臂,飞空中的二人就像被风主宰命运的飘叶...
积雪与落石,就如凭空出现的泥石流,轰然而下,七千骑兵、被抓的人齐齐被埋在下面,天崩地裂最后一个画面是于青跪在地上、嘴中鲜血狂喷、死死守卫在鹏宇身前...
不知过了多久、怪叫的葛狂就像似雪鸡似的,屁股朝天、头从雪中拨出,一脸震惊与警惕的看向四周,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闭眼念叨“亲娘啊、这不是真的,活菩萨我的娃舅妈、灶老爷我娃他干爹,这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砰;”
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第六将幽冥龙、射赛冷冷道:“快、救人...”
葛狂睁开眼看着眼前乱石与积雪,闭上眼身子猛弹起,转身睁眼,看见六哥那对白眉毛,额头流着血迹,一本正经道:“六哥你撞见鬼了吗?”
“啪”
射赛给他一巴掌道:“醒醒!赶紧救人。”
葛狂看着六哥急速奔走的背影,蹲在地上哇哇大哭道:“死了、都死了、全死了啊,这人该怎么救啊、叫我怎么救人啊,白青离我干你亲娘啊、整天神神鬼鬼的,这下好了,所有人都被你搞死了...”
身子软软的瘫倒在地,低着头、泪水直流、就像是这泪有千斤重,扯得脑袋直不起来...
古老的诵经声宏大无比,空中巨莲上盘坐一怒面狰狞鬼头人,睁开双目、目光中生有两道,左眼万物众生道、右眼虚无寂灭道,两条宽阔的大道笔直伸向远方不知处。
鬼头人看向两条道尽头,眼中斗转星移,旋转的星辰跳出双眼,突然星辰变、左眼第一颗星变成巨人,一脚踏在生道上,仰头望向远方,右手高举一柄巨斧出现手中,左臂一挥、一面碑出现手中,望着灭道上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灰影。
灭道灰影目光正好望来,两人就像是天生的宿敌,同时一声大吼,手中斧隔空撞在一起,手中碑亦是如此,电闪雷鸣、是他们的交战与咆哮,四季交替中他们从未半点停息,都在想方设法弄死对方,这是生与死的交战、善与恶的仇视、正反的对立,风说着他们的事迹,花是对美好的知足与展望,雨是辛酸与泪,雪埋着足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踩着岁月的痕迹,战斗在生与死的边缘,直到生命的尽头,齐齐倒下还不忘给对方最后一击。
鬼头人眼中星辰不断跳出、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宇宙万事万物,世道万千百态面,目光收回是生与灭消失。
低头望着正朝金莲飞来的白青离,他身后手臂在雷电劈斩中不断拍打,每道雷电劈在上面,都被其吸引,被劈的地上很快生出翎羽。
白青离双眼还是寂灭,平视鬼头人,垂直的双臂、右手颤抖不止,想要抬起而被某种力量压制,直到身后手臂被羽毛覆盖,羽毛颜色在黑与白之间转换,电弧闪其表面,雷声自体内暴喝。
渐渐变成一只翅膀、不断缩小与白青离身子协调相处,翅膀在他背后出现左边时、洁白的翎羽看起来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在它面前让人有一种温暖自由的感觉,煽动间白光一闪随即消失,出现右边、纯黑的翅膀看起来那么威严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让人产生一种奴性,黑光一闪、下一刻又出现左边。
白青离在鬼头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刚会走的小孩站在大山面前,渺小的毫不起眼,却存在无法忽视感,就像个恒古由来的小孩与山、一静一动的时光。
鬼头人张开大嘴,吐出火珠,嘴中古老的诵经声再次响起,他稳坐莲台、像是老僧入定,梵音禅唱,一字一语像是有芸芸众生吟唱出来般。
两人中间的火球中飞出九条龙,龙头合围火珠、龙身逐渐变大,龙尾甩打八荒四极,遮天蔽日的龙身,就像是承载九天的道韵,云隐雾现中闪电雷动,组成一囚笼状,出现在白青离正下方。
很快就把白青离囚困其中,他抬头看着快要合顶的九条龙尾,面对鬼头人微笑道:“你长得真丑。”
鬼头人没有理他,嘴中梵唱不断,白青离没有丝毫生气,淡淡道:“虽然你是真善美,不过太丑了,丑到世人看见你会害怕,救不了苍生的,因为你在他们眼中是个怪物,怪物就应该躲起来。”
梵音不绝,白青离继续道:“我想不通、你到底哪来的勇气面对我,还唱啊...我劝你躲起来哭会去,等我完成使命咱俩一起消失。”
他看着鬼头人无动于衷的样子,笑笑说说、脸上表情变化无穷,下一刻突然哭哭啼啼,起身蹲下、威胁恐吓、跪地求饶,连跳带唱...唯一不变的寂灭眼神像是望穿了千古。
鬼头人双眼一片清明、就像婴儿来到世间、观看世界的第一眼,任他耻笑、羞辱,或真或假,是哭是闹,全然不顾,只需干自己该完成的使命。
白青离看着头顶合并在一起的龙尾,“噗轰”龙尾相交处出现与脚下一模一样的火珠。
寂灭的眼神有了一丝怒意,随意伸出左臂,隔空一拍“啪”,下一刻这只手掌出现在鬼头人脸上,血红的巴掌印打得他嘴角流血。
白青离低头看自己手掌,淡淡道:“降魔观世音对我无用,而我却能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