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打了个响指,紧接着那条水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倏然一吐,口中顿时呼出一条水柱,犹如一只龙形水枪一般,朝南宫亮射来。南宫亮轻易躲过,可是还是被水激起的泥土打中了裤脚,好不气恼。水龙不住地吐出水柱,他不住的躲闪,犹如一道霹雳电影一般,游走在湖岸边。
“哥哥好像是一只猴子啊!”阿娇咯咯地笑起来。南宫亮突然一个变招,闪电一般向阿娇刺来,可刚到半途那条水龙又鬼魅般挡在阿娇眼前,吐出一道巨型水柱,南宫亮急忙一闪,站在旁边一块岩石上。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小妹妹,让你见识一下‘鍥龙’剑法的厉害!你可是仅有的几个逼我使出这种剑术的人,你应该感到荣幸!”说着将身子摆正,脚下不丁不八,将剑竖在身前,怒吼道,“‘鍥龙’剑法第一式——赤魔龙卷!”“鍥龙”剑法相传是由几百年前风月阁四大剑师之一的“赤发鬼”赤思明所创,威力极大,曾经伤敌无数,如今又经过几百年的锤炼,已成为了一门绝学。此时南宫亮迅速地旋转起来,宝剑也随之在其周身不停地旋转,将整个身子舞得密不透风,就见得犹如龙卷飓风一般,势不可挡朝阿娇飞去。阿娇此时已是花容失色,不住的催动水龙挡在身前。南宫亮顺着水龙的头一直穿到它的龙尾,腾空般地在空中游走,阿娇迅速后掠直飞到对岸,却被南宫亮直逼到湖边树下。阿娇背紧靠树,娇喘吁吁,汗水不住涌下,南宫亮的剑此时“嗖”的一声向阿娇飞来!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得宝剑刺着阿娇身边的丝带,将阿娇钉在了树干上,使她动弹不得。
“我一向都很怜香惜玉的。”南宫亮走到阿娇身边,点了她的穴,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裤脚有一点泥以外,周身没有沾到一点水,“差点就让小蕾看了笑话。小姑娘,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小生我告辞了。”说罢,作了个揖,掉头走人。
阿娇因穴道被制,无法,只好钉在那里。
“哦,对不起,我忘了一件事。”南宫亮回过头来,向阿娇腰边摸去。“忘记拔剑了。”南宫亮将剑放回剑鞘,“小生这回真要告辞了。”说罢,掉头走人。
几番弹奏下来,阿柔才将所有的银狐消灭掉。“姐姐你可真……”阿柔还未说完,上官蕾儿又是一番弹奏,阿柔轻蔑一笑,手抚琵琶向上官蕾儿的位置走来。上官蕾儿则微阖双眼,不紧不慢地弹着古琴,阿柔似乎对琴声不以为然,继续向上官蕾儿走来,琵琶声越发的锐利,这时上官蕾儿似乎处于下风,竟微微浮起,连琴带人一同向后慢慢飞着。
“姐姐的术法果然高明,可妹妹我的术法似乎更胜一筹呀!”阿柔一边走着,一边咯咯娇笑。待得阿柔走到刚才上官蕾儿抚琴的位置,琴声戛然而止,上官蕾儿慢慢睁开眼睛,说道:“你似乎,输了啊。”阿柔愣了一愣,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还未待她缓过神来,她的身边地上的三个位置,发出淡淡的粉光,她暗叫不好,刚要掠走,就见得一团粉光如同一只大碗一样将她扣在下面。
“小姑娘,你的阅历确实不够深啊。”上官蕾儿瞧也不瞧她一眼,掉头走掉,这时南宫亮也正好走来。
“小蕾你很快嘛!”南宫亮嘻笑着说道,“咱们的行踪似乎已经暴露了啊。”
上官蕾儿不理睬他,径直地向客栈方向走去。
回得客栈,已是午夜时分,南宫亮到了客栈倒头便睡,而上官蕾儿则凝坐在桌旁。透过木窗,看着一轮皎洁的满月,想着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上官蕾儿因打斗而微散着头发,温柔的月光拂过她蓬松的发髻,显得发丝犹如涂抹了一层金色的染料。她托起香腮,皓首轻抬,望着远处的明月,一双灵秀美目时开时合,微微颤抖,修长的睫毛恰似天造一般,微隆俏鼻更显得她如天仙般的风采。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妙女子,宛如夜晚盛开的睡莲,让人心旷神怡。上官蕾儿看着看着,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她想到先前端木二人的谈话,仿佛觉得这端木英豪似有不杀之理。她的心中开始动摇,以至于有些偏袒。她曾经有过犹豫,但从未有这次强烈过。
待得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太阳已透过窗扉照得好远,上官蕾儿轻揉着朦胧睡眼,徐徐的坐了起来。她这一夜是伏着书案睡的,所以早晨醒来的时候,头有一点点痛。她轻柔着太阳穴,来到门边,想要叫店小二打点水洗脸。可当她打看门时,南宫亮早已笑嘻嘻地站在门前了。
“喂,小蕾!”南宫亮重新换了一身行头,让人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小蕾,你可遇到敌手啦!嘻!”说罢,也顾不得上官蕾儿诧异的眼神,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向客栈外冲去。
上官蕾儿懵懂的被南宫亮抓着在大街上跑,她不住的看着身边的人,几乎通通地向一个地方涌去,就听的旁边的人纷纷应喝道:“看术法去!看术法去!”
远远地就望见城郭边围着一大群人,南宫二人走近了时,方听得周围的人小声说道:“这位师父昨天就来了!听昨儿个看了的人说,这位师父的本事可真是绝了!”“是么,到底有多厉害啊?我倒要看一看了。”“你仔细看吧,要不然可错过了这一次大好机会啊!”
左挤右挤方才见到了这位师父的真面目。那人身体健硕,粗眉大眼,方脸阔面,上身着一粗布坎肩,腰间系着一条麻绳,下身着一条粗布长裤,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鞋边丢着一顶破草帽。他看起来不像会术法的术师,倒像是一个种地的憨厚老农。他身后的城墙上,挂着一丈多高,三丈多宽的一块白绢,分外扎眼。南宫二人怎么也看不出些许端倪,而这时这位仁兄却发了话。
“各位乡亲父老,”这个人显然是刚从乡下来,操着满口的农民音,“我姓田,大伙叫我田三,初来贵宝地,盘缠用尽,特此献丑,表演上一段,希望大伙儿多多赏脸,给我田三一口饭吃。”田三把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田三的本事,今天就献丑了。”说罢,将腰一扭,来了个骑马蹲裆式,先声夺人。
“好!”这个标准的功夫动作赢得了众人的喝彩。只见叫田三那个人先表演了一套神行拳,拳风到处,呼呼作响;接着又练了一套武当的八卦掌,他所到之处,脚下便是一幅完整的八卦图,两掌之间更有一幅完整的八卦。两套功夫下来,田三只觉得精神越发充沛,口中生津。众人均被这如风的拳术似雨的掌法所惊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是如雷鸣般的掌声,旁边的观众告诉南宫亮,这只是田大师大轴子之前的热身。
这时田三稳稳地坐在地上,左肩膀的一处正在发光,仔细一看,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豹子。田三双目紧闭,双手放在胸前成交叉状,身子却一点一点地飘了起来,观众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伙都瞪着眼睛看着他,只有上官蕾儿显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田三转眼间已升到半空,僵僵的停在那里,双手做着奇怪的动作,紧接着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黄光,犹如西方晚霞的映照。渐渐的这道黄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平铺在了城墙上的白绢上,那白绢被黄光一照,顿时流泻出七彩的光芒。众人恍恍忽忽地看到了白绢上隐约透出的场景,这场景初时飘渺不及,然则约有些许工夫,便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片宽广的树林,幽幽绿意跃然于绢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在地上,树干上留下斑驳的树影,树林间不时蹿动着些小生灵,松鼠,野兔,红狐……它们似是互相竞争,纷纷想蹿出这白绢来。紧接着一抹浓雾倾泻下来,映出层层波纹,待这波纹平静之时,众人眼前呈现出一片大草原来。西风吹得原上的青草左右摇曳;不远处,几十名健壮的牧民正驱赶着他们的牲畜朝这边奔来,他们胯下骏马各个四肢矫健,马头高昂而起,马鼻中正喷着一团团热气,奔在最前面的几名英俊少年,像是正在忙于赛马,纷纷策马扬鞭,呼喊着口号,互相竞争着奔在最前面。马蹄带起草原上清新的湿泥,吹着草原上最清新的空气,像箭一般狂飙,转眼间似要踏出白绢,众人惊得纷纷后退。就在这时,白雾重新笼罩着白绢。接下来是整片金黄的油菜花地,几名身着艳丽的少女奔走在花丛间,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她们有说有笑,又打又闹,展露出一派青春盎然的秀美气息,累了时,她们停下来,静静地看着这金黄的油菜花出神,随意间摘下一朵,互相戴在头上,相互看着对方,然后又咯咯地笑起来。众人皆陶醉于这似锦的年华时代,他们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少年之时,像雨后春风一般的洁净,像春日中的草芽般的生机勃勃,在这无限的遐想中,众人已不觉白绢上空无一片。田三也从空中缓缓地落了下来。
上官蕾儿对此微微感到诧异,没想到看似草莽之人,却有着如此的本领。她现在已经开始羞愧于刚才判断人的武断。
好大一会儿,众人才清醒过来,纷纷觉得不枉此行,均掏出腰包之钱。田三也不推辞,给钱均受,不一刻间,便已收到十两银子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