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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何去何从

下山的隘道上,从东面升起的太阳,照射着恨歌和屁屁,恨歌的呼吸很粗重,透支的体力和稀薄的空气,让他的脑袋象裂开一样的疼,嘴唇的颜色也变成妖异的紫色。屁屁倚靠着他的身体,状况倒似乎比起恨歌好很多。

良久,从头顶传来声音,看来哨站混吃等死的士兵们已经起床了,依稀可以听见,他们正在骂骂咧咧的诅咒军法部的老爷们和那些无良的官僚,抱怨伙食的单一和恶劣,又似乎祈祷可以早日调离云断隘口。

恨歌,开始悄悄的往阶梯下方移动。

似乎高度每下降一些,恨歌就感觉到自己的肺就更有力量,那种象老旧的风箱般的无力感渐渐在消失,脑袋的疼痛也在慢慢的减弱,屁屁也似乎开始渐渐振奋起来。恨歌的速度开始慢慢加快,云层又在他和屁屁头顶上漂浮,地面的景物渐渐的在放大。

终于再度站在地面上了,月亮又高挂在天空之上,恨歌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片茫然……

“往南,一路往南,你要穿越老林子、沼泽地带、蜘蛛丘陵、越过云断隘口。”长老·扬的声音再度在恨歌耳边响起,云断隘口已在身后,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眼前是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道路……

之前的这段旅程,如同有鞭子在身后抽打一般,象支离弦的箭一般直奔云断隘口而来,可是现在却失去了方向。这里的月光似乎和黑暗之城的没有什么不同,空气中树木的清香也一般浓郁,风从东面吹来,如儿时母亲的手在亲抚着自己的脸庞。

屁屁很是雀跃,对于它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小家伙在路边的草丛里钻来钻去,屁股上寥寥可数的几根毛在颤动,只看见一个火红色肉乎乎的小屁股在扭动,时而又探出头来低鸣一声,似乎是让恨歌去找它,想玩捉迷藏。恨歌,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把一脑袋的迷茫甩出去。

“既然不知方向,那么到处都是方向。”

想到这,恨歌假意装作没有看见屁屁,装出在四处寻觅的样子,屁屁则屏住了呼吸,脑袋缩到草丛里。恨歌故意朝相反的方向去找,消失在草丛中,却悄悄的绕到屁屁的身后,一个猛扑,屁屁不住的惨叫,恨歌的笑声在夜色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一路走,一路闹,恨歌和屁屁,顺着那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道路走了下去。七天之后,一座小镇出现在视线里。说是小镇,确实没错,恨歌只看见了七八栋木头的小屋,镇口有个用没剥去树皮的松木搭的小牌坊,牌坊上用大陆通用语写着三个字-针尖镇。

恨歌不竟一陈暗笑,居然有叫这种名字的镇子,不过也确实名副其实,镇子小的跟针尖一样。镇子建在路旁的一小块高地上,从镇口走进去,居然还有条长不过五十尺的道路,白色的房子都建在道路两旁。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一眼看去,居然有客栈、酒馆、杂货店,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教堂。

看到那教堂屋顶上的十字架,屁屁明显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恨歌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带着它朝杂货店走去。店招上写着-针尖杂货店。

老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恨歌轻轻的敲了敲柜台。

老头半晌才抬起头来,嘴角明显带着一丝口水,口水从嘴角一直拖到柜台上,一双迷糊的眼睛,眼角挂满了眼屎,似乎意识到有客人上门了,态度立刻热络起来。

“远方来的年轻人,英俊的精灵少年,有什么需要我这个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效力的呢?”老头热切的看着眼前的恨歌,在仔细看清恨歌那破旧的麻布衬衫和短裙之后,热络的笑容又慢慢冷却下去。

“我想买张地图,大陆的地图。”恨歌并没有对老头的冷脸感到不适应,只是初次使用大陆通用语跟人类对话,毕竟底气不足,话音也不够响亮,还有点结巴,这让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鬼祟。

“地图!我的老天,你不知道那是严格禁止买卖的吗?别说大陆地图,王国地图我也没有!你是司法部的密探吗?看在老天的份上,快离开我这,我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生意人,别说地图,连迷幻草我也没有卖过!”这老头说起假话来可真不是盖的,凹凸不平的木质柜台上,缝隙里分明都是迷幻草的碎末,这可瞒不过恨歌的眼睛和鼻子。

看着老头一脸严肃假装出来的一本正经,恨歌哭笑不得。

“这么跟您说吧,我是个旅行者,不是您所说的司法部的人。我需要地图绝没有别的用意,只不过是用来旅行,我是个经常迷路的人,连现在自己在哪里也搞不清楚,我的盘缠也快用光了。您看,我需要找一个大些的城市,好方便的找那么一份差事落脚,赚些盘缠,以继续我的旅行。”

老头疑惑的看着恨歌,挠了挠脑袋,雪白的头发被抓挠下来,头顶已经有些微秃。恨歌的风尘仆仆和穷酸样,很快让他想通了,没有哪个司法部的官员会穷酸成这样,还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敲自己这么个穷老头竹杠。虽然自己是靠卖迷幻草赚了一些银币,但那些钱应该不会让司法部的人愿意大老远跑这么一趟。

警惕的神情慢慢松弛下来,老头终于意识到自己嘴边的口水,擦了擦嘴角再度开口,这回却带了点教训的口吻:“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想着出来闯世界,却又什么都不懂!这年头出来旅行,老老实实呆在精灵森林不好吗?满大陆都是你们这种人,仗着自己会两下子,满世界的捣乱。”

老头继续不满的嘟囔,对于被打断的睡眠很是恼怒,恨歌指间的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币立刻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态度再次转变。

“恩,地图呢,我现在确实没有,最近国内风声太紧。当然如果你愿意等一段时间的话,我想问题也不是太大,我需要一点点时间,恩,也许个把月就能搞到手……”

“那您可以告诉我附近最大的城市在哪吗?我需要一个可以找到一份差事的地方!”恨歌不得不打断了老头的喋喋不休,金币已经静静的躺在了柜台上。

老头一把将金币攥在了手心里,用一种谄媚的声音说道:“恩,离这里最近的城市,顺着镇口那条路走下去,碰到岔路就选宽而大的路,一路往东南方走,大概二十天的样子,就可以到达古鲁丁城。那可是行省内最大的城市!象您这么英俊而又慷慨的年轻人,很容易找到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有着大把机会的地方,想崭露头角,或者一夜暴富的年轻人都集中在那。那里可是个梦想之城呢,无论您想成为一个法师、佣兵、或是盗贼,甚至是杀手,都可以在那找到机会。当然如果您对这类工作不感兴趣,又足够出色的话,还可以成为某些大人物的门客,其实以您的英俊和潇洒,说不定也会受到那些风骚的贵妇的青睐……”

注一:迷幻草,一种用于吸食的可轻度至幻的植物,类似于现代社会的大麻,禁止出售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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