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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展童探秘

展童在地洞远远瞧见成汜,他不敢出声,在此人迹罕至的绝境,无人来救,再加上自己断了腿,毫无抵抗之力,一旦被人发现,定然生死难料。

展童忍住疼痛,探头一看,不禁暗吸一口冷气,我的天,自己原来被水冲下时,竟是晾在半空的峭壁凸起处,周围湿漉漉的岩石,上距洞口几百米,看到洞口微弱的光线,光线到达自己所处位置已是消散,周围蒙蒙一片,洞口也似乎只有碗口大小,就是有人从地面发现洞口,也看不见洞底一丝一毫,周围枯藤断壁,阴森无比,洞内蝙蝠密密麻麻,聚成这里一遍,那里一遍。

借着烛火,展童观察周边,估计距洞底100多米,见洞底成汜人影显得渺小和单薄,一直在忙里忙外,估计洞底已被水灌湿,展童一想,既然灌下的水能流走,那这个天坑总有出口,何况成汜在这么深的天坑之中能出出入入,由此一想,展童的担心又少了几分,只是拖着断腿,如何从峭壁下去?展童仰望着盘旋飞出洞口的几只飞鸟,怅然若失。

眼下的情况,展童只有把断腿养好,这一想才觉得饥肠辘辘。食物在那?成汜收拾一会闪入不见,毫无办法的他用嘴附在石壁上,且啃一些苔藓充饥,眼见洞口暗了下来,一天结束了,周边的苔藓已啃光,明天的粮食怎么办?展童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梦见娘给他带来丰盛的菜肴,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也没有灯光,感觉是那么遥远。展童很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无论在哪个蚁族中,孩子都不认爹,爹往往都是英年早逝,特别的被人领走寄养,沒被领养的便在育婴堂群养,展童也是在群体中生存,小时候体弱多病,斗不过其它小蚁,面对种种的欺凌,只能忍气吞声,种种不堪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育婴部工蚁会制止和劝阻,一旦育婴部休息,孩子们会乱成一锅粥,展童最怕的就是这段时间,如地狱一般,孩子们聚集起来,无缘无故地全部朝他吐口水,罚他全身赤裸,几个小时蹲在便桶中,体罚也是常事。

在这艰苦的环境中,展童顽强地生存下来,后来,工部的高梓看展童可怜,向育婴部申请领养展童,展童在娘的呵护下身体才慢慢强壮起来。

健康部每年都会对蚁孩进行检查,只要蚁龄8岁,都会逐一通知前往健康部体检,按照体检后的身体性质分类,分类后蚁孩们将被分派到不同的部门,各部派人带领新蚁实习后,新蚁们试着独立工作,自食其力。

展童到了8岁蚁龄,通知的官员向他宣布了规则和体检时间,展童有些忐忑不安,同时也暗自高兴,从此他将走出这个魔窟一样的环境,开始他一生的征程。

育婴部一下子热闹起来,已互相知道体质的好友抱头痛哭,分别后将到不同的部门上岗,按蚂蚁的部门习俗和沿袭下来的陈规,或许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有互相爱慕的,恋恋不舍,检查后按照部门的分工,无情的蚁群制度将棒打鸳鸯,从此再无相见之日。育婴部再三告诫,非常时期,必须规规矩矩,惹出什么乱子,会按蚁群的规矩进行惩罚。

储备蚁后只有两人,文惠和代君,这么多年来一直享受着优厚的待遇,吃专门配制准蚁后的食材,穿雍容华贵的衣服,在蚁工部享受专门的修习,包括蚁族管理、声乐、形体,另外还包括各种蚁后的择偶、交配和其它技巧。储备蚁后每年体检一次,代君七年来均未出现什么问题,按照正常推理,今年体检如身体再无瑕疵,将会和灵子一样宠幸自己喜爱的雄蚁,分享美妙的床笫之欢,文惠去年体检时稍有小恙,今年育婴部对她进行了特殊照顾,此生的起落也只有根据体检情况来定了,如果达不到储后的身体标准,将会被派到工作部,不论刮风下雨、天气严寒,都必须一如既往地出外采食,如工作部开恩,也会分在酿造部酿造食物,辛苦是必然的,只是不用担心天气寒热而已。

两位储备蚁后和大家都认识,文惠修习得很好,举手顿足出落很得体,深受大家喜欢,许多想入非非的雄蚁对文惠早已爱之切切。看得出来代君比较骄傲,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自己觉得从此她将走向九五之尊的宝座。10多只雄蚁大家都不大熟悉,但大家都知道,雄蚁在繁殖的季节里和蚁后共享春宵,大多英年早逝,但待遇优厚,所以还是趋之若鹜,几乎是官、富之家拉关系走后门送来的,体检后达标后会送往男工部专修形体、演奏、语言和各种服务技巧。身体不达标者一般会送往保卫部守卫门户。

展童受气多年,一直忍气吞声,总会躲在不起眼的位置。虽然其他人还是蔑视他,但他觉得就要离开这里,也就无所谓了,他虽然也喜欢文惠,但自己这么多年来默默无闻,就是体检后归入雄峰之列,也怕得不到文惠的芳心。

一路上去育婴部体检的人很多,三五成群,到达育婴部时便按照名册排好队,健康部再次宣读体检规章,不得拉关系走后门,不得喧闹,不得干扰体检官员的体检工序,体检官员要按蚁族的规定秉公办事,也不得吃拿卡要,总之啰嗦半天。

展童一夜没睡,紧张和忐忑之心并存,但困意袭来,将就着旁边的座位打了好久的瞌睡,等他醒来的时候,体检的小蚁们都差不多走了大半。突然见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便局促地走向挂着“体检”牌子的门,先是按要求动动手脚,看看健全与否,再查眼睛、嗅觉、味觉,接着走向“性质”检查组,展童虽然自卑多年,但还是希望自己属于“雄蚁”类,如是那样,至少还有接近文惠的机会,用自己真诚的心去感化文惠。当检查组告知检查结果的时候,展童大失所望,这么多年了,总以为自己是会变成骄傲的雄蚁,但体检官告诉她,目前没有繁殖的能力,检查出来自己的身体有毒囊和犬齿,锻炼后攻击功能会得到提高,于是展童归入了兵部,健康部告诉他,自行去找兵王二德报到。

体检速度很快,展童出门时发现只剩文惠一人,便在旁边陪她说话,文惠自己的体检不乐观,和展童说话时已是泪珠点点,展童只得在旁安慰她,叫她放松身心,无论体检是什么结果,该走的路还是要勇往直前。大约等了一刻钟,代君嚎啕大哭着走出体检的大门,她不服气,叫嚷着要重新体检,体检的负责人听见吵闹,出来问体检官,体检官一脸委屈,说是因为是储后,已经非常小心地做了二次复检,结果还是一样。体检负责人告诉代君,大家都希望灵子后继有人,但国家大事,总不能敷衍了事将代君滥竽充数扶为储后,议会堂罚则下来,大家都会被处死。

文惠体检出来,也是泪流满面,但她已经意料到这样的结果,见到展童后便止住泪,展童替她揩干眼泪,送至住处,见文惠悲悲戚戚,安慰了半天,说的是既然体检部说还不达标,也没有合适的储后,蚁工部还会再行培育文慧,叫文慧一定保养好身体,明年再来复检云云,文惠虽不及先前悲戚,但毫无乐观神态。展童便回去收拾行李物件,众人的起起落落,令展童一整天黯然神伤。晚上到养母高梓处陪养母说了一席话,高梓和二德相识多年,一边联系上二德,告诉情况托二德照顾云云,一边叫展童听二德的招呼,尊重二德。当夜展童便在高梓处休息。

次日,漠北蚁族贴出体检报告,其实体检的蚂蚁都知晓了,除文惠暂留蚁工部一年,其余各自按通知到相关部门报到,蚂蚁们也就各人顾着自己的前程去相应的部门报到。

展童视二德为长辈,经常嘘寒问暖,但二德没有提携之意。展童看在心里,只能恪守尽职,听娘的吩咐。

此番虽救了二德一命,若有出洞的一天,不希罕二德委他一官半职,只求平平安安。

方才梦见母亲,只盼早日相聚。

展童一觉醒来后,大腿疼痛减轻了些。突然感到一片冰凉,不免朝下一看,令他胆颤心惊,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一条大蛇正朝他所处位置沿枯藤而来,惊恐之余转念一想,食物自送上门来了。他一动不动,大蛇以为是僵死之人,张开血盆大口,蛇信滋滋地在展童眼前探个不停,展童面对恐惧,悄悄摸出匕首,手起刀落,大蛇顿时殒命,尾巴还在乱搅,展童已将嘴吸附蛇的刀口,狠心且慌乱地吸血充饥,血不能滴洒洞底,否则引起成汜的警觉。

如此,每一天都有蛇的光临,依靠进补生蛇血和蛇肉,展童的腿在快速的痊愈,估计再过一月,身体即可恢复,到时再找出口罢。

这天,又见成汜点亮烛火,生个小炉,边看书,边配药熬起来,相距太远,书名自然无法看清,只见洞中各种飞鸟、蛇虫均向成氾围去,稍近时,瞬间毙命,纷纷掉落一地,毒性之深,望之嚇然,又见成氾细细挑选毒死鸟虫投入锅内。相距太远,腿不灵便,却有奇异药香,展童闻药味,悠悠快人心脾,无比舒畅,片刻间心神荡漾,欲驱往而不能,只觉醉意朦胧,竟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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