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莫邪逼景舞喝药离开后不久,景舞就被两个侍卫带走了。
带走景舞的,正是莫邪的父汗莫单。
两年前,莫邪为了景舞违抗父命,不用景舞当人质导致叶庭深带兵踏入古罗族,如今莫邪还是不愿意拿景舞当人质来对抗叶庭深。帝辞和宁初染带回来后都交到了莫单的手上,唯独景舞,莫邪要留在自己手里关押。说是关押,其实是保护,莫单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
莫单对于景舞这个把自己的儿子迷的七荤八素的女人早就不满,便故意把莫邪支开,差人把景舞和帝辞宁初染关在一起。都关在他手里,他才安心。关键时刻,景舞可是一枚好棋,好棋就得拿在自己的手里,放在他儿子手里,只怕想用的时候,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舍不得。
景舞一心想见帝辞,本来以为还要花上好些功夫,万万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见到了。
两个侍卫押着景舞走,七拐八拐绕了好多路,,最后走到一个门口有重兵把守的地窖里,地窖里有很多房间,越往里走越冷,空气也越稀薄,地窖里被堆积了大量的冰块,越往里走的房间堆的冰块越多。
在地窖尽头的房间里,景舞看到了帝辞和宁初染,然后自己也被推进了那个房间,三个人一起被锁了起来。
帝辞原来身中寒毒,极其怕冷,虽然治好了,可是淋一场雨都能让他并发寒毒后遗症,足以证明他还是怕冷。莫单知道了这些,知道他怕冷,就故意用冰块来克他,防止他恢复武力,用冰块可比给帝辞下任何迷药都管用。
宁初染抱着还在昏迷的帝辞,哭的双眼通红。
“帝辞!”
景舞走到帝辞身边,只见他脸色发白,平时一脸杀气的人,如今看着却那么易碎易欺负。景舞想摸他的额头,被宁初染一把打开了。
“走开!他是我的!”
景舞被宁初染这反应彻底惊到了,她难道现在脑子里都还只有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吗?
“宁初染,你清醒一点,睁眼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吧,难道到现在你还认为莫邪会给你一个容身之地,让你带着帝辞好好生活吗?你难道还没意识到你已经害了帝辞吗?!”
“你闭嘴!用不着你来对我说教!”
宁初染抹了一把眼泪,将帝辞抱的更紧了。
景舞看到她这幅样子恨不能打人,可景舞很明白现在自己必须冷静。
“宁初染,哭没有用,你抱着他也没用,你抱着他的那点儿温度根本就没办法抵御这些寒气,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可是现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宁初染总算平静了一点,不再回击景舞。
“他为什么还在昏迷,是你下的迷药的问题,还是寒毒后遗症的问题?”
“迷药。”
“你疯了?这个时候还不给他解药?!”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的药被莫邪那个叫织涯的手下都搜刮光了。”
“......”
景舞真是无话可说了,宁初染也算是藏药和用药的高手了,可是这本事怎么就光能用在自己人身上,面对敌人的时候真是无用的紧!也不知道就这点儿本事,她到底哪里来的信心带着帝辞来这古罗族生活的?这下好了,在牢里生活吧......
“景舞,你救救我大师兄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不然他会被冻坏的。”
宁初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对景舞变了态度。
“怎么救?”
景舞听她的口气,应该是已经有了办法。
“将你的内功传给他,传功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热气,可保他不受寒,而且有了你的内力,他就有可能醒来并且催动自己的武功,我大师兄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他要是能用武,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咱们便都能活。”
宁初染盯着景舞,像盯着一颗救命稻草,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态度。她很清楚这个法子会给景舞带来什么后果,若是传全部的内功给帝辞,景舞的武功就算是废了,以后就只是个会耍两下剑的花架子,没什么杀伤力了。而且景舞现在本身身体就很虚弱,让她传内力,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只怕她不会答应......
景舞也很清楚传内功给帝辞意味着什么,可就算再清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帝辞去死。且不说帝辞是叶庭深的大师兄,帝辞本身就对她景舞有救命之恩,这样的恩情,舍一身的武功又如何呢?
沉默了片刻,景舞问道:“大概要传几成的功力给他才能行?”
“五,五成。”
宁初染回答犹豫,其实至少需要景舞八成的功力,只是她怕说八成,景舞会拒绝。
却不料景舞已经看穿,无奈地对宁初染笑道:“你跟我说实话就行,我也就问问,心里有个数。便是要我十成的功力,该救人还是得救人。”
“八成。”
“好,只是莫邪给我喝了压制我武功的药,得等药效退了我才用的了内力,你帮我看看大概多久药效能退?”
景舞朝宁初染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她把脉。
宁初染搭上景舞的脉,凝神片刻:“大概三个时辰左右这药会失效,到时候你就可以给我大师兄传功了。”
“好。”
景舞收回手,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等待着给帝辞传功。
“景舞,你真舍得为了我大师兄耗尽自己一身的功力吗?”
“你不是说八成就行吗?”
“你真舍得?”
“你希望我舍不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爱的是我二师兄,却能为了我大师兄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你变心了吗?”
“大局为重,我们不能困在这里,但我的身体太弱,杀不出去,只有他醒了,我们才能逃走。而且正因为我爱叶庭深,所以才更要救帝辞,因为帝辞是他爱的人,这叫爱屋及乌。”
“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如果你懂得这一点,你就不会出卖帝辞,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