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魏待了快四日,魏太后身边不需要人的时候,锦书与子悠才商量着,要一起去南疆,赫连宸同往。
大魏都城与南疆直线距离并不远,然而若是真的走起来,可就是远了。因为两个地方中间隔的是一座大山,险陡无比,一不小心就是跌进了万丈悬崖的深渊。
他们这次打算偷偷潜入,半路上却遇到了一直徘徊在南疆附近的欧阳靖,此举更是为他们的行动增加了不少的动力。
锦书并没有询问欧阳靖最后那一万多的死士到底是如何处理掉的,其他人也没有询问。
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当了死士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只能战死。欧阳靖明显没有选择让他们战死,所以是用了何种方法,他们已经心知肚明。
欧阳靖当初假死离开的时候,说是无条件的信任,却始终是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将他的印玺带了出去。所以当那些人看到欧阳靖的时候,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是引人注目。
为了不引贼人进去军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置得十分严密。就怕有人有可乘之机。
因为欧阳靖的“死而复生”,所以哨兵特意去通报了通报了其他的副将,打你他们出来看到那个本应该不在了的人的时候,一个个都喜极而泣。
他们是战友,是曾经最为亲密的兄弟, 曾经以为已经死掉了的人,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幅冲击不是谁都可以抵抗得了的。
“欧阳将军,真的是你!”出来的两个副将喜极而泣,欧阳靖也是后悔,自己当初竟然鬼迷了心窍,回去相信那样无中生有的事情。
“对,是我。我回来了!”
战友之间的话,总归是非常短暂的,感情却非一般的身后,这些他们都深有体会。尤其是当赫连宸看到军营之中训练有素的士兵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赞叹道:“你们殿下还真的是厉害,走了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还是这副样子,与五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也不知道他们使用何种方法,才保护住了军队编制、保护了他们的军旗,更保护了他们心中唯一的信仰。就凭这一点这支军队不管到了哪里,都将是战无不胜的。
“赫连三殿下,末将也都不瞒你们,自从殿下离开,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殿下以前在的时候,来进行的。将士们守着信仰,末将们守着初心,只要有朝一日不为殿下平冤,末将们就死守在这南疆腹地,任他是谁,都不允许踏入半步。”
沁阳的威信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也是大荆人人皆知的卖国叛贼,可是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亲眼看见,他们都是不相信的,没有一个人会在这个原则还是那个退缩,即使是皇帝想要他们的性命,也不可能。
“还好你们的皇帝这么些年来,没有打南疆的主意,要不然这一下子下去,不知道又是多少条的人命。”
国无二主,尤其还是军队这样敏感的地方,他们视沁阳为王独尊,根本就不将大荆的皇帝放在了眼里,这些事情在哪一个皇上眼中,都是不可忍的。
只是没想到,景阳帝竟然任由他发展了这么多年,还没有阻止的意思。南疆的军队,看起来应该已经被“放养”,景阳帝若是来了军营之中,怕是也会被这副景象给震撼到吧。
几个人并没有在外面呆太久,在欧阳靖的介绍下,几个人也都认识了子悠,所以并没有阻拦他们,直接就进去了。
刚进去的时候其余几个副将围着欧阳靖说了个遍,纷纷询问这些日子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又是去了哪里,欧阳靖隐瞒了一部分,回答了一部分。子悠等人像是被他们忽略了,除了最开始 几个人慰问了几句,就再没有理过他们。
子悠看着也很是欣慰,锦书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眼前熟悉的一幕,心中的热流在翻涌,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不是说他们不可信,而是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以后这件事情若是成了还好说,只不过这次也是怀疑,为了救急黎阳,并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今日回来,本将是有事找你们几个商量,不知道你们现在可否有时间?”欧阳靖问的很是客气,这些年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擅离职守,所以导致了兄弟们的劳心劳力。
“欧阳副将说的这叫什么话,自从殿下走后,你就是我们的信仰,无需这么客气,有时尽请吩咐。”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仍旧还是义无反顾、互相提携的兄弟。”
“此生此世,荣辱与共。披荆斩棘,生死相随。”
欧阳靖一想到这么久了,他们仍旧还是这样,一股暖流从心而起,“既然如此,这次本将也就直接对你们实话实说。这次我们回来确实是有事情,你们只要告诉我,这次愿不愿意听从子悠大人的调遣?”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想了想犹豫了犹豫才说道:“欧阳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最开始殿下已经有了命令,末将们……”
这些事情沁阳早就吩咐好,欧阳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看向了子悠,“子悠大人,想必到底应该怎么样,大人们应该也就清楚了。只不过殿下的印玺这么多年都不曾见了,大人们……”
欧阳靖说话的时候,刻意的看了一眼锦书,锦书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欧阳靖心里平和了许多。
“贤王殿下,那个你应该带了吧?”锦书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贤王殿下,轻声问道。
贤王殿下点了点头,向后看去蔺蒙将一个包裹拿了出来,“殿下,在这里,可以拿过去给几位将军看一下了。”
接过之后,贤王殿下放于桌子之上,慢慢的打开,那晶莹润滑的色泽立刻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这是殿下的印玺?”他们对于这个一点都不陌生,立刻就认了出来。
“这次应该可以了吧。”
然而此时的黎阳城,景阳帝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离王兄这是做什么?金銮殿上是不允许带刀的,离王兄难道不知道么?”景阳帝坐于庑正殿,原本今日应该上朝的,此时的金銮殿却是异常的空旷。
离王殿下手中拿着一把长剑,从殿前而来,缓缓地逼近景阳帝,来到龙椅的旁边,用剑鞘点了点案几,上面的奏章被扫到地上了几本。
“皇上还真的是沉得住气,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是这样云淡风轻,难道就不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景阳帝微微一笑,将手中仅有的一本奏折丢到了案几之上,轻声说道:“朕还以为离王兄会等许久呢,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似乎是没想到景阳帝会这样说,离王殿下讥讽出声:“呵呵,本王为什么还要等?你可知道本王在西陲的这么些年,过的都是一些什么日子?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本王的,若不是本王,你怎么会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安稳的做这么几年?”
景阳帝对此不置可否,瞟了几眼掉落在地上的奏折,很是淡定的说:“这个位置到底是谁的,离王兄应该比朕清楚,谁抢了谁的位置,是不是还有待商榷呢?”
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景阳帝不会一点都不懂,早已经练就了对任何事情淡然的态度,而对于离王殿下此时的举动,他怎么会没有任何的防备。
离王殿下绕着大殿转了一圈,缓缓的开口说:“这个地方只单单看着装潢,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向往与追求,皇上啊么你就不考虑一下,将这个位置主动的让出来么?”
“看起来离王兄似乎早已经胜券在握了,怎么离王兄现在将整个皇城都控制了么?”景阳帝故作疑惑,说了出来以后才继续说:“怪不得今日这皇宫尤其的安静,看来还是朕失算了才是。”
离王殿下一副“你现在才明白”的样子,继续在殿内晃着,“你可知道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多么久?怪就只怪父皇,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将这天下交于本王的手上,只为了他那个离经叛道、卖国通敌的宝贝女儿,将本王流放于外几十年。”
“若不是离王兄你当初做错了事情,父皇怎么会狠心将王兄流放于西陲荒芜之地,这么些年过去了,离王兄身上的戾气朕本以为已经会消退清净了,没想到仍旧还是这样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景阳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容已不见,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望与不解,看的离王殿下满是怒意。
“悔改?本王做错了什么,需要被咱们无情的父皇发配?不就是打破了宫宴上的一颗夜明珠?他如此狠心,本王又为何要手下留情?”
“王兄,你万不该将主意打到父皇的身上的……”
“不该?你有什么权力跟本王说不该?你别忘了,这五年来在外人看来,你是伤害他们父女的第一人选,他们过得不好,全部都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