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子悠大人。这已经想了一路了,有招没有啊。”他们只有短短的三千余人,根本打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很久之前都听到探子跟子悠通报,说是前面敌军压境,本来后退驻守应该比较划算一些,可是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说加速前进。
锦书看着两边悬殊的差距,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可是始终是对自己这边不利的。看了看一旁的子悠,锦书凉凉的开口:“要不咱们投降吧,说不定还缴枪不杀呢。”
子悠抬头看了看锦书,语气比她更凉:“那行啊,要跑我还是可以带着你跑的,只不过城中的贤王殿下,说不定就……”
“……”锦书气结,这家伙怎么能这样的不要脸:“你……你真卑鄙……”
“乖,别说话,静静地看着。”子悠偷偷的冲锦书一笑,像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等着,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对方……还可能是熟人呢。”
锦书眸子里的看好戏一收,想要继续追问:“什么意思。”
“嘘。”子悠冲她摇了摇手指,旋即指向他们的面前,继续说道:“瞧,那不是来人了,锦书姑娘好好的看着吧,待会你就知道了。”
锦书扭过头,确实是看到了一个小兵驾着马,向他们这边跑过来,锦书凝了凝眸子,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那个人。身后的士兵已经蠢蠢欲动,各个摩拳擦掌的,想要将这个人擒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怎么这才几年没打仗,这些最基本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呢。”锦书已经听到了身后的人各个刀剑出鞘的声音,忍不住开了口。
子悠侧头,目光戏谑的看了看锦书,在锦书正要疑问的时候,他开了口:“锦书姑娘若是穿着一身战甲,在这里号令四方,那样子一定很好看。”
锦书已经不想再说他了,这家伙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淡定的样子让人很想扁他一顿。
“这都快到了打仗的时候,你们将军竟然还有这功夫,怎么是打算投降了么?”不知不觉之间,来人已经到了眼前。子悠仍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让锦书很是怀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来人未下马,高坐于马背之上,向子悠拱了拱手,说道:“子悠大人,我们将军有请,还请大人去一趟。”
“好。替本官告知你们将军,本官稍后就到。”
子悠的话刚落,刚来的那个人就调转马头离开,马蹄之下尘土飞扬。
“我也要去。”没等子悠跟自己说话,交代。锦书就先下手为强,“你若是不同意,我这就离开,自己去孟阳去。”
子悠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是不等自己将话说完,无奈地说:“没想着要你留下来,一起去吧,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发现。”
二人说话的时候,就看到方才布满死士的地方,早已经不见了一个人,只剩下那个身着黄色战甲的男子,骑着马在原地,看到他们的眼光看向自己,才转身离开。
“走吧。”在锦书疑惑的目光之下,子悠前去命令他们原地驻军休息,带着锦书随着那人的身影而去。
没有太久,就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排黑压压的帐篷,刚才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此刻正都静静守在帐篷的外面。
去通报的那个人守在帐篷的最外围,看到子悠的身影,立刻应了上去:“二位请跟我来,将军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跟在那人的身后,越过一个又一个看不清表情的死士,锦书的心里越加的茫然。
说是“鸿门宴”,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又不像是,可是她也不相信,那人竟然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将军就在里面,子悠大人您可以进去了。只不过这位姑娘……”
终究还是念着将军,即使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两个人对一人,尚且还是声名在外的子悠大人!
“无妨,让他们都进来。”里面传来雄浑、粗犷的声音,完全跟方才看到的健硕身形不符合,锦书一阵恍惚。
“不管待会知道了什么,你都要镇静,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以说。”
子悠叮嘱着,他已经猜到了里面人的身份,深而究之,缘由几乎可以脱口而出。
锦书点了点头,跟在子悠的身后,走进了帐篷里面。也不客气,看到哪里能够坐着,就走过去。
锦书看着子悠像是到了自己家中一样自在,心里唏嘘不已。这看起来不像是来谈判的,反而像是来叙旧的。
“多年不见,没想到子悠大人仍旧还是这样随心所欲的样子。”子悠还未说话,那个雄浑的声音继续说道:“可还好?”
这样说话的两个人,明显是应该彼此认识的,只不过为何这一切,子悠都不曾告诉自己?
锦书的心里疑惑更甚,站在子悠的身后,若是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话,说不定就问了出来。
“这般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岂能不好?”子悠回答也很是随意,在这里四处打量着:“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也没想到。”黄色战甲的男子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冲子悠扬了扬:“子悠大人,请。”
子悠这时候才端起桌子上早已经放着的酒杯,说:“请。”
眼前的这两个人分明就是认识,可是谁都不捅破中间的那层窗户纸,一个一个的都在打着哑迷。锦书也不急,子悠既然带着她来了,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发现什么。
“子悠大人,恕在下冒昧的提醒一句,您不该到这里来的。”放下酒杯,身着黄色战甲的人说道,语气里不免遗憾。
子悠也不恼,也没有被轻视的难堪,淡淡的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才说道:“现在就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呵呵,在下早已经领略过子悠大人的智谋,自然是不敢小瞧的。”那人也是一副聊天的样子,“只不过既然是子悠大人亲自来,在下也不妨给大人透一个底。子悠大人所没看到的,远远的要比看到的要多得多,是不是要参与这件事情,还请子悠大人好好的掂量掂量。”
“呵呵。”子悠轻笑,转头意料之中的看向他,说:“你们手上现在有多少人,本官虽然不清楚,可是还是知道个大概。如今本官也不瞒你,只带来了三千余人,无论是智取还是如何,只不过是徒增一些伤亡罢了。”
那人“哈哈”大笑,像是笑够了以后,才说:“如此说来岂不是奇怪,子悠大人明显知道自己一来就是死亡之地,为何还偏偏要来?”
“是生是死,不过就是在一念之间。”子悠不甚是在意的展了展自己的衣襟,斜睨着身着黄色战甲的人:“最为主要的是,本官想知道,现在的你,究竟还是不是几年前的你?”
一句话问的整个空气都有些凝滞,锦书静静地站在子悠的身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两个热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们之间的交谈方式,她有一点熟悉……
那人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一边,手里拿着一杯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殿下来说,我永远是那个我,可是对于大荆来说,我却早已经不是那个我自己了。”
子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的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微微抬起头去看着那半露着的绝美的容颜,他的心里叹了叹气。
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缓缓的开口:“我想,你们殿下应该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当年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无论如何都不该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你该受世人敬仰,而不是百年之后,沦为一个叛逆之名。”
不论他或者是他身后的人,想要做的事情到底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最终在史册之中,都会留上那么一笔。他们的动作这么大,不可能只是一些小的目的,最为可能的就是直指那至尊之位。
黄色战甲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帐篷顶,“早已经不在乎了,受人敬仰又如何,被人唾弃又如何?若是殿下不在了,我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的污名?”
他早已经堕落在地狱之中了,前途什么的已经完全是一片迷茫,他不愿意也不想。
“可是……”子悠知道这些人的意义,还想着要劝说几句。
黄色战甲的人已经不愿意他再多说:“子悠大人,今日在下让大人前来,不过是为了叙叙旧,另外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这次在下给大人行一个方便,放你们过去。只不过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兵戎相见了。”
子悠无奈,她所带出来的人总归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你怎么的就这样的固执?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你们殿下想要看到的么?她自己身上的污名早已经洗雪不清,你们难道就不想着……”
“欧阳靖,你到底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