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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告别(二)

虽然是听着玩笑话,但此刻的彩苓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与曾宏宇是因为长风才生熟识,至今倒也不久,然在她心中,曾宏宇倒有些像自己的哥哥。主要是因为她觉得,曾宏宇对自己有着与长风不一样的体贴,譬如他知道自己与长风互相心悦,故常常尽力地创造机会来撮合自己与长风,而遇到危难时,他总会挺身来相救,从不求什么回报,而只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皱眉抿唇,低头沉默了片时,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明日。”曾宏宇这两字倒是回答得干脆。

“啊?这么急啊?”彩苓语色惊而不重。

“是啊。”曾宏宇笑了笑,“本来前几日就打算走的,但想到长风要参加乡试,便没敢去打扰他。眼下见他终于考得了个解元郎,也算不负你宏宇哥的期望,我也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彩苓听了,只皱眉抿着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离别的话题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沉重。

曾宏宇见气氛有些浓重,竟心生些不忍,当下携着微笑深叹一气,提了语调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贤弟,彩苓,咱们来玩一个比赛吧!”

一旁的长风听了,这方扭过身来,朝二人走近了些,眉宇间似带几分兴致,方笑问:“什么比赛?”

“咱们便比,谁先跑上那山顶!怎么样?”曾宏宇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子一侧的山丘,言语间竟带几分豪放。

“我倒是没问题。”长风丝毫不犹豫,又问彩苓,“你呢?”

“不行!不公平!”彩苓当下对曾宏宇所说的强烈表示不满,“你好歹也是一男子,身强力壮的,且又习过武,跑步对你来说岂是难事?而长风哥呢,虽然是一男子,但却只是一书生,体力自然比不上你。我就更不用说了,仅是一弱不禁风的女子,连走路都格外小心的,哪敢跟你比跑步啊?”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曾宏宇携几分得意,“所以啊,我是样想的——待会你们便从山的这面上去,我便从山的那面上去,这样可算公平?”

三人自然都知道,眼前这坐山不小,直径少说也有近一里,而山的那面路蜿蜒曲折,这面路相对直截,故而若从三人眼下这地出发,就路程来说,从那面上山顶显然比从这面上山顶要吃亏得多。

彩苓听了,倒也觉得如此公平甚多,当下未加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好!就这样!不过啊,为了体现我和长风哥的大度,就让你先走一阵子,免得到时你又说,我俩欺负你。”

曾宏宇听罢忍不住摇头一笑道:“好好好!我先走就我先走!那咱们山上见!”说罢当即转过身,快步朝山的那面行了去。

直到见曾宏宇的身影稍远,彩苓方才扭过头来对长风使了个眼色,“长风哥!咱们走吧!”见长风点头答应,方拽他的胳膊,一同上山去了。

但见两人步伐虽比平常步行较快,却也并不拼命,且是一面行一面闲聊两句,又时而看看风景,倒是欢快,自然而然是乐在其中。

这般半日,两人方才至了山顶,此刻已皆有些气喘吁吁,额头冒汗。当下四处一打望,却并不见得一人影,便知曾宏宇还没上山顶来,却又觉得有些不大合理。因想着曾宏宇毕竟身强力壮,且又是身具武艺,这般长的时间,已够他来回山顶山脚好几趟了。而这一点两人自一开始便想到了的,然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只在乎这其中的过程,并不在乎结果会怎样。

两人这便行至山顶上一视野开阔之处,向山下四处一望,但见一片大好山湖风光尽收眼底,壮丽如画。此刻又有凉风拂面,暖阳高照,一时间只觉心旷神怡,其感舒极。

这般未几,方听得背后一声急切呼喊:“贤弟!彩苓!”二人扭头一看,果见是曾宏宇一脸悦色地来了。

“宏宇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彩苓笑嘻嘻地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跑不过你们喽!”曾宏宇带着玩笑性的语色道,“这次啊,就算你们赢了。”

长风听了笑道:“曾兄啊,你可就莫哄我们了,分明是你赢了才对。以你的速度,哪可能现在才到,况且我俩还是慢悠悠地走上来的,我猜你定是在半路停着看了好会儿风景,是不是?”

“我哪有时间看风景啊?”曾宏宇笑着说道,已行至二人身旁,“其实啊,我也是走着上来的。既然都是走着上来的,你们先到,就算你们赢吧!”

“宏宇哥,你这下怎么变得这般客气了,方才在山下可不是这样的啊?”彩苓喜中带疑。

曾宏宇却并未回答,只双手叉腰地眺望着眼前的大好风光,这般片刻,方将手伸于口旁作喇叭状,深吸一气仰头大呼了一声:“啊——!”

一瞬间,似乎山下所有的人都听见了这呼喊。

彩苓见此也乐了,当即也如曾宏宇一般,将双手作喇叭状放于嘴边,“啊”的一声呼喊了起来。相比于曾宏宇的呼喊,她的声音倒显得甚是清脆,如潺潺流水一般。呼罢忙又扭过头,对长风道:“长风哥,你也来呼喊一声吧!”

因长风本就是一文弱书生,平时言行皆讲究个温文尔雅,几乎从没有像这般恣肆,故此刻不禁显得有几分犹豫顾忌:“啊?我也要喊呐?”

“试一试嘛!”彩苓轻松地给予鼓励。

“好,那我试一试。”长风当下便答应了,这便也将手作喇叭状放于口旁,先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发出“啊”的一声呼喊。这一刻,整个身心都觉无比的舒畅。

方一呼罢,这便见曾宏宇当下又呼喊道:“啊——!我——要——参——军——!”

长风听了,一时竟丝毫没了顾忌,忙又接着曾宏宇的节奏呼喊道:“啊——!我——要——考——状——元——!”喊罢又对彩苓道:“该你啦!”

这下彩苓倒犯起了纠结,想长风与曾宏宇身为男子,都有自己的理想与目标,而自己乃乡村女孩一个,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追寻的。

长风与曾宏宇这时见彩苓皱眉抿唇,便知她心中一时还没想到想要呼喊的,却也不急不催,只面携微笑地静静待她思索。

这般未几,却见彩苓忽地眉头一展,双目一瞪,直喜道:“诶!想到了!”这便忙将双手放于口旁,呼喊道:“啊——!我要长风哥和宏宇哥的梦想都实现!”

这言一出,长风与曾宏宇皆不由自主将目光朝彩苓面上移了去,心中似乎皆生起丝丝感触。

眼前这活泼的姑娘并没呼喊自己要怎么怎么样,要追求什么,而呼喊的是两个最要好的朋友都实现自己的目标理想。也许这不仅仅是她心中最真挚美好的祝愿,更是一种她作为女孩的简单与单纯,洁如此刻蓝天上的白云。

这般片时,彩苓扭头间,却见长风与曾宏宇皆盯着自己看,竟生些许不好意思,只笑问:“怎么了?”

两人这方微微一笑,便将目光回正了。

“这般站着好累,咱还是坐着吧!”曾宏宇当下建议着,便率先对自己所站的地面检查了一番,就地坐下了。

“好啊!”长风与彩苓皆是喜着答应了,忙也跟着就地而坐。

“宏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彩苓双目汲汲地问。

“这个谁能知道啊?”曾宏宇几分慨叹,“一入军营,身不由己,便意味着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国家,交给将帅,交给天下大势,乃至战场。故可谓是金人未灭,何以家归。恐怕我这一去,便要等到金人被驱逐的那一天了。”说着嘴角一勾而笑,顿了顿,方低了些声音道,“又或者是马革裹尸,永不再归……”

“曾兄,你这是什么话!”长风忙将曾宏宇的话纠正道,“这还没出家门,还没到军营,还没上战场呢,怎么能说这般灰心丧气的话呢,多不吉利!”

“就是嘛!”彩苓嘟了嘟嘴,对长风所言表示赞同,“你将来可是要当将军的人,还要带领将士们驱逐金人,光复我大宋呢。”

曾宏宇听了笑道:“诶!我也是随口说说嘛!再说了,这从军打仗本来就是不可预料的事,一切皆有可能嘛!你俩也不必在意我说的。”

两人听了方默不再言。

这般片时,长风又忽地彩苓那首《琵琶歌》来。时至今日,他只听彩苓唱过一遍,却仍对其记忆犹新,只觉其旋律作词甚是优美,叫人喜爱不已。又自然想着曾宏宇定是没有听彩苓唱过这歌,当下便对彩苓道:“对了彩苓,你把你那首《琵琶歌》唱给我和宏宇哥听听吧!”

“琵琶歌?”曾宏宇满面诧异中又带些疑惑。

“对。”长风点了点头,方又对曾宏宇解释道:“这首《琵琶歌》是彩苓和诚大叔共同创作的。”

“哦?是吗?”曾宏宇听了一惊,同时又移目看了看彩苓,“怎么个共同创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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