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面具’?”司马元霸一呆,茫然摇头道,“侄儿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战国时候的先秦,出过一个举世无双的无敌名将——白起,这你总该听过吧?”
“白起?‘杀人魔王’白起?”司马元霸皱眉道,“侄儿当然听过此人,莫非此人与那‘冥神面具’有什么关联不成?”
“杀人魔王?”司马元吉没有回答司马元霸的提问,反而叹了一口气,道,“的确,称呼白起为杀人魔王倒也贴切——白起纵横沙场三十七年,拔城七十余座,斩首一百六十多万,说他是杀人魔王恐怕没有人会反对的……”
司马元吉说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继续道:
“而所谓的‘冥神面具’,据说正是白起之物……传说当年白起每次上战场,必定会戴上一个银质面具——戴着那个面具,他杀伐决断、战无不胜,而且他在战争中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事后证明,都是对先秦最有利、最合理的。然而,他做出的那些决定,在常人看来却往往是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其中最著名的,恐怕就要算在长平之战中一举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人了……子谦啊,你扪心自问——如果换了是你,就算明知道这是赢得战争最正确、最快速的方法,你会下令坑杀四十万降兵吗?”
司马元吉说着,注视着司马元霸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恐怕……不会……”司马元霸皱眉思索良久,终于苦笑着摇头道,“如果是在战场上杀敌,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要一下子杀掉四十万手无寸铁的降卒……这种事我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是啊,只要是一个人,就无论如何都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司马元吉叹道,“可是白起却毫不犹豫地这么去做了……白起一生杀戮极多,众人畏惧于他而称其为‘冥神’,而由于他每次下令屠杀的时候都会戴着那个银质面具——因此,那个面具就被称之为‘冥神面具’。”
“那后来呢?”司马元霸问。
“后来白起被秦昭王赐死,他的那个面具却怎么也找不到,就那么平空地消失了……”
“消失了?白起死的时候没有戴着它吗?”司马元霸疑惑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面具并不在他身边,而在白起自刎之后就有传言说——白起之所以战无不胜就是因为戴着那个冥神面具,因此包括秦昭王在内,都想找到它,可是无论别人怎么找,‘冥神面具’都还是不见踪影……渐渐地,人们也就淡忘了有关‘冥神面具’的传言……”司马元吉说着,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然而最近关于霍子丰的一些传闻,却让老夫深感忧虑……”
“霍子丰?”司马元霸奇道,“叔父对此人感到忧虑?”
“不错,”司马元吉看了司马元霸一眼,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霍子丰常年都戴着一个鬼形面具?”
“这个侄儿当然听说过,”司马元霸道,“我还知道因为这个面具的关系,这霍子丰竟被人称作‘鬼面军神’呢……哼,军神……”
突然之间,司马元霸虎躯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骇然抬头向司马元吉望去:
“叔父,您的意思是……霍子丰戴着的那个鬼形面具,竟然就是当年白起所有的‘冥神面具’?”
司马元吉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恐怕就是如此了……”
“不会吧?”司马元霸不可思议地道,“叔父大人不是说那个‘冥神面具’失踪了吗?又怎么可能在相隔了将近千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呢?而且竟然会在霍子丰手中……这应该只是巧合吧?”
“听说,霍子丰乃是当今皇上收养的孤儿,”司马元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当年‘鲜卑之祸’发生之后,我秦国境内到处都是并州难民,虽然后来鲜卑人被赶走,朝庭拨款重建并州,让那些难民重返故乡,然而有许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却让皇上收养了下来,效仿当年汉武帝收养羽林孤儿,对其进行严格的训练、悉心栽培,择其优秀者进入御林军——而霍子丰,就是当年那批孤儿中的佼佼者……”
司马元吉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霍子丰所戴的那个面具真的是‘冥神面具’,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当今皇上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那个面具,然后又将它赐给了霍子丰……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巧合,霍子丰戴的根本就不是‘冥神面具’……但是,实在是太像了……”
“太像了?您是说霍子丰戴着的那个面具,和白起所戴的十分相似吗?”司马元霸道,“叔父大人见过那个霍子丰?”
“白起乃是千余年以前的人物,他所戴的面具究竟是什么样子,老夫又如何得知?就算老夫见过霍子丰,也是辨认不出来的……”司马元吉摇了摇头,道,“而且我也只是在今日远远见过这霍子丰一面而已……”
“叔父今日去见过霍子丰?”司马元霸奇道,“莫非是他来拜访您的?”
“不是的……”司马元吉苦笑道,“皇上听说霍子丰今日回京,竟然下令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他,而且霍子丰一到,皇上就和他并骑而行,还让我们这些文武大臣跟在霍子丰带来的一万雁门精骑之后步行回城……”
“什么?皇上对这霍子丰竟然恩宠至此?”司马元霸大感不可思议地道。
“希望皇上不会养虎成患吧……”司马元吉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叔父既然并不认得‘冥神面具’,那又为何会认为霍子丰戴着的面具正是‘冥神面具’呢?”
“这霍子丰的所作所为,颇有白起之风,故而老夫有所联想而已……”司马元吉说着,脸色沉重地道,“子谦啊,你在战场上征战了二十多年,可曾听说过攻占了一个城池却一个俘虏也没有的?”
“城破之后,守城一方无处可逃,被俘乃是难免的啊……除非……”
“除非是攻城一方加以屠戮……”司马元吉叹道,“霍子丰收复平城那一役,正是有杀无降,将平城之内的鲜卑人屠杀殆尽……雁门关外,破北魏二十万,斩首十万;平城一战,北魏守军几乎全军覆没,收复的平城之内,只剩下不到三千的被掳汉人;突袭盛乐一役更是彻底,不但大肆屠杀鲜卑平民,最后一把火把盛乐城都给烧了……霍子丰在战场之上,处处以殛伤敌为上,如此作为,岂不是和白起如出一辙吗?”
司马元霸听了,呆立良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