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你相信一个面具可以将一个人变成冷酷嗜杀的冷血将军吗？”司马元霸沉默良久，忍不住问道。
司马元吉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这才叹道：“只能说是半信半疑吧……不过霍子丰崛起的实在太快，其表现出来的才能更是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如果皇上真的有心利用他来打击我司马家的话，那么司马家危矣……”
“我司马家在秦国屹立近百年而不倒，又岂是霍子丰一黄口小儿所能轻易撼动的？叔父恐怕是过虑了吧？”
“子谦怎么还不明白？”司马元吉皱眉道，“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霍子丰，任他再厉害百倍也不能动我司马家分毫——可是现在并不是霍子丰要对付司马家，而是皇上要动司马家，霍子丰仅仅是皇上砍向我司马家的一柄宝剑而已！”
司马元霸一怔，浓眉不由地紧紧皱了起来：“那依叔父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皇上既然封了‘骠骑大将军’，那自然不能再让‘大将军’之位空缺着了……”司马元吉大有深意地看了司马元霸一眼，微笑道，“老夫打算连同寇世显一起联名上书，保举‘四征将军’之一升任此位！”
司马元霸心中一跳，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旋又皱眉道：“可寇世显那老家伙一向和您不和，怎么肯和您联名上书，一起保举侄儿坐那‘大将军’之位呢？”
司马元吉暗自叹了口气，心中着实为司马家的人才凋零而感到悲哀——这司马元霸已经是司马家这一辈最优秀的人才了，可是眼光识见却还是差的太远，不能顾全大局犹自执着于一些切身的小利，想到这里，司马元吉向司马元霸婉转地道：
“如果这‘大将军’之位由我们司马家的人担任的话，子谦你当然是不二的人选——但是我司马家现今不但为皇上所忌，更为寇家、王家所妒，老夫若是提议由你升任‘大将军’，不但皇上不会答应，寇家更是会坚决反对……”
司马元霸默然不语，沉默了片刻后，抬头看着司马元吉道：
“叔父的意思莫非是想提议让寇无敌做‘大将军’？哼，他……他无论军中威望抑或兵法武艺，样样都不如我，又有何德何能担当此任？”
“子谦！”司马元吉听到司马元霸语气中颇有不满之意，忍不住提高音量道，“老夫提议让寇无敌担任‘大将军’也只是权益之计——如今皇上很明显是想要借着霍子丰的崛起，大大打击我司马家，而寇家一直在军中与我司马家相争，寇世显在朝中更是处处与老夫针锋相对，老夫如今提议让寇无敌做‘大将军’，不但可以结好寇家，更可以造成寇无敌与霍子丰之间的矛盾——有霍子丰的存在，‘大将军’之位早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任何坐上此位之人都会直接面对霍子丰的压制——试想一下，‘大将军’比之‘骠骑大将军’职位虽稍有不如，但是实权却有过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大将军岂有不斗个两败俱伤之理？由于寇无敌的关系，说不定寇家最后变得和霍子丰势不两立也说不定……”
司马元霸恍然道：“原来叔父是打算用寇家来分散霍子丰的注意力……嘿……只是便宜了寇无敌那厮，才能平平却竟能坐上‘大将军’的高位……”
“子谦啊，只要我们司马家能够始终屹立不倒，等到将来大皇子继承皇位——这‘大将军’之位自然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司马元吉瞟了司马元霸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叔父说得是……”司马元霸惭愧地道，“侄儿失态了……”
“其实老夫这次叫你回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议……”司马元吉顿了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道，“子谦，小雪今年已经十六了吧？”
“正是，小女今年刚到二八。”司马元霸心中奇怪，不知道为何会提到自己的女儿。
“嗯，十六岁……已经是出阁的年龄了……”司马元吉说着，盯着司马元霸的眼睛道，“子谦，如果叔父想让小雪为我们司马家做一件事情，你同意不同意？”
司马元霸一怔，道：“小雪是司马家的人，为司马家做事乃是其份内之事，侄儿岂有反对之理？”
“你先别答应的那么快，老夫想让小雪做的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她终生幸福的……”司马元吉严肃地道。
“终生幸福？”司马元霸不解道，“叔父究竟想让小雪去做什么事情？”
“我想把她嫁给霍子丰！”
“什么？”司马元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马元吉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嫁给霍子丰？霍子丰不是我们司马家现今最大的威胁吗？”
“如果小雪能嫁给霍子丰，那么霍子丰就是我司马家的女婿，皇上就不可能再利用他来打击司马家！而且平心而论，霍子丰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能为我们司马家所用，那么司马家必定能够再兴旺上一百年！”司马元吉的老眼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继续说道，“霍子丰这个人，老夫之前一直小看了他——事实上，不光是我，恐怕任何一个人都小瞧了他！试问，我大秦谁能像他那样一举去除北方鲜卑族的威胁？要知道，鲜卑人的马战可是冠绝天下的，在霍子丰之前，我们秦国从没有哪一位将军能在正面作战中击败他们！甚至当年‘鲜卑之祸’时，我们也仅仅是派出了大批军队将他们吓走而已……”
“可是叔父，”司马元霸急声道，“为什么是小雪呢？小雪年纪尚小，我们司马家还有其他未出阁的女子啊！”
“司马家的女子中，论才貌皆属小雪最佳——‘长安佳丽群争艳，不如双娇一展颜’，这‘长安双骄’说的不就是小雪和五公主吗？想那霍子丰惊才绝艳，眼光定是极高，普通女子当入不得他法眼……”司马元吉说着，叹了口气，颇有点无奈地道，“若有其他选择，老夫绝不愿牺牲小雪的终生幸福，但这霍子丰关系重大，若能将他拉到我们这一边来，实在是对我司马家有着莫大的好处——反之，若他与我司马家为敌……则司马家危矣……”
司马元霸默然无语，沉默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叔父大人，侄儿只能答应将您的想法转述给小雪，然后由她自己决定……”
“这样就够了……”司马元吉舒了一口气，道，“事关小雪的终身大事，由她自己决定最是妥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