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汗人都已经散去各自安息,陆奕颇有点酒意上头,正在月汗人为其安置的帐篷中久久不能入睡之时。丁策在外面轻声问道:“陆奕,睡着了吗?”陆奕急忙起身,走出帐外,外面风雪尤大,而丁策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处草垛之处。丁策见陆奕出来,对着陆奕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几个起落跃过几个帐篷,转眼便消失在鹅毛般大雪之中,陆奕也随即身形闪动紧跟而去,而两人身法俱都利落无比,牧场众人无丝毫发觉。
丁策转瞬登上一个山丘,陆奕一路上已经留心看着两人行走的路线,这山正是黄昏时那奇特的笛声传出之地。此刻山上白雪覆盖,阵阵冷风如刀刮得人难睁双眼,不过丁策似对这山熟悉无比,带着陆奕在曲折的山路中脚步不停,不一会儿便来到一断崖之处。陆奕向崖下望去,这断崖极深,一眼看不到崖底,不过悬崖之中似有一个突出的平台。丁策随即招呼陆奕纵身而下,直到足落实地,陆奕才发现这平台乃是崖上横着的一个突出巨石,此刻二人恰好落在这巨石之上,此地甚是隐秘,若不仔细观察,实在很难发现这个地方。而巨石紧靠山崖处,一个深幽的山洞顿时呈现在二人面前,里面有火光冒出,十分诡异。
丁策信步上前,径直走进山洞,陆奕心知其中有异,连忙跟着丁策进入山洞。只见山洞内一堆柴火燃尽不久,火光正来自这堆灰烬,而火堆旁还有一些凌乱的酒瓶等物,显然有人在这山洞中待过,不过人却早已经离去。
“陆奕,锡河牧场周围甚少有狼的踪影,更莫说今日这等规模狼灾,其中必然有异。若我所料不差,今日那狼群定是被人用奇怪的笛声引来,和传说中驱兽术一般。而这驱兽之术缘自极西的星星海,由于这门邪术过于歹毒,会这邪术的独孤家族在五百年前被草原上几大汗国联合围攻,最后不得不发誓永不出星星海,不知今日为何重现。不过独孤家族会这等邪术之人,也必定是嫡传子孙,功力俱都奇高之辈,而这里应是那人当时停留之地,不过却已经被我惊走势必要逃回星星海,而此人在终是牧场上一大隐患。” 丁策说完,一双神异的眼睛紧紧盯住陆奕。
陆奕想起那神秘的笛声,那神秘人驱策群狼预将牧场覆灭,若是今日没有丁策和自己二人,只怕整个牧场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葬生狼口之下,当真残忍无比。陆奕虽然只在牧场只呆了短短几个时辰,但却对热情善良的月汗人大有好感,对那人的行径切齿疼恨不已,心内更是已经体会丁策之意,连忙说道:“师伯,近十年来,天下纷乱不止,眼看兵戈即将再起。我一路走来,唯觉这牧场才是最后的净土,这里的人更是淳朴善良,陆奕绝不会让这最后的安宁也被打破。陆奕必尽全力,为牧场解除此后患,让笑容永远留在这群可爱的人脸上。”
丁策拍拍陆奕肩头欣慰道:“走吧,我们先回去歇息,明日再细说此事。以我的计算,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准备。”
第二天,风雪顿止,天气大好。天空经过如此大雪之后,蓝的十分通透,娇羞的太阳像挂在蓝绒布上的红球,十分的讨喜。清晨的牧场里面早已经喧闹异常,孩子们不顾寒冷,在营地里面堆起一个个雪人,在地上团起雪弹互相打起雪仗,欢声笑语不停。陆奕穿梭其中,心内也是格外的欢喜,暮然间,一个雪球突地朝陆奕面门飞了过来,以陆奕的身手,想要避开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但不知为何,陆奕却动也不动,只是闭上眼睛,任那雪球击在脸上,溅得一脸是雪。陆奕睁开眼睛,阿依曼正讪讪的朝自己吐着舌头,脸上露出顽皮又不好意思的神情。陆奕微微一笑,也不计较,越过阿依曼身侧继续向前走去。不料这时候背后风声骤起,更多的雪球都朝陆奕身后铺天盖地飞来,打在陆奕身上噗噗有声,陆奕连忙回头一看,一众的孩子都朝自己扔起雪球,尤其刚才还不好意思的阿依曼在人群中穿梭不停,扔得尤为起劲。陆奕不敢应战,预在一群孩子的欢笑之中落荒而逃,气得后面的阿依曼直跺脚。好在此刻哈西克正好奉长老的命令前来邀请陆奕叙事,方才将陆奕在一群女人和孩子雪球攻击中解救了出来。
跟着哈西克走进易布拉长老居住的大帐,丁策和易布拉长老早已经在座。待陆奕进来,丁策让陆奕坐在其下首之处,哈西克和几个部落勇士也各自在长老身边坐下。这时自有美丽的月汗姑娘奉上滚烫的奶茶,阿依曼不知何时也混在其中,亲自将奶茶端给丁策后,却不再离开,也在丁策下首挨着陆奕而坐。陆奕一时有点窘迫,丁策心知这个美丽的姑娘必定是对陆奕有意。
“昨夜多亏丁长老和这位小兄弟,不然我月汗部落必然已遭灭顶之灾。” 易布拉长老脸上带着感激之情对丁策二人谢道。
“易布拉长老,你我相识多年,月汗人都是我丁策最好的朋友,这些许小事,自是不需挂齿。”
“丁长老,当年凶恶的黑汗人要吞并我们部落之时,正是您拔刀相助,给予黑汗人迎头痛击。黑汗人不敢冒犯您的天威,方才答应与我月汗部落和平共处,永不侵犯。我锡河牧场方才有今日的繁荣之象,丁长老当受我族中之人一礼。” 易布拉脸上十分郑重,离开座位,招呼全体族人对着丁策一拜。
“长老,你等何须如此,我一向居无定所,但最流连的便是这片美丽的草原,还得烦劳长老你给我在牧场上留得一席之地,日后待我回归之时也好看看草原上的日升日落。”丁策大笑着扶起易布拉长老回到座位之上。
易布拉长老听得大喜,说道:“丁长老,您永远是月汗部落最尊贵的客人。”
“易布拉长老,不过危险还没过去。”丁策遂把有人驱动群狼的事情向帐内众人说道,易布拉长老听得大惊,知道这等妖魅不是草原上的勇士可以对付,连忙请求丁策施与援手。
丁策脸上仍是笑意不停,易布拉长老见他成竹在胸模样,心内方定。丁策又侧过身来,对陆奕说道:“陆奕,以我估计,那驱动狼群之人功力修为当远胜与你,你可有信心将起拿下?”
陆奕连忙起身,朗声对丁策和易布拉长老说道:“陆奕必定不叫那人再次打扰到牧场的安宁。”
陆奕当日神勇乃大家亲见,易布拉长老连声感谢,丁策又指着哈西克等人对易布拉长老用月汗语说道:“陆奕对这片草原不熟,哈西克,月汗人自古乃是天生的猎手,对这草原一草一木皆熟悉无比,你可将此处到那星星海的山脉河流制成地图交于陆奕。”
哈西克听得热血沸腾,应声而起,双手将胸口拍得啪啪直响,对长老和丁策保证完成任务。
“陆奕,你剑已丢失,没有趁手兵刃,今日我送你一柄。”陆奕自从回无极山后,白云剑便被收回。随即丁策从身后拿出一条形之物,随手扔到陆奕面前。待众人看清那物之时,陆奕不禁一怔,月汗人更是大哗。阿依曼首先站起来对丁策嘟囔道:“四个眼睛的剑神,你这那里是什么利剑,分明就是一根木条。阿依曼听说草原上最善战的勇士也要强弓才能发挥出骁勇,用最锋利的钢刀才能挫败敌人,怎么能让勇士赤拳与狼群搏斗。” 阿依曼眼里通红,显是对丁策不满。
“哈哈!这小姑娘这么快就动心了?”丁策一声大笑,阿依曼虽然大方但也禁不住这么在人前当面说穿心事,脸上微赧。陆奕心里暗自不妙,这一下当真和这姑娘说不清道不明了,随即丁策对陆奕一声大喝,厉声道:“陆奕,你可能否办到?”
陆奕连忙回过神来,俯身拾起那木条,随手在空中挥舞几下,对丁策道:“师伯,我知道您的心意,陆奕必用此剑铲除那妖邪之人。”
丁策见陆奕明白,心内也自满意,言道:“陆奕,今日固然让你有些为难,但隐藏在你身后的敌人何其强大,他日你遇见的困境更是百倍千倍与此,今天就从你手中之木剑开始这段博弈吧!让你的敌人后悔与你为敌!你要记住你胜过此人唯一的凭借在于你的速度,你的灵觉!而绝不是你目前的真气修为!”陆奕虽觉得师伯之言过于豪放,若一切可以重来,自己就当个平凡人又何妨,却从未想过要敌人畏惧,不过还是凝重的点点头。
黄昏的时候,行囊里面食物等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哈希克等人也将牧场到星星海近千里内各处适合人停留的地点尽皆标注在羊皮地图之上。陆奕摊开那羊皮,里面山川河流以及湖泊分布皆十分详细具体,丁策也根据自己多年前在草原行走的经验,将那人返程必经的四个区域着重标记,更是特别郑重的嘱咐陆奕即便沿途追寻驱兽人不得,也绝不可去星星海。陆奕预计给自己的追踪时间大致只有三天,不过没有战士离别时候的悲壮或者豪情,看着阿依曼那热情如火的目光,陆奕几乎是再一次逃也似的离开了牧场。而阿依曼一天之内让陆奕落荒而逃两次,即便多年以后,那衣着龙神铠甲,精通佛道魔三家之长,轻微一举便天下震动的那接近神的人也没有作到。
出得牧场,陆奕辨明方向,延着图兰河逆流而上。陆奕心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若一旦让那驱兽人逃回星星海,必定再次给锡河牧场带来极大危险,于是毫无保留将逍遥身法全力运转,其人真比空中飞舞的雪花还轻。虽然草原上道路曲折,天气极端恶劣难行,不过陆奕终于在初夜的时候赶到了地图上丁策标注的那人第一个可能出现的区域,一个叫塔巴山的小山坳。
陆奕登上山顶,借着微弱的月光极目远眺,弯曲的图兰河早已经冰冻,光滑如镜同草原融为一体,唯靠河边的两排穿上雪白衣裳的旱柳方能区分河的轮廓。山底下,偶尔闪过几点绿油油的光点,陆奕知道那是几头孤狼的眼睛,但这附近却全无一丝有人存在的痕迹。陆奕无喜无忧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仿佛那日月夜练剑一般。一种奇特的感觉浮现在陆奕心头,他仿佛感觉到那人在不久前也站在这个山头凝望四方,甚至心里更是笃定那人的位置必定和当前自己所立之处,这是一种玄之又玄说不出的感觉,但却是那么真实。片刻后,陆奕瞬间像一只大鸢投向山下一阴影处,这里原本是一大片矮树丛,而此刻空气一丝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陆奕十分警觉,每一步前行都谨慎无比。当陆奕幽灵般越过几株被砍伐不久的灌木,眼前看到的一幕却差点让陆奕作呕,一匹硕大的狼像抽空的皮囊,内脏散落一地,雪面上点点斑驳的血迹如红梅一般,而更恐怖的是狼皮之下唯剩带筋的骨头,上面还露出大片大片牙印,竟是被人生生撕裂后生吞活剥!陆奕忍住胃部强烈的不适,围绕着碎裂的狼尸和践踏的草树反复查看,半晌后一声冷哼:“才离开两个时辰,我看你往那里跑。”随即身体咻地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已距这片矮树丛百米开外。
天明时,陆奕拿出地图,自己已经离第二个地点不远,心中一种强烈的感觉,似自己离那人已经不远。不过等陆奕到达第二个区域之时,看着还在燃烧的火堆和远处孤零零游荡的狼,陆奕暗道这小子真是走运,不过也不气馁,不顾疲累再次追了过去。黄昏的时候,当陆奕到达第三个点的时候,却再次扑了一个空。陆奕心内十分焦急疑惑,这次那人明显走得更加仓促,地上还有踢倒的水罐冒着热气,那人竟似知道自己已经逼近,这是绝无可能之事。因丁策曾经说过,自己当前身法全力开展,即便丁策那个级别的高手,十丈之内也很难察觉自己的踪影,这人绝不可能具有发现自己的能力才对。陆奕脚踏在那水罐之上,陷入沉思,这时又一只狼又出现在陆奕前方不远处,陆奕心头顿时一闪,暗骂自己大笨!那人既然可以驱狼攻击牧场,那使用狼传递信息自然不在话下,难怪自己一路之上总能看到狼的存在!想通此节,陆奕不再犹豫翻身而起,那头狼还未来得及逃跑,陆奕已经一棍闪电刺出,只听一声哀鸣,陆奕头也不回的朝最后一个点那名叫黑风山谷的地方扑去,若此处未能截此人,自己也只能暂时返回牧场。
又是一夜不停的疾行,以陆奕此刻内功的修为也大感吃不消。不过终于在黎明前达到了黑风山谷,这个地图上标注的第四个必经之地。这个山谷甚直虽长达几里,但却一眼可看穿谷内情形,此刻山谷中积雪堆积已有几米之深。陆奕在谷口观察片刻,露出一个微笑,随即步入谷内离谷口半里处,体内真气全力运转,人却缓缓的陷入雪中,直至没顶。若是有人看到此刻情景,必定惊呼白日见鬼,陆奕消失之处,积雪竟然完好如初,整个人仿佛是空气般凭空融入雪中,外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痕迹。
两个时辰后,一个黑点自远而来,迅捷无比,待走近山谷之时,那人忽地停住脚步。若陆奕能看见地面情形,当可知此人身着黑色玄袍,手中一柄如月弯刀,而面相更是邪异,一双灰色的眼睛就像毒蛇,明显带有胡人血统。这人到了黑风谷却不急着进谷,就在距离谷口百米的地方查探片刻,随后也不顾雪地寒冷,席地而坐只凝神的望着谷内。
一个时辰后,这人终于起身,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并不停拍打着身上各部位,想必也是在这极寒之地冻得不轻,随即轻轻一纵落入谷中,而雪面依然平静如初,陆奕依然毫无动作。
那人脚步十分轻快,嘴上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眼看就要在陆奕消失之地一飘而过,突然一阵冷风刮来。那人正奇怪这时天气大好,为何无故起风,突然心口一阵剧痛,顿时大惊,双掌毫无保留排山倒海般向前拍出,地上的积雪也被雄厚的掌力带起漫天飞舞,而其人则迅疾向后翻飞而去,落在谷口堪堪站定,怨毒的看着同样向后飘飞的陆奕,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陆奕经此一掌已然深知,这人的真实功力却如丁策所言远胜自己。而自己早先选择躲在谷口半里远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一是考虑到常人在谷口多有戒备之心,而距离谷口半里设伏,最是敌人容易麻痹之时;再者一般人在如此厚雪之下呆几个时辰之久,必定已被活活冻伤憋死,可自己身负玄冰真气,却正好水**融,而更神奇的是冰雪与水本是同质,逍遥身法在既能在水中遨游,在冰雪中一样通行无阻,这一点陆奕早已经多次验证,就连丁策初次见到也觉得神乎其技不可思议。而陆奕抓紧时间趁此时机在这雪地下调息,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正能发挥自己至强一击,出其不意,正是以弱胜强的不二法则。而这人来到谷外之时,陆奕便可凭借超乎众人的灵觉,听见他的心跳之声,将其位置锁定,只待临近之时一击致命,绝不作多余缠斗。实际上这人来到此处的所为正如陆奕所料一般无二,无比小心谨慎的在谷口探查,宁可在极寒的雪中枯坐一个时辰也绝不冒进,这等坚韧的忍耐,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对手,必定早已经暴露,只是他偏偏遇见的乃是陆奕,到底棋差一招!
陆奕这一剑蓄势良久,只求一击必中!而陆奕逍遥身法更是何等神妙,在雪中如履平地全不受任何阻碍,当那人跨过陆奕上方之时,陆奕清晰的听见了他心脏缓缓搏动的声音,手中木棍作剑瞬间闪电刺出。这一剑原本十拿九稳,不过当刺到那人胸口之时,陆奕心里便暗叫不妙。这一剑却是没有预料般的洞穿那人胸口,却仿佛刺到金石之上,棍尖瞬间折断,自己也被那人强悍无匹的反击所伤。不过好在玄冰真气岂是易于,这一剑虽未为一击毙敌,也必然给那人带来了极大创伤,陆奕万般计算终还是依靠伏击抢得先手!
那黑衣人一双蛇眼泛着血丝,紧紧盯着陆奕:“好快的身法,我独孤伤一向以速度自傲,这三天却始终未能摆脱你的纠缠。我原本以为必定是那天夜里隔空传音破我驱狼大法之人,想不到竟然是你!”
这个叫独孤伤之人一顿,随即满是恨意道:“若是那人,我也还得暂避锋芒。你这小子胆敢诡计伤我,今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后悔作人。”话毕,独孤上手中弯刀已经出鞘,人如陀螺般旋转,划出阵阵漩涡般刀风,卷起地上雪花,铺天盖地朝陆奕裹来,其气势令人恐惧。
陆奕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刀法,眼见犀利无匹的刀芒如风暴般瞬间充满整个狭窄的山谷,无所不覆的攻向自己,暗叫厉害!心中知道自己当前玄功修为和此人差距还较大,而手中更是只有一根折尖的木棍,这如何能够抵挡。
独孤伤将陆奕窘迫看着眼里,冷笑不已。刚才那一棍虽然没有刺穿自己胸口,但自己受伤也是不轻,尤其一股冰寒的真气已经摧向自己心脉,若不能速战速决尽早调息,必定给自己带来不可估量的可怕后果,此刻这小子手无寸铁,正是天赐良机。心中所想,手上更快,眼看弯刀已经快要斩在陆奕身上,独孤伤似已经看见陆奕被自己刀光绞成碎肉情景,心中不禁燃起一种复仇快意。
不料就在此时,变化陡生,陆奕突地凭空消失,锋利异常的刀锋从风中划过但却全部落空。独孤伤心内大惊,正带寻找目标之时。一根木棍从雪面之下闪电刺出又消失,那木棍刺出之地刚好乃独孤伤右脚立足之地,正好将其右脚掌刺穿,足上一股血线瞬间喷出。独孤伤发出一声惨叫,手中刀全力地向地下斩去,霸道的刀芒即刻将独孤伤面前的雪割裂两丈,形成一个深深的鸿沟,露出坚实的地面,但依然不见陆奕身影。就在此时,那木棍再次诡异的从雪地冒出,这一次目标却是他的左脚,独孤伤再次发出惊天惨叫,双足被废瞬间跪倒雪地之上,巨大的疼痛逼得其狂性大发,一柄弯刀四面舞动密不透风,刹那间在其周围的雪漫天飘扬四射开来,不过却哪里有陆奕身影!
独孤伤却心知陆奕必在暗处窥伺,这时候天地间格外的安静,气氛让人窒息。这种在雪下穿梭自如的情景,若非鬼魅谁能作到,完全超出独孤伤的认知,此刻他重伤在身,神志更是不复往日清明,心内惊惧,大喊道:“你是谁?到底是人是鬼?”,没有人回答,而天地间似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呐喊。片刻后他终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气氛,浑身真气毫无保留灌注刀上,朝周围挥舞开来,狂暴的力量推得大堆的雪往空中四散纷飞,而以他为中心,四周的积雪更是被扫得干干净净,周围丈内之地尽皆下陷一般露出坚硬的实地,再也无雪可以藏身。
不过他始终有伤在身,片刻后终力气有所不及,而独孤伤狂意却更甚,对天长嘶道:“你到底在那里!” 依然没人回答,这时候刚才被卷上天空的雪纷纷飘落而下,密密麻麻,有一片雪花似特别厚重。待独孤伤发现这片雪花似与其他雪花不同之时,已经为时已晚,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动作,脖子上一阵冰凉之意传来,随即哪朵雪花瞬即飘远,而当看清几米外半跪着以棍柱地嘴上留着鲜血的陆奕,独孤伤想说点什么,但咽喉处似在漏风,一个字也没吐出,随即眼前一黑,人无力的倒下。
陆奕刚才利用雪下偷袭之时,也被孤独伤无差别的玄气所伤轻,这时候一口鲜血再次喷出,知道自己伤得也极重,随即身子再次隐入雪中。
一个时辰后,当陆奕再次钻出雪面之时,伤势已然大好。想起自己那十拿九稳的一击却未成功,连忙翻开独孤伤已经冻透的身体,往心口一探,触手十分坚韧,竟是此物先前让独孤伤逃得性命,急忙扯出来一看,一本似用金丝材料编织的的书册赫然出现,扉页上四个小字形似小篆。陆奕看清那四字,心中一凝,上面乃是《驱兽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