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虽然语气都很平淡,但是听的人却忍不住浑身发麻,两大绝世高手对持,一触即发,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二人。
平空南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又看着任舒航突然笑道:“任舒航,尽管你的武功了得,可是在我和大哥面前,你根本没有胜算,而且还有……”说着看向佟越。
任舒航看了一眼犹如雕塑的佟越开口道:“佟越,秦姑娘来看过你了吗?”
佟越没有回音,平空南笑道:“来了,那又能怎样?就算她是林广博的亲传弟子,对于我的‘摄魂术’,还不一样是束手无策!”
任舒航淡淡一笑道:“傅俊,你的狂妄自大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平空南脸色一沉怒道:“杀你易如反掌!就让你试试’摄魂术’的厉害!”说着吹响手中的短笛,观月看着任舒航平静的神情,突然心中一紧大声道:“三弟!”话音未落,扬起一掌猛然向佟越隔空拍去,佟越顿时动如脱兔,身形一闪,退开平空南那身边几丈之外,但是左肩却遭到掌力一击,肩胛骨“咔嚓”一声,已然裂开。他剧痛之下半跪下来,眼睛不再呆滞,冷冷的看着观月,喘着粗气。
孙劲风与柳明影均是大惊一个喊道:“佟兄!”一个喊道:“佟大哥!”慕贤太子见他突然恢复神智,也是愕然,只有任舒航一脸平静,似乎是早已知晓。
观月先是以为援救成功,可是当目光触及佟越手中握着的鬼剑,顿时变了脸色,关宁与他是青年旧识,他又怎会不知鬼剑杀人无形,霍然看向平空南喊道:“三弟!”
平空南依旧站立,却没有回应。
观月疾步走到平空南面前,只见一道细红的血丝从他的脖颈间流了下来,平空南喉咙“咯咯”几声,双眼看着观月,眼珠几乎都要突出,终于喊道:“大哥,我……”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倒地身亡,点点雪花飞溅在观月的脸上,白色的大衣上,观月双目瞪直,身体瞬间僵硬。
佟越此刻已然慢慢吃力的站起身子,看着平空南倒地的尸身,尽管是没有完全避开观月的掌风,但是此刻一招灭敌,也算是大功告成。平空南不但精通西域“摄魂术”,武功也是非同寻常,佟越纵使恢复神智,也不敢贸然偷袭。他知道只有当平空南吹笛的时候,集中力都在短笛上,才会露出破绽,故此一直隐忍等待时机。
观月盯着平空南的尸首,脸上渐渐的露出愤恨之色,身子慢慢的开始抖动起来。
任舒航趁着时机闪身将慕贤太子拉到身边,护在身后,眼睛却始终没有一刻离开观月,想他若是发难,必定是山崩地裂,沉声道:“大家小心!”
孙劲风,柳明影也是紧握手中的长剑,虽然观月并未动手,但是他们二人面对着他的背影,也感到一股强大的迫势,不敢丝毫懈怠。
观月转身扫了大家一眼,声音依旧平淡,却是隐含着极重的愤忧道:“好一群叛党逆贼,你们,老夫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都得死!”
他似在怒吼,又似在批判,在如此清寒冷幽的迷雾中,令人蓦然从后背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任舒航看着周围高深莫测的环境,想到此刻是深入敌穴,危机重重,一个观月已经是难以对抗,若是再加上其余的高手,只怕难以全身而退,想到身后的慕贤太子,思潮涌动,要想一个使他脱险得计策。
观月收起悲色,冷然的看着大家,最后停留在佟越的身上,道:“佟越,纳命来!”袖风刚劲,一道银光在黑夜里闪起,这道银光及其细微,并非所有的人能看见,任舒航看在眼中,脸色登时大变,对着佟越大喊道:“佟越,小心流弦!”
佟越听到此话,但见银光朝自己闪闪而来,就像是地狱无常的勾魂棒,但是虽然知道危机就在眼前,却不能躲避,只因银光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他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孙劲风第一次见佟越手足无措,提剑就要上前去帮忙,任舒航伸手拦住低声道:“不能动,他要对付的可不止是佟越一个人!”
柳明影听得他话中有话,放眼周围黑蒙蒙的山崖,依稀看见有着淡淡白影在上面,便知道已然进入了观月的包围圈。
慕贤太子眼见所有的人为他涉险,心中悔恨道:“是我无知,连累了大家!”
任舒航道:“殿下休要自责,老夫与秋之痕一战在所难免,终要面对!”说着看着佟越,见他被观月的流弦逼得没有招架之力,而观月操纵流弦,势要将佟越碎尸万段,他自小对流弦的恐怖无敌也只是听过只言片语,如今亲眼所见,心中也是震惊,道:“流弦一出,血雨纷飞,这不是传说,这是真的!”佟越的鬼剑此时握在手中,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佟越闪得愈急,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道道血痕浸染衣衫,流弦密不透风,袭来犹如狂风鄹雨,若非他丈着一身的轻功,手中出神入化的鬼剑勉强支撑,只怕早已经是血肉横飞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肩膀的伤已经让他的手臂疼的都抬不起来,身上每一处的伤口使他一用力气就发出撕心裂肺的痛楚。
观月冷冷的看着佟越在痛苦绝望中挣扎,心中的仇恨愈发的燃烧。
孙劲风看在眼中,又不能施救急声喊道:“任公爷,这要怎么办?”
任舒航看着四周道:“再等等。”
孙劲风喊道:“等什么?佟兄快要死了!”
任舒航道:“观月迟迟不杀佟越,你道是为了什么!”
孙劲风心中一震,柳明影心有所想问道:“任公爷,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吗?”慕贤太子也问道:“他在等谁?”
任舒航怅然道:“他最恨的背叛的人!”
佟越已经是避无可避,流弦再次袭来,他难逃脱死亡的命运,弹指之间,寒光忽闪,那些飞向他的银丝在他的面前赫然而至,停止了张牙舞爪。
观月眉宇一挑,双手牵扯一动,将那些缠在自己银丝上的银丝都荡了开来,厉声道:“叛徒,你还真的来了!”
一道人影从佟越身后的断崖飞掠而上,慢慢的落在佟越与观月之间。
大家看到此景不约而同脱口道:“董平!”来人正是董平,他跟随着侍桂与秦桑云进了这里,知道对面的山峰住的就是海玉弓,故此一直暗中等在这里,观月武功惊世骇俗,想要赢他必须是要靠暗袭,他久等没有良机,又见佟越命在旦夕,明知观月就是逼他现身,却也不得不相救。
佟越气喘吁吁,浑身无力的半跪在地,右手不停的颤抖,血珠顺着剑柄流到渐渐,又流到地上。
董平看着观月开口道:“师傅!”
孙劲风,柳明影,慕贤太子不知道他们是师徒关系,听到他这样称呼观月都是悚然变色,任舒航明白他们三人的心思平声道:“放心,董平弃暗投明,他是我们的人。”
观月看着董平,道:“你还叫我师傅,你好有脸!”
董平淡淡道:“古语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我叫了你几十年,还有什么要不要脸的。”
观月厉声道:“住口,你枉费老夫心血,投靠敌人,不配做我的弟子!”
董平看了任舒航一眼,又复看向观月,淡淡道:“师傅救我性命让我有幸再次为人,董平感激不尽,可是任公爷却是教我做人,明辨是非,让我生为人而能做人,如此大恩,董平却也是不能不报!”
观月指着任舒航道:“他一个欺师灭祖的人也教你做人,就是让你如何的做一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