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纤尘冷笑道:“这样的难题也能难倒你吗?”说着转身就走。慕贤太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回头看着湖面,心中思索片刻,在湖边走了几个来回,心中猛然一醒,看着湖面一处较为深色的地方飞掠过去,果然那里有玄机,水面之下,就是突出的礁石,被湖水覆盖,若是青天白日,还能看得出来,可是在今晚,却是极难发现,幸而他目光明锐,胆大心细,否则又怎能发现。
慕贤太子掠上一处礁石,眼观前面又见一处,提起内气,飞身而上,湖中楼阁越来越近。忽然前面一道劲风袭来,掀起湖面波纹,水珠飞溅朝他迎面扑来。慕贤太子心中虽惊,却也不慌不忙,脚下“飞仙步法”巧妙的绕过水珠,衣襟却被淋湿不少,但也避免了受击落入湖中的危险。他刚一躲过,另一道劲风又飞射过来,他脚下未稳,眼见水珠来的更猛,仰头瞧见一株大树枝蔓飘扬,随即双足一点,飞身跃向空中,双手抓住树枝荡了过去。第三道劲风又到却是对着树枝,“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慕贤太子眼见就要落入湖水中,他轻喝一声,在空中急速翻转,一掌击在水面上,溅起一丈高的水花,接着回力反弹身子跃上了楼阁,回头见水面翻腾,心中动荡。
楼阁中一人道:“看来海小姐还真是让你学了本事。”
他心中微震,抬眼看时,观月已经走了出来,慕贤太子看着他,问道:“你就是观月?”
观月见他脸色泰然,点头道:“正是老夫。”
慕贤太子正色道:“海小姐在哪里?”
观月淡淡一笑,却没有出声,只听一人在里面冷冷笑道:“哼,乱臣贼子也配对我们提要求吗?”
慕贤太子循声而望,看到的是平空南,与他只在西山祭君台上匆匆见过一面,他也没有什么印象,也只道是跟观月一伙的,可是再看站立在平空南身边的人时却忍不住大吃了一惊,此人正是佟越,眼见他安安静静面无表情的站立在一旁,不禁失声道:“佟越,怎么会是你?”
平空南笑笑道:“为什么不能是他?”说着拿起短笛吹了一声,佟越双目露出凌光,朝着慕贤太子就是一掌,慕贤太子眼见掌风凶猛,虽然是极为讶异之下身手却也未见迟钝,朝左边一闪,“啪”得一声,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木栏杆被震的粉碎。
平空南停下笛声,佟越又复安静站立。
慕贤太子见他行为怪异大声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平空南笑道:“佟越现在可是我的杀人工具,你这个伪太子,再多说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慕贤太子盯着佟越半响,见他神情异样,知道平空南所言非虚,心中又急又气,正色道:“哼,你们要杀我早就杀了,又何必带我到这里,有什么阴谋,尽管说出来吧。”
观月与平空南本是想要吓一吓他,挫挫他的锐气,如今见他非但没有露出胆怯之意,反而一脸无惧,倒是有些意外。
观月道:“阴谋也算不上,不过是‘清君侧’罢了,你们这些异邦孽徒窃夺我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数十年,如今也到了归还的时候。”
慕贤太子厉声道:“胡说八道,当年我祖父是根据太祖皇帝的遗诏名正言顺的登基,又何来窃取之说!”
平空南怒道:“太祖皇帝是受了奸人蒙蔽才会犯下大错,如今我们要将真相公布天下,驱除奸邪,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慕贤太子冷笑道:“驱除奸邪,谁才是奸邪!我祖父,我父皇两代雄才伟略,创下盛世江山,造福黎民百姓,天下谁不称赞,是你们在此妖言惑纵,残害无辜,你们才是奸邪!”
平空南怒不可赦,就要出手,观月伸手拦住对慕贤太子平声道:“承德帝做皇帝是一代明主,可是他为夺大位弑杀向阳太子就已经是天理难容,此种不忠不义之人杀他是替天行道!若是向阳太子登基为王,如今天下又岂仅仅是一个所谓的盛世!”
慕贤太子听他言辞凿凿,掷地有声,心中的气也猛然冒了起来,他一向敬重祖父,父亲,岂能容忍他们如此的污蔑,怒道:“你们无凭无据,休要满口胡言!”
观月冷冷道:“很快就会有凭证了,老夫现在就带你去看。”
正说着前面一艘船慢慢的摇了过来,观月飞身跃到船上,平空南佟越也跟着跃下,慕贤太子见此情景,心中咬牙势必要知道真相也跃上船。
两位白衣男子摇浆划船,在湖面上慢慢前行,初始还有淡淡月色,不一会儿就完全被两旁的山壁遮盖了,只能依靠挂在船身上的白纱宫灯照明。
划船摇浆的声音回旋在空中,慕贤太子的心中翻滚着激烈的心潮,不知道前面面临的是怎样的境遇。
船到了一处峭壁下停下,峭壁光滑无比,只有一条极为狭小的石阶道,却也是凶险万分,很难行走。
观月,平空南,佟越三人轻功了得,走在上面显得如履平地,慕贤太子明知他们是有心刁难,气愤不已,却也不甘在他们面前露出弱势,走得很是小心,总算是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山崖之上,他望着前面,迷雾缭绕,只见一座珠峰立于云海间,隐隐看见一座楼宇建造在山峰断层之处,发出明亮的光芒,与之前的昏暗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不禁问道:“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平空南冷笑道:“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吗?”
慕贤太子微微一愣。
观月凝望楼宇,就要举步向前,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流压了过来,却又是似曾相识,转身一看,只见任舒航,孙劲风,柳明影站立在不远处的石壁之下,他虽感意外,却也不动声色,淡声道:“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平空南也感觉到了气息,看见任舒航脸色微变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观月看了看慕贤太子,心中有所猜想,平声道:“这是迟早的局面。”
慕贤太子一看,忍不住大声喊道:“任公爷!”就要向他们跑过去,可是观月挡在面前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壁令他不能动弹。
任舒航已经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平空南衣袖飞扬喊道:“可恶!”正说着,一道银丝从他的衣袖中飞射出去,对着任舒航凌空乱舞,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包含着无限杀机。任舒航还以一掌,展开宽大的衣袖挡住所有的银丝,与平空南内力相抗,脚下内力不能松懈,也没有停下脚步,手中的真气赫然迸发,将银丝悉数挡住。平空南冷冷一声,另一只衣袖的银丝也飞射出来,任舒航凌空飞起,用衣袖缠住另一根银丝,借助其力将自己拉到半空,徐徐落下。慕贤太子,孙劲风,柳明影目睹他们二人的卓越之姿,呼吸为之停顿,不禁齐声喝彩。
平空南袭击任舒航不成,怒火中烧,收回银丝,满脸怒气的看着任舒航朝自己走过来。
孙劲风远远看着平空南收起银丝纳入衣袖中,似乎牵动了他心中的什么地方,陷入沉思。
任舒航对观月平声道:“秋之痕,不,如今该叫你观月。”
观月平声道:“任舒航,你的名字可没有改变。”
晚风突然变得很急,很冷,卷起深谷中的白雾腾空而起,冉冉升天,只有风的声音在平地而起的呼啸,其余的一切都似乎停滞,空气中包含着强大的真气,在观月与任舒航的周围回旋周转。
任舒航开口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了结的时候。”说着看看夜空淡淡道:“今晚很适合。”
观月道:“不错,今晚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天气。”顿了一会又道:“向阳太子若是看见我们厮杀,只怕会痛心疾首。”
任舒航脸色一紧,继而道:“你明知会这样,为何却不愿意放手,要这么的固执?”
观月道:“固执?只怕这样做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