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庄赞在屋中休息,还在想着白天所学的剑法。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关无瑕。
关无瑕进来后,说道:“庄赞,你会怪四师哥打伤祁姑娘么?”庄赞答道:“我不会,祁姑娘是我朋友,杨四哥也是我朋友,他们中间虽然因阮大哥有了些过节,但我把他们都当作我的好朋友。”
关无瑕道:“那你会给四师哥报仇么?”庄赞道:“我会的,整个天涯派都是我们的敌人,杨四哥是被云疗怜杀的,可惜我打不过他,不过我们定会奋力一战的,我的好兄弟封夕暮是为我而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他白死。每当想到许许多多教中兄弟惨遭杀戮,我就会很难过,虽然他们大多我并不相识,但是同为龙神弟子,同在烟雨教,我怎能不为他们报仇!”
听到庄赞的这一番话,关无瑕知他决心极大,便问道:“你有必胜把握么?”庄赞道:“没有,但无论如何,只有一拼了。虽然敌人很强大,但我们绝不屈服,绝不退却,烟雨教不能亡于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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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庄赞正在练剑,丁循突然跑来说道:“教主,从北方涌来许多兄弟,有数百人之多,都是想要弃教而逃,现在已被控制住了,教主,但是兄弟们都在说着天涯派如何厉害,军心动摇啊教主,这可怎么办啊?”
庄赞说道:“我去与兄弟们说。”将剑掷在地上,走出屋去。
外面人声鼎沸,庄赞来到一处高台上,丁循朗声道:“兄弟们,不要吵啦,教主有话说。”他内力浑厚,声音响亮,众人于是停下了说话,一齐望着庄赞。
庄赞内力浅,只有大声喊了,他喊道:“兄弟们,我们都是龙神的弟子,有龙神保佑,我们还怕什么小小的天涯派!烟雨教是我们共同的信仰,咸欢是我们的家园,如今,天涯派来灭我圣教,占我家园,杀我同胞,你们忍心看烟雨教灰飞烟灭么?你们忍心看自己的家园沦于他人之手么?你们忍心看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个被敌人杀死么?我们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却来欺负我们,你们难道能无动于衷么?看哪,这些都是我们的大好家园,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你们忍心把祖先留给我们的这大好河山让于他人么?这是我们的,谁敢来侵犯它,定要让他付出最沉痛的代价!”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喝彩:“说得好!”接着叫喊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保卫烟雨教,保卫咸欢!”“让他奶奶的天涯派从咸欢滚出去!”“死也要死在咸欢!”
庄赞又喊道:“兄弟们,不要让同胞的血白流,为我们的兄弟姐妹报仇!哪怕咸欢的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我们的鲜血,我们也不会退却!让我们的子孙都记住他们的祖先曾为保卫这一片土地誓死抗争过!龙神保佑善良勇敢的人们,让我们为保卫咸欢而战!只有打退敌人,我们才能咸欢!”
烟雨教的弟子们听了教主的喊话,都热血沸腾,坚定了护教的决心。
庄赞道:“姬缠夸。”姬缠夸从人群中走出,道:“教主。”庄赞问道:“练兵进展如何?”姬缠夸答道:“已有成效,上阵尚需时日。”庄赞道:“抓紧练兵,等分舵援军一到,立时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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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游览咸欢山水后,庄赞便喜欢上了这江南的山水,他从小四处流浪,而如今当上了烟雨教的教主,这里又有自己的许多好朋友,感觉有了依靠。刚来烟雨教时,有些不自在,但一段时间下来,他感觉自己已融入了这里,融入了烟雨教的兄弟姐妹中,融入了咸欢的山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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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庄赞正在与丁循和姜浮商讨退敌良策,一名弟子来报:“教主,申屠勿灭说有要事禀报。”庄赞马上道:“快请。”
申屠勿灭走进屋后,哭倒在地,只见他身上衣服破烂不堪,胳膊上还有鲜血流出,庄赞大惊,道:“申屠兄,你这是怎么啦?”
申屠勿灭道:“教主,我刚从北边逃回来,兄弟们死伤的太多啦,云疗怜那老贼看见本教兄弟就杀,我抵敌不住,逃了回来,教主,那老贼马上就要来啦,我们还是先行躲避,保存力量以待分舵增援吧!”
庄赞、丁循、姜浮三人均没想到云疗怜会来得这么快,庄赞道:“只有先躲一阵了,等分舵援军到来后再开战。”丁循道:“教主,如今只有先躲入山中了。”庄赞道:“好。”
申屠勿灭道:“教主,我知山中有一处隐秘所在,可藏千余人,不易被发现,我们还是去那里吧。”
庄赞喜道:“好,你熟悉地形,快带我们去。”
于是,庄赞集合此处的所有教众,在申屠勿灭的带领下,向山中进发。行了约摸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山洞之中,此山洞入口极小,一次仅可过五六人,但里面极大,只是过于阴暗潮湿,众人点起了火把。此处山高林密,确是不易被发现,众人均是喜不自胜。由于众人临走时均知云疗怜马上就要赶到,所以动身匆忙,没带多少粮食,此时不禁后悔。于是一些人去山中找些吃的,申屠勿灭也在其中。
庄赞感叹道:“真是龙神佑我烟雨教,要不是申屠兄及时赶来报讯,要不是申屠兄知道这个山洞,我们此番恐怕是……嘿嘿,龙神真乃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之神啊!”转头向丁循看去,只见他眉头紧锁,不禁不解道:“丁大哥,你为什么烦恼啊?”一转念间,又道:“啊,是了,你定是为烟雨教如此躲避于人感到羞愧吧,丁大哥,你要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我们与分舵会合后,定杀他个片甲不回!”
丁循却道:“教主,我不是为此事烦恼。”庄赞一怔,道:“那却是为何?”丁循道:“教主,你看,这洞口如此之小,倘若敌人在外面封住洞口,我等如何脱身啊?”庄赞又是一怔,道:“可是……可是敌人找不到这里啊!”丁循道:“教主,你真觉得这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么?”
庄赞心想:“丁大哥说的对啊,如被敌人困在此处,只能是全军覆没了,可是,可是,这么隐秘的山洞,敌人一定找不到吧。”他安慰丁循道:“丁大哥,不要多想了,他们一定找不到这里的。”丁循长叹一声:“但愿吧。”
这日晚间,丁循来找到庄赞,还带来了姬缠夸,丁循道:“教主,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此处不宜藏身,一旦天涯派找到这里,烟雨教覆灭就成定局了!”庄赞有些犹豫,还是说道:“丁大哥多虑了,这里山高林密,他们就是找上几月,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啊。”这时姬缠夸说道:“教主,行军用兵不可存侥幸之心,一念之差,就可能使全军遭到灭顶之灾,而且驻军也不宜只在一处,应分在几处,可以互相呼应。”
一番话说得庄赞更加犹豫了,他只得说道:“让我想想。”丁循道:“教主,犹豫不得了。”
这时,两名守卫押着一人前来,一名守卫道:“教主,抓到一名奸细。”被绑着的那人道:“庄赞兄弟。”
庄赞一惊,拿着火把凑近那人的脸一看,叫出声来:“是你!”那人道:“庄兄弟,我有急事相告。”庄赞命那两名守卫将这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原来这人是曾在葵丘与庄赞等人比武的高大汉子。他走入山洞,对庄赞道:“实不相瞒,我与那次在葵丘行刺齐侯的兄弟们都是天涯派中人。”
此话一出,庄赞与周围的兄弟们都大吃一惊。烟雨教当时在葵丘营救齐侯的事迹已传遍天下,烟雨教中当然是人尽皆知。据晁无拘推测行刺之人可能是受楚国指使,没想到竟是天涯派所为。而烟雨教的祸事竟由此而来。
只听那人道:“事不宜迟,我只能说些要紧的了。我此行是要告诉你们,申屠勿灭已经投降天涯派,他献上一计,便是把你们带入山洞中,再去领天涯派来将你们聚而歼之。此时天涯派大军已在路上,我得知消息赶来报讯,你们快移往他处吧!”
众人都惊呆了。丁循问道:“你既然是天涯派的人,为什么不帮助自己的门派,反而帮助我们呢?”
那人道:“自从那日和烟雨教比武之后,在下便对烟雨教朋友的侠义为怀佩服之至,而且我对本派的这种杀戮也极为不满,但我成了本派的罪人,此后也只能亡命江湖了!”说罢,转身离去。庄赞大声道:“义士留下姓名!”却只听见远处传来大笑之声。
此时庄赞再不犹豫了,立即下令全部教众马上转移。丁循却说道:“教主,且慢转移,既然天涯派的人以为我们一定在洞中,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埋伏在洞外,等他们进洞后,将他们聚而歼之。教主以为如何?”
庄赞叫道:“好计!”姬缠夸却不同意:“教主,此事万万不可。我们的人太少啦,天涯派的人远远多于我们,想要聚歼他们,难上加难啊!”
庄赞想了想,说:“姬大哥的话有道理。”于是烟雨教在姬缠夸的指挥下,向西南方向转移,行至天明,又分兵三处,隐入林中,遥相呼应,只等分舵到来。庄赞派轻功绝佳的四人去总舵守候,分舵一到,立时赶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