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功也颇不弱,二人直奔出二十余里,也始终与那人相距一段路程。渐行渐远,那人似已渐渐慢了下来,二人已看清楚那人背上负着一个大口袋,竟似颇为沉重,申船大叫道:“前方何人?且慢走!”那人回头一看,突然被前方的石头绊倒,他口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他爬起身来,急忙抓起地上的东西往袋子里装。庄赞大叫:“站住!”那人大惊,地上的东西也没装完,就提起口袋狂奔而去。
庄赞和申船来到那人刚才掉东西之地,发现地上有十枚白璧,每枚上面俱有一个“翟”字,庄赞喜道:“大哥,这下咱们可不愁吃穿了。”申船却摇头道:“不行,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我们怎能据为己有?”庄赞道:“大哥,这些东西反正是他偷的,又不是他的。”申船道:“庄兄弟,我们大丈夫,凡事都要做到问心无愧,不是自己的东西决不能要。我看这十枚白璧应该是从翟国的宫殿里偷出来的,我们还是把它给送回去吧。”庄赞本极想拥有这些白璧,但听大哥说大丈夫凡事都要无愧于心,不由得热血沸腾,心想:“这便宜我若贪了便做不成大丈夫了。”便道:“对,应该物归原主。”
二人便拿着这十双白璧来到了翟国的宫殿前面,让卫士前去禀报,不久卫士回来对二人说:“翟君要二位进去,但要除去兵刃。”庄赞怒道:“我们是来还东西的,为何却要除去随身兵刃?”申船道:“兄弟,你听他的便是。”申船把他的短剑递给卫士,庄赞的兵刃是一根木棍,而且断了,早已丢掉了,他向卫士道:“我没兵刃。”但那卫士却道:“容我检查检查。”庄赞心想:“我们好意来还白璧,竟没来由地受这闷气!”顺手一拳,将那卫士打倒。那卫士大呼:“有刺客!抓刺客!”
一时之间,众卫士疾向前来要擒二人,申船一看形势不妙,不禁紧蹙眉头,庄赞大呼:“好啊,一齐上吧。”申船低声道:“兄弟,不要鲁莽。”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各位朋友,我们是来送还东西的,实无恶意!”一名卫士道:“你们在这等着。”
不一会儿,他领着一名老者出来了,申船庄赞一看,大为吃惊,原来这人就是昨日他们遇到的白发老者。申船抱拳道:“阁下便是翟君么?”那老者道:“正是。”庄赞道:“你好啊,我们昨天见过的。昨天晚上我们去追一个小偷,虽然没追上,但捡到了他掉落的十枚白璧。”说着和申船一起将白璧拿了出来,接着说道:“这些白璧上都有‘翟’字,我们料想是翟国宫里之物,因此将它还了回来。”翟君伸手接过,道:“啊,正是正是,这正是数日前丢失的白璧,没想到给两位大侠找了回来,多谢二位了。”申船道:“既然已找到失主,我二人告辞了。”
翟君道:“不忙不忙,两位帮了我一个大忙,寡人要设宴款待二位。”庄赞一听大喜,忙道:“如此多谢了。”二人便一起进了翟宫。
一连几天,翟君都在设宴招待申庄二人,二人从小便落魄江湖,生活一直不安定,就数这几天吃得最饱。这天晚上,庄赞向申船道:“翟君还真是好客,我这几天过得真是太舒服了!”申船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上次打猎遇到的那汉子?”庄赞道:“哦,我见到了,他身边总是有一群人。”申船道:“对,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庄赞道:“问问翟君不就知道了。”
第二日,申船与翟君闲谈,问道:“不知上次与翟君一起打猎的汉子是什么来历?”翟君道:“那是晋公子重耳,避祸来此。”申船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晋公子重耳!不知他为何在此避祸?”
原来晋公子重耳是晋侯之子,晋侯宠幸骊姬,骊姬欲立她的儿子奚齐为世子,便使人进言于晋侯,令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分别驻守三地,远离都城绛都。又向晋侯进谗言,陷害太子申生,终于使晋侯起心欲杀申生,起兵讨伐,申生自缢而死。而骊姬又忧惧重耳、夷吾,遂泣诉于晋侯,道重耳、夷吾乃申生之同谋,晋侯又听信其言,遣人擒拿公子重耳、夷吾,重耳出奔翟国,夷吾出奔梁国。晋侯出兵伐翟,翟君也陈兵相抗,相守二月余,晋侯遂班师。
当初出奔翟国时,重耳有狐毛、狐偃追随,后来又有数十人来翟国追随,乃是赵衰、胥臣、魏犨、魏射姑、颠颉、介子推、先轸等人,文臣武将,皆知名之士。因重耳自幼谦躬下士,素有贤名,故虽出亡,患难之际,豪杰愿从者甚众。
申船听翟君讲述晋公子之事,不由得十分钦佩这位公子,极愿与之结交,道:“翟君,可否向我引见一下这位晋公子?”翟君欣然答应。
这日下午,翟君带着申庄二人来到晋公子重耳的住处,重耳正在与众豪杰聚议。翟君道:“公子,打扰众位了,我向众位引见两位大侠,申船申大侠、庄赞庄大侠!”申船、庄赞忙抱拳道:“不敢当。”
翟君指向申庄二人那日打猎遇见之人道:“这位便是晋公子。”申船道:“那日一见,便知公子定非凡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便是大名鼎鼎的晋公子重耳。”翟君又逐一向二人介绍了众豪杰。二人今日认识了许多豪杰,心中十分畅快,与众人饮酒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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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翟国待了一月有余,这一日,翟君邀公子重耳与申庄二人同去打猎。这几日间,庄赞因向申船学了些武功,身手大是迅捷,四人半日已捕获不少猎物。
这时两头野鹿飞奔而过,四人纵马疾追,追了一段路程,两鹿竟分头奔去,翟君道:“我与公子追左首这头,你二人追另一头。”申庄二人疾策马追去。
那鹿没命价地疾奔,却也是飞快之极。突然,庄赞骑的马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庄赞也被甩了下来。申船听到声音,疾回首一望,道:“没事吧。”庄赞道:“我没事,你先追鹿去吧!”申船急于捕获那头鹿,策马驰去。
庄赞实也摔得不轻,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正要查看那马伤势,忽听得一阵岩石碎裂之声,他大为吃惊,发觉那声音是从旁边一个山洞中传出来的,他走进山洞想一看究竟。走了不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山洞还有一个出口,这时那声音更加大了,他向那发声之处走去,不由得为眼前之景惊呆了。
只见一位少女手持一条长约一丈的白练正在迎风挥舞,白练到处,山石四处迸裂,庄赞自幼学些粗浅的武功,哪里见过如此神奇的招术?突见一枚石子飞来,忙侧身避开,猛觉小腹剧痛,原来又有石子飞溅到肚子上,他抱住小腹蹲下,虽疼痛难忍,也不敢出声。这时又有石子迎面飞来,他忙仰头避过,但重心不稳,一下躺倒在地,头上刚好枕到一枚石子,剧痛之下,大叫一声:“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