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赞对申船说:“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周无忧,他的大师哥受伤了,莫非正是他们说的‘无邪’?”申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没准还真是,‘无邪’,‘无忧’,都是‘无’字辈。”庄赞道:“没错,周无忧武功已经那么高了,他大师哥一定更非同小可了,那把他打伤的人就更了得了。”申船道:“就不知这烟雨教是什么来头?”庄赞道:“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烟雨教。”
申船站了起来,走到了那桌人旁边,说道:“各位兄弟,我向你们打听个事,你们教主的三徒弟是不是叫周无忧?”只听一个长眉大眼的汉子道:“我们烟雨教的事,哪用得着你一个闲人来管?”申船本好意相询,岂料碰了个大钉子,不由得怒火中烧,说道:“你们烟雨教有什么了不起?摆这么大的架子?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今天才第一次听说烟雨教,你们一个小小帮会,狂什么狂?”
那汉子道:“我们烟雨教可是江南第一大帮会,行侠仗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知你孤陋寡闻,竟连烟雨教的名头都没听说过,可笑啊可笑!”余人一齐大笑。其实烟雨教虽是江南第一大帮会,但素来只在江南行事,故中原地区少有人知,却也并不奇怪。申船哪里受过这般羞辱,拔出宝剑,大声喝道:“我倒要领教领教烟雨教的高招!”
这些人虽是烟雨教弟子,但都是未学过多少武功的低辈弟子,因此他们也不敢大意。申船向刚才嘲笑他的那人当胸刺去,那人疾侧身避开,大叫:“不好!要出人命了!兄弟们一起上啊!”众人一拥而上,申船拿剑疾挥,围攻之人便不敢近前。庄赞见大哥被一群人缠住,忙提棍来救。他抡棍打来,却见木棍只剩半截了,不由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人见庄赞也来帮忙,便道:“原来这位大哥还有帮手,只是不知这位帮手大哥的木棍为何竟如此之短啊?哈哈!”说着当胸便是一拳,庄赞躲闪不及,登时晕了过去。
申船大叫:“烟雨教倚多为胜,不算好汉!”只听一人道:“好!我是焚香堂堂主,领教阁下的高招,众兄弟退开!”众人退开后,这人走上前来,只见这人身材奇高,却极为瘦弱,便似弱不禁风一般,只是两眼炯炯有神。申船抱拳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这人道:“在下辛成。”申船道:“辛堂主,接招吧。”一柄短剑斜斜击去,辛成也拔剑相迎,当的一声,两剑相交,申船回剑一看,自己剑上已被砍开一个缺口,不由又惊又怒,而辛成又一剑击来,申船忙侧身去躲,但衣服还是被削开了一道口子,幸未伤着皮肉。
申船惊出一身冷汗,辛成第三剑又已来到,申船疾避剑锋,挥剑向对方小腹刺去,辛成疾挡短剑,岂料这一下乃是虚招,申船一剑刺向辛成肩头,见已得手,忙抱起庄赞就逃,一跃上了窗口,只听一人骂道:“他娘的狗杂种,不要跑。”申船只觉背上一痛,已被暗器击中,跟着有人追来,总算他轻功了得,不一会儿便逃得无影无踪。
出了临淄城,申船渐感支撑不住,突觉脚下一软,便晕了过去。醒来之时见庄赞正在身畔,便道:“兄弟,我这是怎么回事?”庄赞道:“我醒来之时见你已晕倒在地,而且背上殷红一片,原来背上中了一枚飞镖,我忙给你包扎了一下。”申船慢慢想起事情经过,说道:“我把他们堂主给伤了,临走时还中了一镖,这下可跟烟雨教结下梁子了。”庄赞道:“大哥,怕什么,这烟雨教有什么了不起了。”申船道:“他们说烟雨教是江南第一大帮会,也不知是真是假?”庄赞道:“那自然是他们胡吹大气了。”
这几日,申船一直在山洞里养伤,而庄赞也在一旁照料着他,顺便向他请教一些武功,确也长进不小。他们也互相打听了对方的身世,原来庄赞从小跟着一个老卖艺人,等他长大了,也学了些武功跟着卖艺,后来那老卖艺人死了,他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了。申船也是从小无父无母,他跟着师父学了些武功之后,便也是独闯江湖了,二人的身世如此相似,不由得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这日,申船的伤势已全好了,他们便一路游山玩水,不一日来到了翟国。二人饥饿难忍,便打算打点猎物来吃,但是又缺弓箭,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前方有一只兔子跑过,二人大喜,展开轻功去追。庄赞随手拾起一枚石子,对准兔子投去,正中其背,那兔子负伤疾奔,二人疾追。只听“嗖”的一声,那兔子中箭倒地。二人大为吃惊,抬头望去,只见两人骑马向此处奔来,骑马的两人一个瘦弱不堪,而且又已满头白发,而另一人却身材魁梧,英俊潇洒,最奇特之处乃是一目二瞳子,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气度非凡,身手矫捷,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向申庄二人拱手道:“二位也是来打猎的?”
庄赞道:“这只兔子虽是你用箭射死的,但我们也用石子将它打伤,要不这样吧,这只兔子我们平分怎样?”那汉子道:“哈哈,这只兔子就送给你们吧。”申船庄赞一听大喜,忙道:“多谢。”那汉子和那老者骑马离去,这二人忙去找柴火,又将这只兔子开剥,饱餐了一顿。
庄赞道:“申大哥,没想到刚才那汉子竟如此豪爽。”申船道:“是啊,天色将晚,我们还是去找家客栈投宿去吧。”庄赞道:“可是我们现在是身无分文啊。”申船犹豫了一会儿,道:“看来我们只好随便找户人家借宿一宿了。”
二人随即起身,来到一户平民家中,这家中只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他二人十分热情,给申庄二人腾出了一张床,申船道:“多谢二位了。”
这天夜里,申船迷迷糊糊听见有响动,他一惊坐起,忙拍醒庄赞,庄赞睡得正香,翻了个身,又欲睡去,申船用力在他身上一掐,顿时把庄赞疼醒了,庄赞说道:“你干什么?”申船忙道:“小声些,随我来。”二人翻窗跃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二人疾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