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杨煜戈忽觉有人在轻拍他脸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身前站着一个人影,接着便听见了酌花雕的声音:“喂,睡够了没有,起来起来。”
杨煜戈“恩”了一声,接着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扶着墙壁站起身来,问酌花雕:“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酌花雕望着窗外的夕阳:“怕是都已经酉时了,你可真能睡啊。”
杨煜戈看向她,又问道:“师父,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其实酌花雕也不过刚醒过来没多久,见杨煜戈兀自睡着,这才把他叫醒。此刻听杨煜戈这么一问,顿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得撒谎道:“我早就醒了,看你这几天也挺累的,就让你多睡会儿咯。怎么样,现在休息好了吗?”
杨煜戈听她这么一说,顿觉十分感动:“谢谢师父关心,基本没问题啦。”酌花雕见他面露喜色,心中只觉十分惭愧。
杨煜戈接着搔了搔头,道:“这都到了吃饭的时辰了,我们要不去买两个包子吧。”酌花雕“嘿”的一声,道:“你还有余钱买包子?”杨煜戈笑着点点头:“是呀,我在天香楼领了二钱银子的工钱,够咱们吃好久啦。”酌花雕听罢,一脸疑惑,问道:“工钱?什么工钱……为什么我没有呢?”
杨煜戈笑道:“你每天都不干活,自然没有……哎哟!”话还未说完,便吃了酌花雕一记爆栗。只听她理直气壮地道:“我好歹也在天香楼呆了那么久,至少曾经也扫过几次地,她怎么能不给我工钱呢!”杨煜戈苦笑道:“天下间岂有这等道理……再说了,师父你每天都白吃人家那么多饭菜,若真要算起钱来,那可就……”
酌花雕“哼”了一声,道:“他们做的菜本姑娘愿意吃,那可是他们的荣幸。”杨煜戈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声道:“行行行,你要吃肉馅的还是菜馅的?”酌花雕嘴刁的很,这几日吃不到天香楼的佳肴,早已快把她憋死了。此刻听说杨煜戈手中有钱,当即道:“还吃什么包子,直接下馆子吧!”杨煜戈本想拒绝,但拗不过酌花雕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了下来。
二人接着便在长安城找了家饭馆,进去随意点了两份小菜。二钱银子本不算多,因此二人也吃不到什么好菜。但对于他们两个乞丐来说,已足显奢侈了。按理来说,原本作为乞丐的杨煜戈与酌花雕通常都会被店掌柜乱棒赶出,但今日二人兀自穿着前几日乔装打扮时穿的衣服,因此二人虽稍显脏乱,但亦没有给人半点乞丐的感觉。
酌花雕坐在桌前,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摆弄着一旁的筷笼,闷闷不乐地道:“这胡乃拉达四天后就要启程返回了,抢夺图纸之事……可怎么办才好啊。”
杨煜戈对她使了个眼色:“师父,小声些。”酌花雕瞪了他一眼:“我就不,我就不。”嘴上虽这么说,但也不再大声说话了。
杨煜戈接着叹了口气,低声道:“此事甚为难办,我目前也未想到什么良策……唉,我可真是没用。”说话间颇显颓态。酌花雕见他有些灰心,忙拍了拍他的肩,道:“可别这么早放弃,或许事情尚有转机。实在不行,咱们就在他回程的路上,再行想办法偷图纸。”
杨煜戈看向她的脸,微微一笑,道:“难得师父愿意这样和和气气地跟我说话,多谢师父。”酌花雕脸色一沉,嗔道:“怎么,你嫌弃我咯?”杨煜戈忙摆了摆手,道:“不不不,我可不敢啊!”
酌花雕见了他这副慌张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煜戈被她捉弄惯了,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死猪不怕开水烫,因此只是耸了耸肩,也未有什么别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两盘菜上了上来。酌花雕迫不及待地伸筷夹了一条肉丝,放入嘴中嚼了起来。哪知刚嚼了几口,便觉这肉丝咸淡不宜,肉质不佳,毫无鲜味,简直一无是处,不禁有些生气,对杨煜戈道:“他妈的,这菜怎么这么难吃?”
杨煜戈苦笑道:“师父,你的嘴可给天香楼养得太刁了。”酌花雕又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吃吃看啊,我看你吃完以后怎么说!”杨煜戈笑道:“我可没师父那么挑剔。”当即夹了些肉丝,放入嘴中,吃着吃着,只觉味同嚼蜡,但面上不肯服输,仍是强笑道:“还不错,还不错!能吃上这个,就不错了!”
酌花雕“哼”的一声,冷笑道:“你还装?我看你也把嘴养刁了吧!”杨煜戈叹了口气,道:“的确……天香楼的饭菜,实在好吃的紧……那日张程轩张兄弟竟还说那牛肉味道不佳,我看他才是真的嘴刁。”
酌花雕看着面前的两盘菜,问道:“那这两盘菜怎么办?”杨煜戈道:“不能浪费,打包带走,给分舵里的弟兄吃吧。他们可不像我们那么挑剔。”酌花雕笑道:“你倒好,拿剩饭剩菜做人情。”杨煜戈笑道:“这都没吃多少,怎么能算剩饭剩菜呢?再说了,兄弟们都是乞丐,谁会管这么多啊。”
酌花雕看着他取出油布,将饭菜包好,接着问道:“那咱们俩吃什么?”杨煜戈从口袋中摸出几枚铜钱,道:“吃两个包子还是行的。”酌花雕却摇了摇头:“别吃包子了,给本姑娘买一坛子酒吧。我可好久都没喝过酒了,快憋死我了。”
杨煜戈微微一笑:“好罢。”随即便要起身离去。就在此时,门外忽然走进二人,乔杨二人转头看时,立马便重新坐下,留上了心。
只见那二人身着异族服饰,高鼻深目,显然来自西域大凉国,同时腰间佩刀,想必便是胡乃拉达的手下!
乔杨二人见状,身子都下意识地向那二人稍稍靠近了些,以便他们偷听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