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酌花雕与乔十青想清楚这是个圈套后,便打算马不停蹄地往长安赶去。谁知刚到那小镇门口,忽有两个人影闪出,将他们拦了下来:“且慢!”
酌花雕心中一惊,还道又是地府派来的杀手,二话不说,上去便是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双龙取水”,直朝二人打去。那二人似乎并未想到酌花雕会突然袭击,都是一愣,连忙出手架挡。“呯”“呯”两声,四掌相交,二人皆被酌花雕的掌力震退了三步。
酌花雕正待还要上前,忽被杨煜戈拦住了:“师父你先别动手,看看清楚再说啊!”酌花雕听罢,这才抬头向那二人看去。却见那二人皆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手持竹杖,衣衫褴褛,腰间都挂了六只破布袋,显然是丐帮的六袋弟子。她看出二人身份后,顿觉惭愧,但她却不情愿低头道歉,只是说道:“哎呀,本姑娘适才眼睛里进了沙子,没看清楚。”
杨煜戈连忙替她道歉:“两位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实在是误会了,见谅,见谅。”那二人倒也没生气,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青年上前一步,哈哈一笑,抱拳说道:“素闻乔姑娘乃是帮中年轻一代弟子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我们哥俩原本还不信,今日亲自领教了一回,才知确实如此,实在佩服,佩服。”
酌花雕听了他这一番奉承之言,心中十分高兴,面色也和缓了不少:“两位大哥眼光倒是不差。”杨煜戈向她连使眼色,示意她说两句谦逊之语,酌花雕只作不见。到后来被他弄得烦了,便转头瞪了他一眼。
杨煜戈无奈,只得向那二人抱拳笑道:“在下杨煜戈,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那满脸胡渣之人道:“我叫周栋,这位是费腾林。”说着向他身边那人一指。那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向乔杨二人作揖道:“见过二位。”
杨煜戈听见他二人姓名,顿时一愣,连忙还礼:“原来是‘擒龙神爪’周大哥和‘金刚拳’费大哥,久仰久仰。”费腾林笑道:“杨副舵主客气了。”
杨煜戈听见他叫自己“杨副舵主”,内心顿时一酸:“唉,我早已不是杨副舵主了。”但面上仍是笑着问道:“二位怎么会来到这里?莫非……也是为了追那雷周全么?”
酌花雕原本在一旁打瞌睡,忽然听见“雷周全”三字,顿时想起火器图纸之事,忙扯了扯杨煜戈的衣袖,道:“别唠嗑了,咱们还有重要事情没办!”杨煜戈经她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要赶着向乔十青汇报,刚想向周费二人告辞,却已被酌花雕拉着跑了起来:“废话少说,我们快走!”
周费二人本想将此事的真相告诉他们,哪知他们还没开口,二人便如风一般跑了起来,想要再追,却是追不上了。二人不禁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想:“这么急干什么……至少听我们把话说完啊……唉,当真是一对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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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酌花雕与杨煜戈跑了好一阵,渐渐感到有些疲累,不禁都放慢了脚步。酌花雕一边喘气,一边对杨煜戈道:“这样跑下去……那是铁定不行的。我们得……得抢两匹马来。”
杨煜戈四处顾望,摇了摇头:“这附近也没什么臭名昭著的地主富户啊,怎么抢?”
酌花雕道:“现在情况危急,还管什么富户不富户的,见到了就直接抢吧!”杨煜戈却坚持不允:“这怎么行?这样做,可有违侠义之道啊。我不干。”
酌花雕顺手便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这人做事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都跟你说了,现在情况危急,你还管什么侠义道不侠义道的啊?”
杨煜戈捂着头,虽不敢还手,但仍是不答应:“不能这样,咱们丐帮虽也会干些偷抢之事,但下手对象都是平日里剥削良民的恶人。侠义道就是侠义道,不能在危急情况下就……”话还未说完,便听酌花雕道:“行了行了!屁话这么多,烦也要被你烦死了!不抢了不抢了,咱们走到前面一个镇上,再去富户家里偷吧!”说着便加快脚步,把杨煜戈甩出老远。杨煜戈知道她此刻正在气头上,便也只得耸了耸肩,跟在她的身后,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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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下一个小镇,酌花雕第一件事便是跑去当地最富的地主的宅院,一脚踢开他们家大门,出口便要两匹快马。那富户自然不答应,立马叫来了家中护院,想将她乱棒赶出。酌花雕武艺高强,这些护院她自然不放在眼里,三两下便打发了。那富户见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有如此武功,早已吓得呆了,当即命人牵了两匹马来,又包了五十两金子,一并交给了酌花雕。
酌花雕将马牵过,接着把金子扔给了一旁的杨煜戈,大声说道:“你去分给那些穷人。”杨煜戈伸手接过金子,面露为难之色:“师父……我们还要赶路呢……”酌花雕“哼”的一声,道:“你要做大侠,我就帮你做啊。侠义道就是侠义道,怎么能因为要赶路就违背呢?你快去快回吧!”
杨煜戈被她说得满脸羞惭,本想反驳几句,但觉得她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叹了口气,心中暗想:“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妙。”
待得杨煜戈将五十两黄金分发完毕,已是傍晚时分。二人便问一家农户要了两根火把,随即又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行程。
酌花雕所穿的湖水色襦裙乃是闺中小姐的服饰,平常走路倒还不要紧,但一骑起马来,就觉得有些难受了。她本想将裙底撕去一块,以便她双腿展开,但一想到自己穿这裙子时的好看模样,顿时有些舍不得,便只好继续忍耐了。
岂知她受得了这股难受劲,那裙子却受不了这样大幅度的张弛,过了一会儿,忽听得“刺啦”的一声,那裙子顿时被撕裂了一块。酌花雕一惊,连忙翻身下马,蹲下检视自己的襦裙。见那裙子已被她穿坏,不禁十分心疼。
杨煜戈见她突然停下,心中奇怪,便也勒停了马,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见她正看着自己裙子上被撕坏的那一部分,顿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师父,这衣服是那些小姐穿的,骑马的时候肯定不舒服的。没事,等到了开封,我给你买一件没那么紧的衣服。”
酌花雕“呸”的一声,道:“不要!你……你个蠢蛋,啥也不懂!”接着便又翻身上马,纵马便行。杨煜戈望着她远去,只觉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搔了搔头:“她……她又怎么了?”摇了摇头,便也重新上马,急急赶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