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半天,前面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物。其实它本身并没有多大,只不过在这山间看来显得异常突出,所以也就显得比较宏伟了;没错,是相对的。
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座寺庙。俺大喜,说:这下好了,前几天在那几个女人家里没睡好觉,如今碰上自家人总该不会那么对咱们吧。
沙师弟说:是啊!是啊!说什么咱们以前也都是和尚,没准儿他们还知道咱们是谁呢!
猴哥说:沙师弟,你上去敲门吧!寺院的门前是一溜的台阶,估计有上百步,猴哥说这话的时候咱们还站在台阶的下面,于是沙师弟就爬上去叫门了。
门打开了,看得真切,当开门的小和尚见到沙师弟模样的时候吓得倒退了几步,之后才稳定下来。
小和尚问:请问施主有何贵干?小和尚说这话的时候还拿眼角瞟沙师弟,估计在怀疑他是坏人。
沙师弟说:小弟路过贵地,想买点儿吃的。
小和尚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正当小和尚准备关门的时候,俺适时地用手把门顶住了:喂,小子,还有你猪哥和猴哥都没进来,准备让咱们吃闭门羹是不是?
小和尚见突然冒出了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吓坏了,一边往寺庙里跑一边大喊: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庙里来了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
听小和尚这么一喊,咱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寻思这小家伙真有意思。没等小和尚所叫的师父出来,咱们就径直朝里面走了。
俺说一定是刚才咱们站得太靠边儿了,所以小和尚没看见。沙师弟说也许吧,没道理这么大两个人都看不见。
刚走到院子里,只见几个小和尚簇拥着一个老和尚出来了,朝着咱们的方向,先前给咱们开门的那个小和尚指着咱们对那个老和尚说:师父师父,就是他们!
老和尚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走到咱们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见是自家人,猴哥立马套近乎了:老头儿!别用这种眼色看咱们,咱们几年前同样是和尚呢!老和尚没说话,继续围着咱们转。
是啊!咱们还跟如来见过面呢!见老和尚没反应,俺也跟着试探,心想如来你总该知道吧。老和尚果然有了反应,停下脚步转身向俺好奇地问道:如来是谁?
丢!老猪这下彻底无语了,刚开始还以为他认亲了呢!
沙师弟说: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就别跟他套近乎了,赶紧说咱们的要求吧,没准儿待会儿会被他当做是骗子呢!
于是,猴哥又走到老和尚跟前说:老头儿!咱们路过这里,现在天色已晚,想在这里借宿一宿如何?
老和尚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们是来借宿的啊?
正是!正是!猴哥连忙回答说。
小和尚没跟您说?俺问。
老和尚没回答俺的问题,他转向猴哥说道:借宿倒没问题,只不过饮食问题得你们自己安排!
自己安排?自己如何安排?猴哥不解。
沙师弟围上去说:哎呀二师兄,你怎么这个都不懂呢?也就是说他承认咱们可以在这里睡觉,到那不承认供应咱们吃饭!
老和尚点点头。
猴哥近前一步问道:为何?
老和尚掳了一下他长长的胡须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因为我们的粮食都是自个儿种出来的,并不是靠化缘得来的,非常有限,所以不敢供应给借宿的人。
猴哥说:老头儿你好不小家子气,咱们又不会白吃你的,给你钱还不行?说完猴哥就从他的虎皮裙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在老和尚跟前唰唰唰地晃来晃去。
见有这么多钱,老和尚的眼睛也明亮了许多,说道:好说好商量!里面请!里面请!看来这钱根本就是万能的。
咱们进去的时候俺听到几个小和尚在咱们身后议论纷纷:哎,你说他们是不是妖怪?另一个小和尚回答说:也许吧,你看他们拿副嘴脸,根本就不是人样嘛!又有一个在说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告诉师父,把他们赶出去?不好吧?师父都已经答应他们了,我们也还是再观察观察吧!又有一个小和尚接嘴说道。
听了这话俺很气愤,于是忽地一下转过身去吓他们道:你们要是再敢说咱们是妖怪,老猪就一口一个把你们吃掉!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小家伙果然闭口不言了,一副乖乖的样子。
老人把咱们安排到一个比较大的厢房之后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说是要下去叫小和尚们准备吃的。俺本来想叫老和尚弄点儿荤菜的,但转念一想估计他们这里也没有,所以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在厢房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有小和尚过来叫咱们出去吃饭了,说是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小和尚就带咱们去厨房了,去了俺才知道,原来这里和尚的饭菜居然如此丰盛。
不过老和尚接着又说了一句,老衲是看在你们给了那么钱的份儿上才弄得如此丰盛的,平时没有像这样,如果每顿都这样吃,就是座金山银山也早晚得吃空。
猴哥说:那是!那是!之后就狼吞虎咽起来。看着边儿上那些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响的小和尚,俺知道老和尚没有说谎。
咱们吃完后桌上还剩不少饭菜,只见那些小和尚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它们。老和尚见状连忙开骂,但仍无力回天,小和尚们仍然眼巴巴地。
回去的时候俺问猴哥:你给老和尚的那些钱是真的还是变出来的?俺寻思老和尚待咱们不薄,不能用变出来的钱蒙他。
猴哥没有直接回答俺的问话,只是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然后就关门睡觉了,猴哥是这样说的: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俺琢磨了半夜都没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好像有点儿哲学的味道。
一夜无话,咱们睡得都挺香的,起来的时候小和尚正在敲钟,“铛铛铛……”,很悠扬的样子。俺走出房门一边伸懒腰一边问:小子,几点啦?
小和尚懒洋洋地回答说:都已经十一点了!
啊?十一点了啊?俺急忙跑进去叫猴哥和沙师弟,说都已经十一点了。
猴哥翻身又睡过去了。
沙师弟醒了,沙师弟说:二师兄,再睡会儿吧,好久没睡得怎么香甜了!俺说你们睡吧,老猪出去转悠转悠。
出去的时候小和尚还在那里撞钟,于是俺又跟他打招呼:还没撞完呢?还没呢!总共十一下嘛,比较多。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俺没好气地说:切,就你这样懒洋洋地,难怪还没撞完!小和尚反驳说:你懂什么,这叫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俺彻底无语了。
俺下到寺院门前的台阶下去了,然后又爬了上来,有扫地的和尚见了问道:大哥,你这啥意思啊?锻炼身体啊!俺回答说。
再回去的时候猴哥和沙师弟都已经起来了,老和尚叫咱们去厨房吃早餐。名义上是早餐,其实吃午饭的时间都快到了,也就相当于早饭午饭二合一了。
老和尚问咱们还要不要住一天,说猴哥给他的那些钱还没花完。猴哥说不用了,咱们还有事得先走,那些钱就当是咱们捐给你们的香火钱吧。老和尚听后连连道谢。
出门的时候老和尚把咱们送到了台阶下面,可见对咱们的待遇还是相当高的,因为据俺老猪的经验,送人一般都只送到大门口的,除非身份尊贵的人才能享受“十里长亭来相送”的待遇。
跟老和尚他们拜拜之后咱们就马不停蹄了,因为时下正在中午,大概一点多钟的样子,如果不及时赶路的话很可能在天黑之前就找不到借宿的人家,那样咱们就又得露宿了。
这一路上还是森林居多,途中经过了一两户人家,但天色还早,所以咱们并没有逗留。
终于,在翻过一个山头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块平地;沙师弟说:大师兄二师兄,咱们过去躺那儿歇会儿吧!于是咱们就过去躺在地上休息起来。
正在闭目养神,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俺立马直起身子来,东张西望。
沙师弟警觉地问:二师兄,怎么啦?
俺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什么,所以就问沙师弟:你听见轰隆隆的声音没?
沙师弟侧耳听了一下说:没有啊?什么声音?
俺说好像飞机的声音。沙师弟说二师兄你就别逗了,这里哪儿来的飞机?
见咱们说得火热,猴哥也支起身子来了,问:啥事儿啊?嚷嚷的!沙师弟说:大师兄,二师兄说这里好像有飞机耶!切!猴哥切了一声之后就照旧躺下去了,仍然眯缝着眼。见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不得已俺又只好继续躺着了。
刚一躺下,先前那种轰隆隆的声音就又传来了,而且越来越大。俺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对猴哥和沙师弟说道:老猪没骗你们,真的好像有飞机!有飞机你自个儿坐吧,咱们还是走路好了!猴哥打趣说道。
听得真真切切,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沙师弟也直起身子来了,愣愣地看着前方。大师兄,真好像有飞机耶!沙师弟也说。
看来沙师弟这回听清楚了。听沙师弟这么一说,猴哥也起来了,同样怔怔地看着前方。
终于,前面的路上腾起了一股一股的尘土,弥散在清幽的山林间,给人惊慌失措的感觉。俺看见了,猴哥和沙师弟也看见了,只是咱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越来越近了,原来是一群马匹,上面坐着穿着同色衣服的人。
越来越近了,原来骑在马背上的是和尚;也就是昨晚咱们借宿的那家寺庙的那些和尚,因为领头跑前面的那个老和尚俺一眼就认出来了。
俺说:猴哥,你说会不会是老和尚给咱们送马来了?
猴哥不说话,很认真地看着那些和尚们从马匹上一跃而下。
沙师弟显得很热情地迎上去,问道:您老莫非也要前行?想与咱们做伴?这个时候猴哥凑上去了,俺也跟着猴哥凑上去了。
虽然不知道老和尚带着小和尚来干什么,但至少能肯定他们并不想与咱们合作,因为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的,仿佛咱们吃了白食一样。
猴哥也看出端倪来了,警惕地问道:老头儿你去哪儿?俺有点儿担心地说:猴哥啊,会不会是你昨天给他们的那些钞票变回原形、事情败露了?猴哥低声说不可能,那些汗毛上的法术时间长得很,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老猪就放心些了,于是也跟着猴哥他们理直气壮地看着那一群和尚。
老和尚朝咱们走了两步,然后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咱们说:你们好大胆!居然敢偷咱们寺庙的金佛!金佛?咱们三个三头雾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喂,老头儿,你说清楚点儿,金佛?什么金佛?谁偷你们金佛了?
老和尚见咱们不承认,又厉声喝道:还不认错?趁早交出金佛,不然有你们好看!
见老和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俺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开口道:是啊!老头儿,咱们连金佛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又怎么会偷它呢?更何况金佛是你们寺庙中,咱们连它放什么地儿都不知道,你现在突然说咱们偷了金佛,好像不大合情理啊!您老别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说给咱们听,没准儿咱们还能帮上忙呢!
老和尚又开骂了:少装好人!昨晚就你们三位生人在我们寺院留宿,而金佛就在今天早上被发现不见了,不是你们是谁?难怪一见面就给我那么多钱,原来是在打金佛的主意!老头儿怒气冲冲地说。
事情明白了一半,那就是金佛是和咱们一块儿不见的,于是老和尚就怀疑是咱们偷走的。虽然老和尚的逻辑思维很严谨,但遗憾的是咱们真的没偷他们的金佛。
见老头儿怒气冲冲地,沙师弟好言相劝,说道:老人家,你也别太着急,咱们一块儿想办法不就能把金佛找回来么?生气伤身啊!沙师弟语重心长地说。
老和尚呸了一口气,继续喝道:你们到底是承认不承认?!沙师弟面露难色地说:老人家,咱们真的没拿,您叫咱们如何承认?不如这样吧,咱们跟您回去协助调查,帮您找回金佛。
老和尚又呸了一声,之后就后退了两步,说道:看来今天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瞧瞧你们是不会承认的啦?之后又大手一挥,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和尚就立马站到他前面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差不多手腕粗的木棍。
老和尚大喊一声:布阵!那些小和尚就井然有序地走动起来,把咱们包围在中间。俺有点儿担心地说:猴哥啊,你能不能看出他们这布的是什么阵啊?会不会又跟先前琵琶五仙子的琴声那般厉害?猴哥说鬼才知道呢!随机应变吧!
咱们三个背靠背地站立着,好对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小和尚。
沙师弟说:大师兄二师兄,这还不好办呢,都是些十多岁的小家伙,要是咱们真把他们打伤了的话心里过意不去啊!
俺说:猴哥:咱们不如来点儿省事的吧,逃!
沙师弟说那不行,那样一来咱们岂不是跳进黄河里也说不清了?咱们又没偷,逃什么逃,要不然老和尚还真以为是咱们偷的呢。
俺也觉得沙师弟说得有理,只是一时想不到一个对付眼前这些小和尚的办法。如果是些强盗土匪老猪不留情倒是一手一个就能把他们撂倒,但现在情况不一样,现在面对的是一些良好市民,所以老猪就不敢动重手了。
估计猴哥的想法跟俺老猪的差不多,看上去同样比较紧张。老和尚说话了:今天就叫你们这帮盗贼尝尝十二童子阵的厉害!
话正说间,只见先前慢慢围绕咱们转圈的小和尚们突然加快了脚步,快速地跑动起来,而且,在跑动的过程中还在不断地变换着队形。
十二童子阵,顾名思义那就是十二个童子所组成的阵势了,如此说来在咱们面前来回穿梭的小和尚就是十二个了?猴哥说呆子你别发呆啊,认真看着点儿,咱们三个任意一个被撂倒了都会全部趴下的。
俺说知道了,老猪只不过是在数他们到底有多少个人,也好方便算计些。突然,那些小和尚停止了跑动,每三个人一组地分开站好了;十二个人被分成了四组,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好;然后,每一队中都有一个小和尚爬上了另外两个小和尚的肩膀,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品字形,之后最上面的那个小和尚就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咱们了。
咱们都不知道这些小和尚使什么招数,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很厉害,所以都显得很紧张。突然,每队小和尚里最上面的那个家伙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呐喊声:嘿!非常凝重,仿佛砸到俺老猪的心窝子上了。
接着,最上面的那个小和尚就伸出手中的棍子朝咱们戳过来。当然,四根棍子戳过来咱们是不怕的,就算是有再多的棍子戳过来那咱们同样是能够躲开的;所以当四根棍子朝咱们砸过来的时候咱们都毫不费力地躲开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小和尚们伸出来的四根棍子并没有收回去,而是继续指向地下;接着,最下面的那两个小和尚跑动了起来,驮着最上面的那个小和尚,沿着某种他们很熟悉的规律。如此一来,伸向地下的那四根棍子就开始在咱们身边搅动起来了,就好像是掏粪工人手中的搅屎棍一样,而咱们就是那一堆便便。
俺寻思这些和尚也是,想要打架就来明的嘛,还要整这么多过场。正当俺对他们的举动不屑一顾的时候,棍子就到咱们脚跟前了,这时俺才发现小和尚们跑动的圈子在逐渐地缩小,棍子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终于,就在俺左顾右盼的时候,一根棍子伸到了俺两脚之间,之后那么一拌,俺就噗通一声摔地上了。
俺急忙对猴哥和沙师弟说:别再等了!赶紧出手吧!他们可厉害了!但可惜咱们反应的速度慢了一点儿,因为就在猴哥和沙师弟打算出手抢夺棍子的时候,下面小和尚手中的棍子突然扬了起来,至上而下砸了下来。
也就是八根棍子砸在两个人头上,所以那两个人立马被砸得趴下来了。
那两个人就是猴哥和沙师弟,因为当时俺已经趴下了。
“砰”“砰”“砰”,俺听见了几声清脆的响声,接着又感觉到脑中一声闷响,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待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到庙里了,被绑在了寺庙走廊上的一根大柱子上;而旁边的两根柱子上这分别绑着猴哥和沙师弟。清醒过来之后立马感觉脑袋疼得厉害了,只是不知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接着,猴哥和沙师弟也跟着醒过来了,他们不是自然醒过来的,而是被旁边的小和尚摇醒的。明白了,一定是刚才咱们被小和尚手中的棍子敲昏了,所以才被抓住的。
见猴哥他们也醒了,俺赶紧问道:猴哥啊,你帮忙看看俺老猪头上到底怎么啦?疼得这般厉害?猴哥说他太矮了,看不见。沙师弟说:二师兄,你把头低下些,或许我能看见。于是俺就真的把头低下了。
哎呀!刚一低下沙师弟的惊叹起来:二师兄,你额头上好大个包啊,并且还好像流过血!沙师弟说这话的时候,俺瞥见他头上同样有斑斑血迹,于是也对他说:沙师弟,你也是啊,你头上同样有血迹啊!
是么?沙师弟刚开始还不信,但后来他信了,因为他说他头疼。
猴哥听说咱们两个头上都有伤痕,有点儿担心地问:呆子!你看看老孙头上有没有?
俺大大咧咧地说:猴哥你好本事,几根棍子怎么能奈何得了你呢?猴哥说别开玩笑,老孙是认真的,快帮俺看看。说完就自动低下头来了。
俺说:猴哥,不好啊,你头上同样有个乌青的疙瘩,不觉得疼么?猴哥想了一下,好像正在收集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说:嗯,好像是有点儿疼!俺寻思这猴哥的反应速度也太慢了点儿,都多长时间了才知道头疼。
知道自己头上被小和尚们打了个疙瘩起来,猴哥恼火了,在那里大声叫骂,说老和尚是老秃驴、老不死、糟老头儿……俺说猴哥你能不能顾忌一下,说什么咱们以前也做过和尚,不能这么说啊!猴哥说不管了,反正咱们现在又不是和尚,先骂了再说。猴哥最后骂道:老不死的,你给俺出来,咱们评评理!
估计这些话老和尚也听不见,因为咱们周围除了几个看守的小和尚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还是沙师弟想得周到,沙师弟对站在旁边的小和尚说道:小弟啊,麻烦你去通知一些你们老大,就说咱们醒过来了,问他如何处置。
小和尚果真就去了。过了一会儿老和尚出来了,猴哥还在那里叫骂。老和尚说:怎样?承认了吧?旁边的小和尚摇摇头。
承认?承认你个头啊!咱们压根儿没碰你的金佛,却硬说是咱们偷的,真是不可理喻,没有丝毫证据就乱打人,还说自己是出家人呢。猴哥轻蔑地说。
老和尚说:如此说来是我们冤枉你们了?不是咋的?真是比嫦娥还冤!猴哥说。
猴哥,不是嫦娥,是窦娥;嫦娥姐姐哪儿冤过啊?
见猴哥说错了,俺小声地提醒他说。
是啦!反正就是她啦!就是那个“娥”啦!猴哥赖皮的本性又使出来了。
老和尚也没有先前那般生气了,估计是认为反正咱们绑在那儿动弹不得,迟早都得说的;只可惜真不是咱们拿的。
老和尚说:老衲就把你们一直绑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们会说的!俺寻思这老头儿也真是老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拿咱们开涮,好像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咱们偷的似地。
不过老和尚除了有那个巧合的证据外,根本就再也没有了。说完之后老和尚就准备转身离开了。老头儿!猴哥用很大的声音喊道。
估计老和尚没料到猴哥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所以显得很惊讶,转过身来的时候俺看得清清楚楚。老和尚就带着那种惊讶的表情走到了猴哥跟前,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丫还不服气咋地?
猴哥见老头儿走过去了,说道:你别把咱们都当白菜了,老孙要是发起威来,别说就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就算千军万马也未必能招架得住!
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猴哥,歪着脑袋,仿佛在说:忽悠!接着忽悠!
猴哥说:咋啦?不信?俺说:猴哥,俗话说口说无凭嘛,你给他露两手瞧瞧他不就知道了?老和尚看看俺,又转过去看看猴哥,好像在说:对啊!你给我露两手!
猴哥说:切!老虎不发威你还以为是病猫,还真以为就这几条绳子就能绑住俺老孙!说音刚落,刚刚还绑在柱子上的猴哥就突然不见了。
老和尚慌张起来,老和尚身后的小和尚也跟着慌张起来,东张西望地找猴哥。喂!老头儿!你找啥呢?老孙不是在这儿么?猴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猴哥已经跑到老和尚的后面去了,现正在拍他的肩膀呢!老和尚见猴哥突然从他的后面钻了出来,着实吓了一跳,周围的那些小和尚也跟着吓了一跳。
猴哥嘻嘻一笑,说道:怎样?老孙就说你不能将俺怎样的嘛!刚才在树林里的时候要不是咱们存心让着你们,恐怕如今你们早就已经见阎王去了!
老和尚还呆呆地站在那里。猴哥说:怎么?嫌不过硬?那老孙就再给你表演表演。说完“嗖”地一声,猴哥又重新回到柱子上了,身上仍然绑着绳子。
猴哥说:老头儿,怎样?现在信了吧!老和尚喃喃地说道:你……你……你,你是怎么弄的?猴哥哈哈一笑,说道:老头儿你好不识相,居然把咱们说成是小偷,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本事,那就没理由再怀疑咱们是小偷了吧?俺说就是,要是是咱们偷的金佛,还会让你们抓着?就算抓着了能让你们打成这样、还跟你讲道理?根本不可能的嘛!
老和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叫旁边的那几个小和尚替咱们解绳子。
小和尚一边替俺解绳子俺一边说:不是俺老猪吹牛,就算你们不帮忙解绳子老猪照样能下来。老和尚急忙回答说:那是!那是!等咱们都下来了,老和尚连连陪不是,说他有眼不识泰山,说要咱们原谅他。
猴哥说:原谅是肯定要原谅的,要不然你们早就已经拜拜了;只不过咱们这副德性,好像不太光彩吧?
老和尚盯着咱们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儿,赶忙吩咐站在旁边的小和尚进屋端水拿毛巾,让咱们把脸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俺一边洗脸一边儿:老头儿啊,刚才他们用的阵法还蛮厉害的啊!
老头儿笑了笑说:哪里!哪里!与各位的道行相比差远了。
不过;老头儿话锋一转:对付一般的强盗土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猴哥瞧了瞧站在不远处的那些小和尚,嘀咕道:难怪老孙一下就被他们敲晕了,原来如此了得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老头儿说:肚子饿没?要不要先吃饭?猴哥说不用了,咱们得先帮你们把金佛找回来,估计偷金佛的人还没走出多远,如果再吃饭耽误,那说不定小偷就走远了。老和尚连连点头称是。金佛是啥玩意儿?俺不解,不过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比较金贵了。
实情确实如此,老和尚说那个金佛是他们的寺庙在建庙之后逐渐筹备起来的,多是化缘回来的钱,是好几代主持的心血;再加上金佛经过了历代大师的开光,所以大家一直把它当做是镇店之宝,连晚上睡觉都有人看着它,没想到现在却突然一下说没就没了。
猴哥要求看一看平时放金佛的地方,老和尚答应了,接着就叫小和尚在前面引路,他则跟咱们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聊。
金佛并没有被供在大堂外,而是放在大堂靠背的一个小房间里;这同样是怕居心不良的人会打它的主意。
绕过大堂,进到它后面的厢房走廊,走在最前面的小和尚打开了了扇门,老和尚说:喏,就是这个房间,金佛今天早上就是在这个房间不见的。
你说晚上睡觉都还有人看守?猴哥问老和尚。
老和尚回答说是啊,接着就把身后的一个小和尚叫了出来,说就是他守的夜。
小和尚见老和尚把他拉到了咱们面前,显得很不好意思,一脸的不高兴。
很明显,小和尚是不会偷金佛的,那种万分委屈的神态是瞒不过俺老猪的,更何况小和尚不过才十一二岁。
小和尚顶嘴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打了下瞌睡么?说话的时候还嘟囔着嘴。
你还敢狡辩?老和尚很生气,接着就举手要去打小和尚了。
小和尚见势不妙赶紧往咱们后面躲了,沙师弟则拉住老和尚说:你就先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金佛找回来。
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放置金佛的地方,那差不多已经到了屋子的顶部,离地有一丈多高,周围什么都没有,可以想象一般人是拿不到手的。
你们庙里都有些什么人?俺问。俺怀疑是他们内部的人做的,因为这里比较隐蔽,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的。
老和尚略微思考了一下说:这寺院自从去年以来一直都只有我和我的几个徒弟住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当然,中间跟你们一样来借宿的人还是有的,不过那都是歇一晚就走的,并且都不认识。
去年以来?那就是说去年的这个时候还不止你们几个和尚了?老和尚说:正是,因为去年由于经费不足,所以大家伙儿决定散伙了,那一次走了好多人。
那金佛呢?金佛那个时候铸好了没?猴哥警惕地问。
铸好了!早就铸好了!不过大家在临走前一致认为还是把它留在寺院当镇店之宝比较好,所以才得以保全。
猴哥听了点点头,说:老孙明白了!
沙师弟问:大师兄,你明白什么了?
猴哥说:俺知道是谁拿走了金佛!真的?
老和尚问:谁?
猴哥想了一下说:现在还不敢具体地说到底是谁,不过老头儿你得先回答俺几个问题。
老和尚说:请讲!
昨天在咱们进庙前后,有没有别的人来过?猴哥问。
老和尚掳着胡须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啊?就你们几个!
真的?猴哥问。
老和尚又想了一会儿说:的确只有你们几个。
连一个外人都没有?除了咱们之外、一个外人都没进来过?哪怕是问路。
没等老和尚再次说话,站在咱们身后的小和尚突然开口了:师父,有人来过,今天菜农不是来过么?
菜农?猴哥问。
哦!对了!老和尚恍然大悟,说道:是,今天在你们进来后卖菜的菜农来过!
长什么样儿?猴哥警惕地问。
好像是个中年男子,身材矮矮胖胖,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因为他来的说话戴着草帽,所以没能看清楚他到底什么模样。
中年男子?你们还没看清楚他的模样?猴哥嘀咕了一句。
你们熟识么?猴哥又问。
我们之间倒是不熟识,不过他说他是翠花大娘的儿子,刚从外地回来,今天是替他娘给我们送菜来的;翠花大娘我们是熟识的,这些年咱们吃的菜都是从她那里买的。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照理说翠花大娘应该要过两天才会送菜来的,怎么突然提前了?
老和尚说因为他们这里吃饭都是定时定量的,加上平时借宿的人又不多,所以都是隔一段时间才会要求送菜的,不然放久了会烂掉。
所以,老和尚说,当他听说中年男子是翠花大娘家送菜来的时候,心里就起了这么一个疙瘩;但后来寻思说不定人家儿子刚回来,过两天走不开、所以就提前送上来了呢?这样一想,老和尚也就没再深究了,也就收下了中年男子送进来的菜。
他进来后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反常的表现?猴哥又问。
反常?老和尚又陷入了沉思;好像没有吧?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好像不大肯定。
有还是没有?猴哥又追着问了一句。
这个……因为他当时戴着一顶非常宽大的帽子,所以老衲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不过交完菜之后他就出去了。
一直出庙门了么?猴哥问。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想着是翠花大娘的儿子,所以大家也就没那么在意。
如此说来那个送菜的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你敢确定金佛是在昨天晚上不见的?而不是在昨天白天或者是前天?猴哥问老和尚。
可以肯定!老和尚用近乎斩钉截铁的口吻说:因为它比较金贵,所以差不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我查房的时候它都还摆在那里。
老和尚用手指了指厢房里之前放金佛的地方。并且还有他可以作证。
老和尚接着用手指了指咱们身后的那个小和尚,老和尚说昨天晚上就是由他值班看守金佛的,没想到早上却发现他睡着了,而金佛则不见了。
猴哥问老和尚:翠花大娘住何方?
老和尚说:下山沿着大路直走五里路,然后就会看到一个庄园,只要说找翠花大娘,那就能找着她了。
不过;老和尚补充了一句:你问这干嘛?难不成还真是翠花大娘的儿子偷的不成?
实话告诉你吧!猴哥显得很严肃地说:那中年男人没准儿根本就不是翠花大娘的儿子,没准儿是你们这里以前的和尚装扮出来的,所以趁机偷走了金佛。
此话怎讲?老和尚和他周围的小和尚都伸长着脑袋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认识翠花大娘的儿子么?猴哥问。
不知道!老和尚回答说:不光不知道,就连翠花大娘到底有没有儿子老衲都是不清楚的,虽然交往了这么多年,但这毕竟属于人家的私事,不好过问。
这就对了!猴哥说:既然你都不知道翠花大娘有没有儿子,并且你也不认识那个送菜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陌生人了。
老和尚点点头。
昨天当真就再没其他人来过?猴哥突然问了一句。
老和尚和小和尚面面相觑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答道:没了!真没了!昨天就你们来过。老和尚这回仿佛敢肯定了。
猴哥点点头,说看来就是他了。
老和尚问猴哥:你刚才说什么他是以前在寺里面待过的和尚装扮的?这怎么解释?
猴哥说这还不简单?你想想看,你把金佛放在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那人都能知道,除了熟悉这里环境的人、还会有人?而熟悉这里环境的人,莫过于以前在这里待过的和尚了。老和尚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猴哥说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一路找下去,估计小偷也还没跑多远,说不定还能找回来。老和尚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猴哥说您老不能去,您去会比较危险。老和尚说俺怎么行?我不去你们怎么认得那金佛是真是假?还有啊,翠花大娘那儿同样需要解释嘛。
猴哥说这个不忙,咱们现在最急需的就是找到那个小偷,然后你们再去跟翠花大娘商量这事儿吧。
最后猴哥决定让两个小和尚随咱们下山,让老和尚坐在家里等消息。
俺说猴哥啊,不用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能搞定不?猴哥说那不行,也不知那小偷有没有同伙,如果有的话那就比较棘手,还是多个帮手好些。
之后咱们就下山了,小和尚在前面带路,咱们则跟在东张西望的猴哥后面。
突然,猴哥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走在最前面的小和尚发现咱们停住了就说:还要往前走,翠花大娘家还在前面。
还有多远?猴哥问。
不远了,穿过前面那个林子就到了。其中一个小和尚回答说。
不用前去了,小偷一定是从这另外的两条路逃走的,咱们分头找找看。猴哥吩咐道。
猴哥,这么肯定?俺说。
废话!你有见过小偷装人家儿子偷东西还自首的么?俺说那倒没见过。猴哥说这不就得了?赶紧找吧!
于是俺、沙师弟、还有一个小和尚咱们三个人一组,猴哥则和另外那个小和尚一组,然后大家就兵分两路找寻开了,沿着各自的路线。咱们仔仔细细地在草丛中搜寻着,希望能找到小偷留下的蛛丝马迹。
可惜找了好半天、好远,都仍然没找到一丁点儿,哪怕。
突然,猴哥的声音传来了:八戒!沙师弟!……很急促的样子。
沙师弟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就按原路返回了,接着就奔猴哥那条路上去了。随后俺也跟着沙师弟跑过去了。
远远地就看见猴哥正在跟一个人掐架,近到跟前才看清楚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
跟咱们一块儿的那个小和尚此时突然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小和尚对俺说:昨天送菜的就是他!猴哥说:不光送菜的是他,连偷金佛的人也是他,这不连证据都找着了?这时候沙师弟也上前去帮忙了,完全可以想象那人根本不是猴哥和沙师弟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冷眼旁观的俺呢?所以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
果然是一个矮矮胖胖、络腮胡的中年男子,个呢老和尚形容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金佛还在他的担子里,被两个小和尚抢在手里了。
有一点是俺弄不明白的,那就是这个小偷怎么这么笨呢?都大半天了还待在这里?
见金佛被找回来了,老和尚很高兴,说总算没辜负历届住持的托付。奇怪的是,自从咱们把中年男子抓回去之后,他就一直没敢抬起过头。
老和尚围着他转了两圈之后说:怎么越看越面熟呢?最后老和尚索性蹲了下去,想看个究竟。突然,老和尚“啊”了一声然后就坐到地上了。俺和沙师弟急忙上前去问他怎么了?老和尚指着中年男子“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才完完整整地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咱们都很好奇。只见那个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就把手朝脸上一摸,结果络腮胡全都不见了,并且还是一个光头的和尚。
原来,他果然是以前寺庙里的和尚,因为一直想偷金佛出去卖钱,只可惜一直没找着机会,所以才在昨天的时候扮成翠花大娘的儿子来送菜,并趁机躲进了后面的院子里,直到今天早晨趁小和尚睡着之后才得手、拿到了金佛;没想到下山的时候一直拉肚子,结果才被咱们抓住的。
俺不禁偷偷地笑了起来,因为老猪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偷因为拉肚子而被抓住的。
沙师弟问接下来将怎么办?老和尚说金佛找回来就好办多了,接下来他会告知其他以前的长老们,看他们有什么意见,到时候再做决定。
俺说算了,这些事咱们就别管了,这属于他们的私事。之后咱们就又在寺庙里歇息了一晚,第三天早晨才又继续启程。
临走时老和尚千恩万谢,说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款待咱们。也不知回来时你还在不在,俺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