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自清听罢,默然良久,皱眉道:“不行,这……这不合适。”
祝扬灵说:“那好吧,全凭老师安排。”
与蔡自清他们几乎同时到达莱城的,还有冯爽,他快马加鞭赶到莱城军驻地。当时正好是乐同尘昏迷的第二天,青萧急得手忙脚乱,匆匆梳洗过后便来到帅帐,说:“冯公公,对……对不起,我的夫君他……”。
冯爽何等精明,一看那隐约可见的泪痕,就知道情况不妙,立刻说:“我没事,您先忙您的,我只是为了来表达神州公主殿下的问候。公主殿下说了,只要乐统帅有需要,夫人一声招呼,我们必倾尽全府之力相助。”
青萧感激不已,说:“谢谢,谢谢,我会记住你们的!请回禀公主殿下,我们感激不尽!”
冯爽连忙说:“那是当然,夫人客气了,我就在军营住下,随时听候差遣,所谓吉人天相,我想大帅很快就会痊愈的!”
青萧听罢,感到一阵振奋,说:“谢谢你的吉言,公主那边……”
冯爽笑道:“公主就是派我来伺候大帅和您的,殿下说了,她那边无所谓,一切以夫人您的调遣为重!”
青萧点点头,说:“公主殿下真是……真是太客气了。”
冯爽说:“那夫人赶快忙您的吧,千万别为了我耽误时间。”
青萧笑着说:“好,那您请便,破风,招待一下!”
青萧走后,冯爽一脸惋惜地说:“破风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乐统帅……唉,真遗憾,我相信他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破风轻叹一声,说:“是啊,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说起来,我真没想到,你是来单纯看望大帅的,而不是有什么别的……”
冯爽笑了笑,说:“其实我本人是有的,可是公主殿下认为这样很不妥,她觉得我们公主府与莱城帅府之间的关系,不该仅仅是利益同盟这么简单。”
破风郑重地点点头,说:“公主高义,我等定会铭记在心!”
到了半夜的时候,太**的大臣杨徽来访,青萧觉得一阵头疼,半夜的你来什么来?她有些不耐烦,匆忙赶到帅帐,笑着说:“杨大人,您好。”
杨徽哼了一声,说:“哦,是夫人吧,乐统帅呢?我可是太**的大臣,他不该出来见一面么?”
青萧抿了抿嘴唇,说:“对不起,夫君现在重伤在床,昏迷不醒。”
杨徽哦了一声,说:“是这样啊,那就不劳烦他大驾了。夫人,赶快摆宴席,给我接风吧。”
青萧愣了愣,说:“哦,好,嗯……杨大人,你看现在这么晚了,而且军中无好菜,也没有什么好的厨师。要不……要不明天一早我请您去莱城最好的饭馆吃饭?”
杨徽眯了眯眼,气呼呼地说:“你们莱城军真是好大架子!他区区一个四品统帅,竟然敢托大不见我,这也就罢了,接风宴还敢拖到明天!找些垃圾借口来搪塞我,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我明天就回临都,上禀太子,说你们轻慢东宫!”
青萧忍无可忍,瞪了他一眼,然后拂袖而去。杨徽长期狗仗人势,什么时候这么被冷落过?立时大怒,一脚踢翻了桌子,说:“好,好啊!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这时,破风强压着火气走了过来,说:“大人,你若是这样,大家都不好收场,不如你就先委屈着住下,我们定会尽力补偿。大帅受伤,夫人女流之辈,难免急躁,还望大人海涵。”
杨徽哼了一声,说:“这还算句人话!对了,太子殿下说了,赶快解决蔡自清那老头儿的事儿,他现在要动东宫一系的人了,希望乐统帅立刻处理这件事。”
破风强按着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可是很抱歉,乐大帅真的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杨徽脸色微变,沉声道:“我给你讲,莫要给脸不要脸,要么赶快把这事儿解决,要么就等着太子殿下收拾你们吧!”
破风眼珠子都快冒火星了,他深吸一口气,说:“杨大人,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儿吗?”
杨徽愣了愣,说:“什么?”
破风冷笑一声,说:“被赶出去!”
杨徽被破风叫人乱棍打出去后,冥香从帐后走出来,说:“破风哥,我觉得不能让他回去。”
破风冷冷一笑,说:“那是当然!”
冥香点点头,说:“虽然他是文官,但是别大意,做得利索些。”
第二天,清晨,祝扬灵急匆匆地冲进钦差行辕,说:“老师,不好了,骆丰被杀了!”
蔡自清大惊失色,站起身来,说:“什么?他……他被杀了!”
祝扬灵气喘吁吁地说:“还有陈祥麟,他失踪了!”
蔡自清皱眉道:“事不宜迟,立刻动手,把骆丰的僚属和陈家的仆役家人全都带过来问话!”
祝扬灵摆摆手,说:“老师,你先听我说完,您说的这些人,长史崔行德都带去问话,然后全都畏罪自杀了!”
蔡自清脸色大变,拍案而起,怒道:“他这是要造反吗?唉,真后悔没有听你之言卸了他兵权!”
祝扬灵安慰道:“老师不必懊悔,我们还有机会!现在敌强我弱,不如我们先韬光养晦,潜伏待机,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咱们不怕找不到时机。”
蔡少勇不屑地说:“咱们可是奉旨钦差!有什么可顾忌的?我现在就去抓了崔行德这个狗贼!”
飞东怒道:“对啊,我跟你一起去!怕什么,大不了全杀!反正陛下赋予了大人先斩后奏之权!”
蔡自清喝道:“不可莽撞!扬灵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只能旁敲侧击,从细节逐步分析,如今最佳时机已过,我们绝不可急进。”
祝扬灵说:“两位兄台暂且喜怒,今日且容他们猖狂几刻,等时机一到,他们必会后悔自己生下来!”
当天晚上,临都太**,太子林穆怒道:“什么叫没了?消失了?堂堂的太**大臣你竟然跟我说消失了!”
这时,狄令仪走了进来,说:“太子殿下,何事如此恼怒?”
太子气呼呼地说:“杨徽,我派他去莱城军找乐同尘,可他竟然消失了!”
狄令仪愣了愣,随即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着说:“太子殿下放宽心,杨徽这种人,一抓一大把,有何可惜?”
太子眉头微蹙,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狄令仪说:“我现在立刻赶赴莱城,看望乐同尘。”
太子心中一动,惊道:“难道是乐同尘做的?”
狄令仪笑着摇摇头,说:“肯定不是,他不会这么做,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太子疑惑地说:“那你的意思是……”
狄令仪沉吟道:“乐同尘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而杨徽肯定是采取了威逼的手段想要强制他去解决问题。那是在军中,太子殿下,无论是谁,在军中威逼一个统帅,特别是一个威望极高还身负重伤的统帅,他怎么死都不意外。”
太子不禁敲了敲脑袋,懊恼地说:“我真是糊涂!糊涂!”
狄令仪安慰道:“太子不必自责,微臣这就去善后。”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就多麻烦你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乐同尘醒后,青萧劳累过度,趴在他身上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醒来后,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看乐同尘,敲了敲脑袋,说:“哎呀,我真蠢,夫君,你被我压麻了吧。”
乐同尘笑了笑,说:“哪有的事,我的妻子身轻如燕。”
青萧嘻嘻一笑,说:“谢谢夫君夸奖!”忽然,她心中一动,说:“对了,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好多事,我一件件跟你讲,一个是神州公主府的冯爽替公主殿下来看望你,他是第二天晚上就到了,现在还在军营里,帮了我们好多忙。”
乐同尘笑着点点头,说:“好,我定会报答公主殿下的。”
青萧转了转眼珠,说:“太**也派人来了,好像是个叫杨徽的,他为人可坏了,破风哥已经把他做了。”
乐同尘愣了愣,随即失笑道:“也是,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想,狄令仪在杨徽死的第三天清晨就来了吧。”
青萧吃了一惊,说:“夫君真是神算,他真的来了,送了一些礼物,赔礼道歉,态度还不错。”
乐同尘笑道:“这哪是什么神算,只是太熟悉他们了而已。”
青萧说:“对了,还有,蔡自清奉旨督查莱城,结果当天晚上骆丰和陈祥麟就死了!”
乐同尘叹了口气,说:“看来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武横之叛要重演了。贺老三,也不知道你和武横哪个更能折腾。不管这些杂事了,莱夷那边有动静吗?”
青萧转着眼珠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他们早就被夫君打怕了,哪还敢再来?”说到这里,她忽然一拍大腿,表情严肃地说:“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做,夫君你等会儿我。”说罢,她便匆匆离开了。乐同尘有些疑惑,大闲人青萧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