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炎得了主人的答复,起身去调查。
第二日中午,淅炎带回最新的消息:尉迟释义带着一百人,刚刚离开蔡府,不知前往何处。
“定是前往成周为蔡漫作准备。”冯岳道,“蔡漫,如果你失信于大王,不但官位难保,且有灭族之灾,天助我也。”
“主公是想让尉迟释义有去无回?”淅炎觉察出主人的意图。
“嗯,替我唤牛黄散前来。”一条毒计在冯岳思维中产生。
七尺高的、宽三十寸的牛黄散是冯岳的家甲队长,跟随冯岳已有十多年,为人老练、机灵,深得冯岳信任。
牛黄散召来,冯岳马上交代:“你领一百五十人急追尉迟释义,记住,你们全化为樵夫,分成两队,出了成周全作一队,商讨后再侍机刺杀。”
牛黄散道:“属下以为一百人足矣,不如化为盗贼,如此不会有人起疑心。”
冯岳道:“听说尉迟释义行伍中有宋人四十,对方武艺如何无人知晓,凡事小心为好,依你所言化为盗贼。切不可留对方一个活口。”
牛黄散道:“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与牛黄散率领的一百五十人的急促不同,尉迟释义一行车队是慢悠悠地行驶,队伍打头阵的人是蔡漫的管家无厘头,他是受主人所托,送尉迟释义至秦国国境。
同其他商队相比,一百人的队伍不算庞大,只因尉迟释义一行打着是“蔡府”的旗号,便显得肆无忌惮,最前面一匹马上的无厘头甚至是闭着眼,他毋须躲避,也毋须会撞上行车与路人,因为蔡府的人行走于路上,除秦王的队伍外,其他人一律得回避,这是雍邑内的“潜规则”。
车中的尉迟释义似乎对耀武扬威不感兴趣,静静地坐着,看那样子是与世无争,倒是贴近他那豪华马车的一名骑士十分警觉,透过围在斗笠边上的黑纱布,细看四周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行人中的妇人也可能是潜在的危险。
申时,尉迟释义一行穿过秦都的城门,大摇大摆的队伍开始加速——他们得抢在天黑前赶入雍邑、梁山(今陕西岐山)两城间的唯一间客栈。
出了都城,路两旁尽是些杂生的草木,偶有小村庄或随意搭建的民舍,看似平静的绿色背后,两股杀机已在寻找恰当的手地点。
酉时将过,工作了一天的太阳慢慢地躲进家中,夜色随之降临。此处离都城近十里远,离无厘头想入住的客栈还有约半小时的路程,弯弯曲曲的大道让两边的树木包围着,如一人置身其中,不免有产生恐惧。
一直粘在尉迟释义马车旁的骑士忽地鞭打两下坐骑,赶上昏昏欲睡的无厘头,提醒道:“管家,队伍前后距离过远,队形混乱,不如稍如收缩,重新整顿再前行。”
无厘头笑了笑:“壮士多虑也,我自入了蔡府,行走此路不少于百次,从不曾出过事故。”
“难不成秦国无盗贼?”骑士问。
“盗贼确有,只因车队打着是蔡府的旗号,故小毛贼不敢自讨苦吃。不瞒壮士,我有一次还向一群盗贼索要粮水。”无厘头得意地显耀他的光辉历史。
无厘头的话刚落,两旁的林子里突然有惊鸟飞起,地上是走兽狂跑。
“小心,有埋伏!”骑士第一时间回到主人身边,一直跟随尉迟释义的四十宋人拨剑、张弓,围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