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菡一阵阵眩晕,自己怎会遭到太后如此践踏?滚?叶紫菡晃悠悠的起了身,逃似的冲出了永寿宫,春兰和秋桃在后面紧紧追着,跑了好远,叶紫菡眼前的视线已完全看不清了,眼泪不住的落下,她都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夜晚怎会变成这样的地狱!
春兰和秋桃喘着气追上来,上前扶住她,想安抚却不知从何说起,要说指望王爷回来,可这一切还不都是王爷造成的,就算回来了,王爷会相信吗?
“王妃,四王妃......”彩屏从后追赶而至,一脸焦急,上前劝慰道:“王妃莫要太伤心,皇后娘娘要奴婢传话给您,老太后的脾气就是这样不容人,年轻时还好些,现在上了年纪可要加个更字了。不过太后是太后,还望您能耐心等待王爷回来,到时一定会还您公道的。”
叶紫菡泪眼朦胧,心伤欲碎,痛到每一个字都含着血泪,“姑姑觉得王爷会舍亲骨肉而向着我?母后是否把我看得太重了,我不过是一个碍事的人罢了!”
彩屏正想阻止她这可怕的念头,谁知叶紫菡根本不想再在宫里多待一刻,人已经跑了。看着春兰和秋桃一路追上去,彩屏唯有摇头叹气,先回坤和宫复命再说吧。
回到王府,叶紫菡将房间的东西能摔的都摔了,她忍够了也受够了,就算是天子也不能这样欺负人,何况堂堂太后竟为一个妾室随意冤枉王妃,简直欺人太甚!
还有刘璟彦,这缩头乌龟打算做到哪一日!叶紫菡快要气炸了,真恨不得那个男人立时三刻站在自己面前,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与他皇祖母一个样,不分青红皂白,活活把人屈死!
第二天一早,老太后一状告到了皇上那里,刘应辰一听王釉胭小产了,还没琢磨过来怎么回事,老太后就气急败坏的要求他严惩叶紫菡,就算不能立刻定罪也要先关押起来。
无凭无据,仅靠几句揣测之言就将王妃下狱,不但无法令人信服,也无法跟叶家交代啊。刘应辰才说了两句,老太后就气得一个碗摔在了地上,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刘应辰,毫无应对之策的情况下,他只得命禁卫军将叶紫菡所住的院子限制起来,一切等刘璟彦回来处置。
叶家得知此消息惊骇不已,急得团团转,叶太傅更是亲自进宫求见皇上,刘应辰忙起身相迎,并赐座同坐一处。
叶太傅许久不上朝堂,此番竟是为了孙女而来,他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可此事也着实令他寒心。
“皇上,紫菡虽是老臣唯一的孙女,但家中从小对她教导严格,就算她对王釉胭不满也绝不会做出加害王爷骨肉之事!”叶太傅说得激动,咳了两声。
刘应辰忙将茶盏递上,劝道:“老师,朕绝对相信您对子辈的谆谆教导,也不相信此事与紫菡有关,可太后那边已经气得病倒了,此刻和她老人家讲道理也根本讲不通,朕也是未免事态继续恶化下去才不得已下令监禁紫菡。老师请放心,等彦儿回来查明真相,定会还紫菡一个公道,我皇家也会给叶家一个交代!”
“唉,”叶太傅重重的一叹,又咳了两声,“皇上,不是老臣在您面前倚老卖老,只是皇太后她,她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做得实在是......老臣心疼我那孙女啊!”
刘应辰从没见叶太傅如此难过伤心过,也知自己的母亲事情做得越来越过分,竟丝毫不留余地,还当众辱骂叶紫菡。
叶家还算平静,除了叶太傅入了一次宫,其他人都在家里干着急的等着。尤其是叶紫菡的爹娘,除了叹气就是掉泪,好像所有的问题都需等刘璟彦回来才见分晓了。
不过有一个人可等不了,叶承礼见不到有禁卫军看守的妹妹已是心急如焚,现在还要他等一个根本不知道站在哪一边的刘璟彦,这莫大的冤屈时刻煎熬着妹妹,怎能等!
叶承礼偷偷出了城,沿着官道去寻那龟速的大部队去了。
白城
此城没有设立别馆,刘璟彦只得住在客栈里,连日来慢吞吞的赶路,手臂上的伤也好了很多,只是心里惦记着宫中情形,也是焦急万分。
傍晚吃过饭,刘璟彦和叶承尉仍待在同一个房间,但二人好像没什么可聊的了,一个坐在床上发呆想事,一个整理着行囊。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子,房间里的烛火忽地一下灭了。
叶承尉警惕地向刘璟彦看去,而此时已有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架在了他的颈上。此人身手竟如此之快!叶承尉衬着剑光朝来人的脸上看去,这一看险些吓死,“五弟,你干什么?!”
刘璟彦皱着眉,与叶承礼对视着,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三哥,你先不要插手。”叶承礼叮嘱一句,又对刘璟彦说道:“王爷,数日前我才恭喜过王爷,今日我还要恭喜王爷,您终于快如愿以偿了。”
刘璟彦更加不解,他突然出现在这,突然用剑挟持自己,又突然说什么恭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跟我打哑谜,有话就说。”
叶承礼哼了一声,说道:“您与王釉胭青梅竹马,她本就是您的王妃人选,是叶家不识趣抢了她的人,占了她的位。不过就快物归原主了,只是皇家竟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可怜我妹妹含冤莫白,一辈子都要背负着不白之冤,不知王爷可有一丝愧疚?”
“物归原主?”刘璟彦眉毛一挑,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本王竟然不知自己是有主的人,可有问过本王的意思?”
“王爷若知道宫中发生的荒唐事,恐怕笑不出来了吧。”叶承礼将剑从刘璟彦的颈上移开,收了起来,又道:“两天前的夜里,王釉胭小产了,皇太后将罪名扣在紫菡头上,皇上已命禁卫军将紫菡监管起来,只等王爷回去定了罪,再将她休返母家。为了一个王釉胭,皇家赐下的这条白绫够长也够结实,不仅勒死了叶紫菡,也勒死了叶家所有人的心!”
叶承礼憋了一路的火,可刘璟彦已被他一句又一句的不可思议给弄蒙了,他还在梳理着这番惊天之语。而叶承尉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只是他更关心自己的妹妹。
“紫菡现在怎么样了?”
叶承礼瞪着一声不吭的刘璟彦,回道:“我怎么知道,禁卫军监管的院子,我能轻易进去还不被发现吗?”
“王爷,紫菡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叶承尉担保道。
刘璟彦阴着脸,紧着眉,沉声道:“王釉胭怎会小产?”
“我怎么知道。”叶承礼还是这句话,心中愤愤不平,“听说好像是因为一个荷包里的什么东西,那荷包紫菡曾接手过,皇太后就一口咬定是紫菡做了手脚,不但将她辱骂一番,还赶出了永寿宫。我叶家虽为臣,也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刘璟彦心头一紧,立刻起身向门外喊道:“陆安!”
听到王爷的声音,陆安急忙赶了过来,一进屋就怔住了,怎么叶家五公子也站在这?
“王爷,您叫奴才有何吩咐?”
刘璟彦下令道:“即刻启程,连夜赶回都城!”
“现在?”陆安为难道:“程帜将军他们驻扎在城外,若此时拔营启程,恐怕需要一段......”
刘璟彦哀怨的看着他,叹道:“本王说他们了吗?不仅程将军,就连杜鹃他们也不用随行,你去交代一下,再备几匹马,立刻出发!”
陆安连声应着,匆忙出了门。
“王爷急着赶回去,是担心王夫人,还是紫菡?”叶承礼不甘心的问。
刘璟彦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你担心妹妹的安危无可厚非,但以后请注意你的言行,别以为本王的武功不如你,就会屈服在你这三尺冷剑之下。再有,王釉胭也好,叶紫菡也罢,她们都是我四王府的人,有冤无冤,本王回去后自会见分晓,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王爷现在是要与我摆君臣之礼吗!”叶承礼手中剑又紧了几分。
刘璟彦哼笑了两声,说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不罔君,君不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