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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过于顺路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过于顺路

那边厢卿睿廷因为喜得麟儿,在府里腻着如何都不肯听召进宫,这边厢的皇帝既没有怪罪,倒也没有闲着,他召来勇武将军并着大将军次子还有楚昭南,三个人连轴转似的开会,时不时还要抓欧阳和内阁出来问问。

忙完已经是皇室有喜三日后了,卿睿凡坐在龙椅上看着这几个衣冠楚楚的栋梁鱼贯而出,暖阳穿过他们的飞鱼服和补子,金光熠熠,那一刻他察觉到不合时宜的朝气以及矜贵,但同时,也有种“冥冥兮日已暮”的苍老。

在这期间,除了当日正午时分得到的消息以外,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想着反正也算是忙完,是以带着蓝衣往十王爷府去。换完便装走到宫门口,谁知遇到杨侍郎候在门边,他没有走上前,反而在视线死角里等了片刻。

他看到有宫人把一个锦囊交给杨侍郎,杨侍郎平静无波的拿出来一本蓝封小册子,然后双方面上都是一喜,复又交谈几句才散去。卿睿凡垂着眼眸,蓝衣却是极其知趣的朝背后使了个眼色。

等他们出得宫来到王府的时候,好死不死正遇上顾凉月水漫金山。卿睿廷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看着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无助。卿睿凡纵横这么多年,哪怕是在顾凉月面前,都鲜少看到自家弟弟吃瘪成这样,他走上前去拍一把对方肩膀,挑起下颌, 眉目飞扬。

“皇兄?如何想着到臣弟这儿来了?”卿睿廷摸了摸鼻子,现下的场面异常尴尬。顾凉月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梨花带雨,他靠在门框边上焦急如热锅蚂蚁,谁都没讨到好,但谁都不落忍。

“咳,看来你这会不大方便啊。”卿睿凡本不欲到内室来,但想着这时候的老十应该怎么都不会跟顾凉月分开,结果发现,自己好像太过于善解人意了,看到个不上不下的场景,整得话都不好说。

“参见皇上,皇上长乐无极。”顾凉月本没注意到卿睿凡,以为是九王爷卿睿扬,但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突然就福至心灵。因为身上实在疲乏,且也不方便见人,便只在内室弯了弯腰,放柔声音行礼。

卿睿凡倒是没讲究那些,答应了一句就带着卿睿廷去了书房,避嫌还是要避的。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卿睿凡脑子里过了诸多想法,最后却只问出来这么一句。他之前看的杂书里似乎说过,坐月子期间的妇女是不可哭泣的,好像会有损元气还是什么。

“嗐,一件小事,说来也是臣弟没有处理好。”卿睿廷并不打算多说,他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把事情揭过去,卿睿凡当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只简单点了个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

“今日夜里他们就会出发了,你记得安排好事务。”此次行动参与人数少而精,也就意味着需要大胆布局和细心执行。卿睿廷也分到了自己的差事,虽然他不用出京,但到底也不轻松,加上府中事忙,所以皇帝来给他敲敲边鼓。

“臣弟知道。”卿睿廷心里也清楚兹事体大,摆正了颜色行礼许诺。二人对坐多说了几句行程内幕,脸上都是同样的凝重。等到事情都忙活得大差不差,卿睿廷踌躇片刻,还是说道,“皇兄,她给月儿来了信。”

他也是看到卿睿凡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这个人仍旧未得圆满——顾陵歌至今仍是他的伤口。他进门的时候身形虽然仍旧挺拔,但他就是看出了浓重的落寞来。许是如今自己事事称心顺意,连带着想要做点好事让卿睿凡也好受一点。

卿睿凡瞥一眼就知道卿睿廷在想什么,从小到大皆是如此。他读懂了他的意思,话还没说先端起茶盏,有些发颤的指尖揭起茶盖,自以为掩饰得当的轻描淡写 “怎的?难不成你还能让朕看看?”

到底是亲兄弟,卿睿廷一眼看出他的言不由衷,但面子功夫不仅要做,还要做得完美无缺。因而陪着笑道,“看皇兄说的话,”他悄咪咪看一眼卿睿凡不苟言笑的样子,继续油嘴滑舌,“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皇兄您一个眼神,哪儿有看不得的东西?莫说几张纸,就是个绝色美人儿……”

“有的。”卿睿凡突然打断他的歌功颂德,垂着眼睑,沉声接了一句。卿睿廷当时就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果然这铁钉板一定要自己踢上去才是真的痛。他还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但是卿睿凡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那意思就是让他少说话,闭嘴更好。

卿睿廷考虑片刻,还是差了管家下去。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夕阳穿过珐琅彩八宝梅瓶照在他身上,卿睿凡因为位置的缘故而整个人都沉在黑暗里。卿睿廷替面前的这个皇兄做过那么多暗地生意,一对比竟觉得自己才是身处光明的那一方。

他看着皇兄青色的胡茬冒出来,看到他眼窝里熬夜过度的黑色,再想一想前些日子他的高昂兴致。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他倒是觉得未必,这人惯是会演戏的,北境这一番动作,他若是不知其意那就无人能知道了。

那么他甘愿就这般被当做枪使吗?他觉得自己给不出答案,兴许连卿睿凡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被使唤的枪还是被给予厚望的明日星辰。

管家倒是来得快,他把春樱笺递给卿睿廷。卿睿廷叹了长长一口气,到底是把信放到了卿睿凡面前,“皇兄,要不您老赏个脸?”信的内容未必就能让卿睿凡满意,但多少能给点刺激。

他当时眼巴巴的见着顾凉月跟他哭诉的,如何能不知道内容,只是这恶人到底是需要人做。并不是谁人都能分清楚爱恨的区别。痛苦的爱与痛苦的欢愉能否等价?短暂的恨意与长久的怀念能够相提?他不知道,他不是鱼。

卿睿凡到底是顺着台阶下了,他把信接过来,想着能够看一眼她的字迹都是好的。他也觉得卑微,但到底,除了这份碾到泥地里仍旧不改悔的心意之外,他什么都没有。

但是揭开信封,他看到的,并不只是顾陵歌的笔迹,还并着一张药方。顾陵歌的字迹是有特点的,在收尾的地方总得时不时点上一个墨点,就如她人一样从来不肯平静,哪怕是到了终点,也还会留下些其他的东西。

这封信确实是写给顾凉月的,但不知为何只有第一页,刚好断在最后一言上。他看了前半截,不用脑子都能猜到后头大概要说什么。这人从来都是这样,极端自由如风霜过境,细腻柔婉如暖炉夜雪。

药方他就只能看懂皮毛,但就冲着鹿茸他就觉得不是给孕妇用的东西。他仔细看了好一会,自认看不出什么端倪,却在抖动纸张对光的时候,莫名看到角落上有一行蝇头小楷。字迹太小,让他恍惚觉得自己眼神不大好,他直觉这句话有问题,但可惜的是他看不出来。

“月儿说第二张信纸皇兄可以带回去。”卿睿廷看着急急忙忙走进来的萃琦,侧耳听到传来的话,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卿睿凡的眼神中也多了些柔和。他面对皇兄的时候常常做不出怜悯的样子,现在他倒是想,但想来卿睿凡并不乐意看。

“那朕就却之不恭了。”卿睿凡顺着直觉收下信纸,他总觉得那些药材在心头发烫。虽然龙卫知道顾陵歌的下落,但他从未干涉过她的生活,小心翼翼到不敢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唯唯诺诺到不敢奢求同望慈月,共沐一辉。

京郊,深夜。

常栋打着哈欠,他许久没有出门,虽然没有荒废武艺,但到底精神还没适应。往旁边一看,大将军府的公子哥儿已经在树下呼呼大睡,一点没有世家的娇气,倒是让他侧目。只是这大晚上的,他们却只能休整两个时辰。旭日初升之时,一队人马已经出了京都,官道上都是马蹄飞扬的尘土,这群儿郎个个雄姿英发。

紧赶慢赶的行了两日,估摸着还有半日路程就到边境的时候,常栋发现了古怪。他们歇脚的客栈不大,但在这地方还能遇到故知倒是令人深思。他看到了安言。

他对他的了解停留在顾陵歌身边的谋士身上,因着之前京都夺回战上偶然一面,这人又实在俊逸出尘,所以才有的印象。他和安言都在大厅里,默默听着那漠北老三是如何与蒙古交易,如何割肉喂鹰而得到的兵马粮草。

因为烽火还没有燃起,所以大家都把这事当做谈资,毕竟漠北刚刚才被征讨过。但常栋自认耳聪目明,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安言的嗤笑。山高水远,故人反常,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当夜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安言端着一盘猪肘子,并一壶酒,自己走到他的面前,看一眼他的清粥小菜,眉目光华的问道:“哟,这么巧,常兄你也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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