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疯疯癫癫的马夫人突然从天而降,直惊得龙霸天目瞪口呆……
“夫人,这也是你精心安排的吗?他娘的这个疯婆子怎么打云彩眼儿里掉下来了?”龙霸天回头看了看同样面露惊异的碧玺,小声问道。
“大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碧玺皱着眉头言道,“这个疯婆子被我关在水牢,有专人看管,她怎么会……莫非……有高人救了她,而且还连带着破了我的法术?”
“你的法术?这装神弄鬼、骗小孩儿的玩意儿,还敢叫什么法术?”闻听此言,马夫人忽然一声断喝,推开秀姑,摇摇摆摆地来到碧玺切近,指着她的鼻子,满脸不屑地言道,“泼泥鳅,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不过是海市蜃楼,幻相而已,老娘动动手指就能让它化为乌有!”
马夫人说着,凭空往金桥方向一指,只听“轰隆隆”数声巨响,天空中顿时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在烟雾散尽处,光闪闪、亮晶晶的金桥不见了。
“好,好,好啊……”观此情形,台下又爆发出一片喝彩声……
“咦?这还是我娘吗?”此刻,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马夫人,秀姑疑窦丛生、惊诧不已:我怎么有些不认识她了……哎?我娘背上……那黄澄澄的是什么……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符咒……
“别他娘的喊好了!”突然,龙霸天大吼一声,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大王,这疯婆子敢当众辱骂本宫,干脆把她撕碎就得了!”这时,碧玺脸涨得通红,已怒不可遏。
“他娘的好!”龙霸天咬着后槽牙,眼露凶光,刚想发作,可一瞧马夫人身后惊恐万状的秀姑,脑子里忽而又凉了:慢来慢来,万万不可莽撞……如果现在就撕破脸皮,将疯婆子置于死地,倒是痛快之至!可一旦如此,恐怕不光和秀姑的亲事要黄,就连悟空也可能因此离我而去,那样我还上哪去找十世修行的好人……罢罢罢,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如先把这个疯婆子稳住,一切等顺利完婚后再说……
想到此,龙霸天冲碧玺使了个眼色,而后仰天大笑,“高,实在是高!没想到岳母大人的手段如此高明,小婿他娘的佩服之至!来人,赶紧去搬把椅子,请老人家上座,我和秀姑这就拜高堂!”
“拜高堂?你想得美!”马夫人猛地抬高嗓门,怒吼道,“龙霸天,你别以为叫了声丈母娘,就想娶走我的女儿!十月初七的晚上发生了什么,难道你全忘了吗?今天是十月十三,也是我马府几十口亡人的头七呀!”
“哎呀!岳母大人,小婿他娘的一时疏忽了,明日我一定亲自去古圣镇,到马府拜祭亡灵!”龙霸天嘴上这么应付着,心里却已是砰砰直跳。
“拜祭亡灵?你也敢去吗?”说话间,马夫人已泪如雨下,“想那十月初七当晚,月黑风高,就是你……这个大魔头,指使手下十几个爪牙,冒充县衙的班头捕快,杀了我马府上下三十余口呀……”
“疯婆子!你他娘的瞎说什么呢?” 龙霸天心中暗叫不妙,索性把脸一翻,厉声喝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是你们马家得罪了官府,才遭受灭门之祸!本帮主好心收留你们,完全是本着江湖道义,另外也是看在金副帮主的面子上,你他娘的不感谢我倒也罢了,怎么反倒血口喷人,往我丐帮脑袋上扣屎盆子呢?”
“龙霸天,你休要狡辩!那天去我马府作案的杀手,老娘全认得!”马夫人声嘶力竭,胡乱地挥舞着双臂,来回跳步,焦躁地往台下观瞧,忽而眼前一亮,指着人群里的一位大汉喊道,“大家快看,领头的就是他,丐帮右护法于振海……”
马夫人话一出口,典礼台前立刻发出一阵骚动,全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于振海身上。
而此刻的于振海却稳如泰山,非但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反而看起来还有些许惊喜。对于振海而言,数日以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悟空,而现在,似乎机会要来了……
“还有他,丐帮左护法谢振波……”这时,马夫人又指了指于振海旁边的谢振波,接着吼道,“那晚,月色昏朦,于振海轻纱罩面,手持钢刀,看见我马府的管家马忠挥剑杀出,便对谢振波言道,‘哎,郑瘸子,你倒是拦着他门呀!’那谢振波应道,‘拦什么拦?哎?我说吴大脑袋,怎么碰到硬茬儿总是让我去做垫背的!今天爷爷还就不干了,这儿家伙你自己收拾吧!’这便是两个魔头当时的对话,我们母女都听得真真切切!龙霸天,你现在敢不敢让于振海和谢振波把这对话学说一遍,让秀姑辨辨真假?让在场的英雄也做个见证?”
“他娘的我……你……”听马夫人如是一讲,龙霸天顿时支支吾吾,方寸大乱。
“让他们学一遍……”忽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接着应者云集,吵成一片……
“学个屁!”于振海见状,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各位朋友,大家静一静!好汉做事好汉当,不错,马善人全家是我杀的!但古圣镇那个欺世盗名的狗屁马善人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必大家也都有些耳闻!他做的是贩卖人心的勾当,这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帮主派我和谢振波把他们全杀了,我们这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对!他娘的于振海说的没错……”见一切都已挑明,心有不甘的龙霸天只得硬着头皮,顺着于振海的话狡辩道,“那马善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杀人狂魔!数年来,他以施粥为名,不知坑害了多少无家可归的乞丐。远的不说,就是我兄弟金副帮主等人,前些时也险些遭了他的暗算!可对于秀姑和马夫人,我他娘的觉得她们是不知情的,她们也是可伶人,所以本帮主才决定收留她们……”
龙霸天越说声音越低沉,最后无限依恋地看了一眼楞柯柯的秀姑,暗自咽了一口吐沫。见龙霸天如此窘态,站在一旁的碧玺直气得狠狠啐了一口!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杀了我的家人,抢了我的财物,现在还愣充好人,老娘我跟你拼了!”说时迟、那时快,马夫人猛地窜到龙霸天切近,一手扯住他的袍子,一手向他的面部抓来……
这突袭迅雷不及掩耳,当始料未及的龙霸天想闪身躲避时,已然晚了。随着“刺啦”一声响,龙霸天的袍子被扯了个大窟窿,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也留下了好几道深深的抓痕,殷红的鲜血立时洒了一身一地……
龙霸天自出道以来,从来也没有吃过这样旳暴亏。于是,他当即怒目圆睁,火冒三丈,抬起腿来,照着马夫人的小腹就是一脚!
龙霸天素有万钧之力,加上此时嗔怒一发,这一脚更是裹挟着风雷之声,呼啸而至!那马夫人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身子如飘萍落叶般“噗”地摔在台下,瞬间鼻口窜血,绝气而亡……
“娘……”秀姑见状,顿时两眼喷泪,呼号着跳到台下,顷刻晕厥……
“杀人了!龙霸天疯了!龙霸天把他丈母娘宰了!大伙儿快跑呀……”突然,一个声音狂叫起来,直吓得广场上的众宾客以及瞧热闹的百姓们如潮水般四散奔流。
霎时间,人碰人、人挤人、人撞人、人踩人,叫声、喊声、哭声、骂声,乱作一团……
“龙霸天,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竟敢当着俺老孙的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此毒手!俺老孙岂能容你!”见马夫人瞬间死于非命,悟空当即怒气冲天,一跃而起!
“你说什么?俺老孙……”龙霸天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贤弟,你他娘的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以前的事儿?俺老孙……”情急之下,悟空竟然将“俺老孙”三个字挂在嘴上,反复说出。而经龙霸天提醒,悟空自己也不觉吃了一惊:我这是咋了?怎么会自称俺老孙……
“哎?群……主,我是怎……么了?我的肚……子,哎……”悟空正疑惑之际,猛听身后的小哑巴奇怪地喊道。
急忙忙回身观瞧,只见小哑巴的肚皮不知为何涨了起来,而且越涨越大,最后将其棉衣撑破,有个小人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在地上顺势打了个滚儿,顷刻间长得和小哑巴一般不二。
“小布人!”见此情形,悟空和秋水几乎同时惊叫了一声。
“是……是我……”那小布人冲悟空等人咧嘴一笑,而后一个云里翻上了典礼台,冲着龙霸天劈面就是一掌!
龙霸天见状,不禁心念一闪:这他娘的不是七十二变吧?难道悟空的法力恢复了?那和他一起来的几人莫非是他用毫毛幻化而成的?那这秀姑呢……
时间已不容许龙霸天多想,他上步闪身,让过来人的掌风,同时伸左手,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用力就捏!
咦?龙霸天猛然觉得这手腕软乎乎的,像一团棉花。
“嘿嘿……”在龙霸天诧异之时,那人忽而扭过头来,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见此怪诞之状,龙霸天气得一掌拍出,正中那人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