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莲花芯里升腾起一股青气,慢慢幻化成了一座小山……
这小山颇为精致,其山腰处有座洞府,洞府前倒挂着一道水帘。隐约间,一群顽皮的小猴从洞里窜出来、窜进去,嬉笑打闹,惟妙惟肖……
见此情形,众人无不喝彩称奇!
而此刻,悟空更是惊愕不已:这山、这水、这洞、这猴……自己怎么看着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贤弟,知道这山叫他娘什么山吗?”紧盯着呆呆发愣的悟空,龙霸天缓缓言道,“这山叫花果山,这山间的洞府叫水帘洞,在你我兄弟光着屁股时,常常在此处玩耍!贤弟还有印象吗?”
“诶?”经龙霸天这一问,悟空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警觉:怎么从昨日到今朝,这丐帮上上下下都像在试探自己呢?
“帮主,您的苦心金某愧领了,但对这山这水,在下实在没什么印象了!”略顿了片刻,悟空朝龙霸天拱了拱手,而后佯装疑惑地问道,“这花果山看上去景致不错,在下也欢喜得紧,不过有一点看不明白,想请帮主指教一二?”
“指教谈不上……”龙霸天闻言,眼前一亮,心中猛地有了些许紧张,“说……他娘的有什么不明白的?”
“帮主,您说这山名叫花果山,可这山上怎么无花也无果呢?”悟空故作惊讶地言道。
“你说这花果呀?是他娘这么回事,唉……愚兄有机会再给你详细讲吧!”龙霸天眼珠转转,似乎充满失落,“贤弟呀,看来你真是什么印象都没了,那还留着这幻影有他娘何用?!”
龙霸天说着屈指弹出,那山水当即“嘭”地一声,化作绚烂无比、满室绽放的烟花……
众人见状,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那十八公率领下的众道人更是跳脚叫好!
“十八呀,别他娘的现眼了!你小子不是能白嚯吗?过来给大伙儿讲讲这天下的形势!”龙霸天忽而话锋一转,大殿上立刻安静下来。
“属下遵命!”十八公应了一声,迈步来到殿中央,先冲龙霸天深施一礼,接着给大家作了个罗圈儿揖,“各位,你们想必都看到了,今日咱们的议事厅改成了聚义堂!聚什么义?聚的是人间正义!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宇文化及杀了他的主子隋炀帝杨广,占据了江都,现盘踞在我们的东南方向!而我们的北边是窦建德的军队,南边是王世充,西北方是李渊!在这几方势力角逐当中,我们处于核心地带,占据着地利!此等形势下,只要帮主振臂一呼,定会应者云集,将来一统华夏,帮主就是全天下、全宇宙的大皇帝!”
“说得好,你他娘的分析的很对!”龙霸天喜不自胜,笑逐颜开,“今后老子做了大皇帝,猴崽子们都能跟着老子得道升天!十八呀,你小子再说说,咱们这第一步该怎么办?”
“这第一步吗?”十八公斜眼瞟了一下悟空旁边的秀姑,满脸坏笑地言道:“眼下倒有个机会!前天晚上,咱们县的大财主马强马大善人,被县衙的班头无故杀害!咱们可以借着这桩血案,趁势挑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先把孔县的县太爷黄统给灭了,以此便能号令天下!”
闻十八公如是一讲,大殿上立刻哗然一片……
“都他娘的吵吵什么?听十八说完!”龙霸天见状,忍不住瞪眼吼道。
“可这样行事也是有风险的……”十八公顿了顿,接着言道,“前段时间,贫道听说黄统投靠了王世充,我们一旦灭了他,就势必要和王世充正面冲突!而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似乎又有些寡不敌众,所以,我觉得还得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你他娘的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呀!滚回去吧,今天老子有些累了,咱们有时间再议!”龙霸天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冲悟空笑道,“贤弟呀!改日愚兄请你喝酒,你要有什么事尽可以去找老桂!”
龙霸天言罢,下了九尺高台,转身便走。这时,秀姑突然冲了上来,跪倒在地,高声言道:“帮主留步,小女子马秀姑尚有下情回禀!”
“下情……”龙霸天很不耐烦地扭过头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姑,不觉心头一荡:嘿,这小妞长得还不赖,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娇小玲珑,百媚千娇,如桃李吐艳,似出水芙蓉,浑身上下无不透出一个俏字……
瞧了片刻,龙霸天满脸堆笑,轻声细语地安抚道:“秀姑呀,你不必讲了,你家的事老子早知道了。可伶你一个小女子,承受了如此大的劫难!你放心,你的事就是老子的事,老子一定为你做主!”
龙霸天说完,笑盈盈地走了。而大殿上的众人也都三五一伙,纷纷散去。
“马大小姐,恭喜了!”忽然,十八公来到近前,冲楞柯柯的秀姑神秘一笑,之后一步三摇,出了殿门……
回到南跨院,刚刚站定,一个高高瘦瘦的小老道猛地从正房内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差点同十八公撞了个满怀!
“长青,说你多少次了,怎么总是慌手忙脚的,奔丧哪!”十八公怒从心起,瞪眼骂道。
“哎呀,师父,我正要去找您哪,咱们的丹炉倒了!”长青满脸惊恐地言道。
“什么?丹炉倒了?你怎么那么废物,看个破丹炉都看不好!”十八公说着急忙来到正房内,只见那一人来高的丹炉斜倒在地上,炉盖摔在墙角处,一旁的凳子被砸的粉碎,屋子里一片狼藉。
“这丹炉是谁推倒的?”十八公有些怒不可遏。
“师父,不是推的,是风……风给刮倒的!”长青的眼睛睁得好大。
“放屁,风能刮倒这么大的丹炉?”十八公气的七窍生烟,“怎么没把房刮倒?怎么没把你刮飞?”
“弟子……弟子也奇怪呀?今天一早,按照您的吩咐,逐渐熄了炉火。方才,师弟去上茅房,我坐在丹炉边打了个盹儿,忽觉一股怪风从门外刮进来,我听见‘咣当’一声响,睁眼一瞧,就成这样了!”长青哭丧着脸,看起来并没有扯谎。
“那咱们炼的丹呢?”十八公心如火烧,赶紧上前查看,只见炉内空空如也,那五十粒迷情丹已不翼而飞……
“完了,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今日就要拿给帮主了……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霎时间,十八公两眼发直,跌坐在地。
“师父,您别着急,刚刚弟子在地上捡了几粒!”长青说着诚惶诚恐地把丹药捧到了十八公面前。
见长青手上捧着的两红、两黑四粒迷情丹,十八公心中大喜,一把抓了过去,站起身来骂道:“小兔崽子,算你还有点儿机灵劲儿,为师现在就去禀告帮主,若是帮主怪罪下来,看我回来不抽死你!”
“师父,是风把丹炉刮倒的,要抽你也得抽风呀!”长青小声嘟哝了一句,眼瞅着十八公准备好了应用之物,急急忙忙出了南跨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十八公捧着个琉璃盘,盛着两粒迷情丹,脚下加紧,不多时来到一座月亮门前,这里便是龙霸天休息的道院了。
此道院位于第三层建筑群的中间,正好在整个龙王庙的中轴线上,占地约两亩大小。
这时,一个小老道迎了出来,躬身施礼,“师父,帮主正让弟子去寻您哪!”
“为师知道了,你下去吧!”十八公冲小老道一摆手,迈步进了月亮门,沿着院子里条石铺就的甬路,绕过影壁墙时,见那墙边的荷花池中,一层薄冰封闭了的水面上,满眼俱是败叶残枝,透出一股说不清的阴冷凄凉。
“老桂,一个疯婆子的话,虽不必当真,但也他娘的不能等闲视之!”此刻,龙霸天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帮主,贫道来了,方便进去吗?”十八公在门口大声问道。
“十八呀,你小子来就来吧,还他娘报什么号呀?”龙霸天说着开了房门,桂振江从里面出来,瞪了十八公一眼,匆匆去了。
“十八呀,别他娘愣着了,进来讲话!”看得出来,龙霸天对十八公是分外喜爱的,“今天到日子了吧,你小子给我炼的丹药好了没有?”
“好了,帮主,您老人家请上眼!”十八公边说边将琉璃盘捧到了龙霸天的面前。
龙霸天一瞧,见托盘上只有一红、一黑两粒丹药,顿时面露不悦,“十八,怎么才两粒,你不说炼了五十粒吗?”
“帮主容禀,炼的时候是五十粒,但因为是第一次炼,火候掌握得不够好,所以有的没炼熟,有的炼胡了,最后精挑细选,给您选出了两粒最好的,小的保证,效果肯定没的说!”一路行来,十八公早已想好了词儿,所以说的有理有据。
“嗯,好好,那就先试试,如果效果不错,老子他娘的有重赏!”龙霸天笑道,“十八呀,这丹药叫什么来着?”
“帮主,这丹药是用鸳鸯的心炼成的,全名叫鸳鸯戏水迷情丹!”十八公言语轻浮,一脸坏笑。
“嘿,好名字,他娘的好个鸳鸯戏水!”龙霸天满脸春色地言道,“这迷情丹该怎么用呢?”
“用法太简单了,这粒红丸属阳,帮主你可把它揣在自己的兜里,这粒黑丸属阴,你要喜欢谁,就让谁吃了,吃完后她就乖乖地钻您怀里了!”十八公绘声绘色地笑道。
“是吗?”龙霸天听得口水直流,“十八呀,那要是老子也把红丸给吃了呢?”
“帮主不可,您要吃了红丸,那您看了贫道都像西施!”说到此,十八公扮了个表情夸张的鬼脸。
“哈哈哈……”龙霸天顿时仰天大笑,“你小子别装神弄鬼了!说真的,老子今天还真就发现了一位西施……”
“帮主,您说的是马秀姑吧……”十八公听了,嘿嘿一乐,其鼻子俨然更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