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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下 刘泽清为难半途 二

刘泽清咂了咂嘴,捏着封口,做出欲撕的模样。左升之忙笑着道:“刘帅,内中机密,还是莫看为好。可以还与我等了吗。”

“原来真是南都使者。几位恕我有失礼数。”刘泽清起身随意拱拱手,将奏章递给下人。一面做个手势,须臾有人搬上来几张椅子。

“本帅听说初一那天李闯已经在西安称帝了。匹夫居然逆天行事,我恨不能亲自捅杀此贼!他若敢犯我山东,我管教他有来无回!”刘泽清大义凛然道。

“对。”左升之应道,“刘帅所言甚是。樊崇、黄巢虽一时得势,终究还不是兵败身死。”说完觉得不妥,樊、黄都是造反攻破国都之人,他这样说,有预示李自成能拿下京师之嫌,赶紧又道:“京师应当无虞,只是腹地已狭,兵源不足,圣上南迁则必能稳定天下,廓清寰宇。”

刘泽清却略变了脸色。左升之又觉得不好,然而已无话说。

史德威站起道:“总兵大人既肯为国尽力,何不率兵入河南剿贼,或者北上入卫京畿?”

不等刘泽清答话,左不渝起身道:“将军,我只是一个文人,但看你的军营,却觉得与传说和想象中的差异许多。不知是不是我先前错了?”升之一听,脸色都变了,瞪直了两眼看不渝。

刘泽清无语,转过脸去,只把眼睛看着身上佩剑,嘴角现出一抹恶笑。

岑把总将刀摆了两摆,叫道:“你们只是使者,听你们的口气,倒成了钦差!我家大帅仁慈,若换了左良玉、刘良佐他们,也不知可认你们这南京来的!”

左升之把两人拉坐下,陪笑道:“是我们的不是。他们没有识见,大帅不要着恼。”

刘泽清收了怒气,耸了耸肩笑道:“我没有计较。本帅的苦衷,不是一般人知道的。我手下不过三四万人马,养精蓄锐也只好守着山东一隅。孙大帅十万兵马尚且覆没于河南,我又如何能去?但我也绝非贪生怕死之徒。不瞒使者,前几日陛下才饬令我北上入卫,我原也要带着全部家底应命,连我山东老家也不顾了。可不想偏又从马上摔了下来,这才无法北行。我的心酸啊,可怜!可恨!”

左升之心里觉得好笑,你当我傻啊,睁眼说瞎话。还是小心说道:“此去京师,我等一定向陛下禀明大帅的苦衷和忠心。望大帅宽忧。”

“好,好。”

左升之他们出了刘军的大营,已是次日的上午。刘泽清好言相留,见他们去意已定,送了十几两银子以作盘缠,又送了花轻尘一副玉镯。看着花轻尘,诞笑道:“娘子,这副镯子是我死去一个小妾的。你和她颇有几分相似。”听着不渝紧皱眉头,左升之只是笑着替她答谢。

上了马车,左不渝道:“大哥,你此番形状,为弟的都为你惭愧。”

左升之不以为然道:“你以为我可以对刘泽清也那么硬气吗?不是我打圆,我们几个已成了死人。”看了眼花轻尘道:“她则成了刘泽清的人了。我们还出使个毛?”

不渝没有争辩,一脸的不悦。掀开帘子,冷风吹进,不渝轻轻叹了口气。

几人一路北行。北方连日阴绵,且断续下着雨。他们的行路不得不略放缓,待赶到北直隶保定府的时候,已是二月初。

此时西边有消息传来,李自成的大军已逼近太原,山西巡抚此时又被革了职,新任不知行到哪里就不见了。督师大学士李建泰自顾不暇,就躲在保定府中,不肯往援太原。

当夜几人留宿保定。左升之一直不能入睡,不住嘘叹。花轻尘偎着他的胳膊问:“相公,你怎么了?是为时局忧虑吗?”左升之道:“山西若失,直隶还能守吗?京师必陷于绝境。我等此去,皇帝肯迁都还好,倘不肯,以为我们隳了志气,说不准还要杀我们;或将我们留下,等着李贼破城,可不又是一死。倘降,又非我所愿。何况,我爹下落不明,大顺军也似乎没有见他这个人,我怀疑他是降了,有意埋了姓名。让皇帝见了我,问长问短,稍不合意,就有杀身之祸。皇上的神经现在怕已不好使了。”

花轻尘想了想道:“相公,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左升之睁大眼睛,又揉了揉眼,道:“我不去了。留在这里,让不渝和史德威去好了。”

花轻尘道:“你是他的哥哥,这样可好?”

升之被过身子去,叹道:“我原本就不曾想要去。史伯父是要给我一个机会,可也不先问我一声。弄得赶鸭子上架,我可难做了。如今不渝若不愿,我也不会强逼他去。我留在这里等他们,除非贼军打来,或将断我归路,不然我又不会撇下他们就走。”

到了次日晨,左升之待在房内,花轻尘对预备出发的左不渝和史德威道:“相公昨夜着了凉,他本来有伤寒的老毛病,这次病得沉重,恐怕不能和你们去京师了。”

不渝与德威匆忙进去看望左升之。就见升之裹了数层被子,面红发乱,眼睛欲睁又合的,有气无力说道:“你们来了。人有旦夕祸福,我昨夜染了风寒,今朝十分难受。心里更苦,只怕误了大事。”

不渝低声道:“昨天后半夜就听到你咳嗽了。你也不想呀,都到京师门口了。我们且等你休养几日。”

升之咳嗽一声,说道:“不可。不能因我一人误了天下。你们两人快快取了奏表赴京吧。留下花儿照顾我即可。”

不渝犯难,史德威道:“既然如此,左公子且在这先养病,我们即刻出发。”对不渝说道:“不渝公子,我是一个粗人,还要靠你陛见圣上。”

不渝看着左升之。升之道:“兄弟,这是你立功正名的好时机。大哥在此等你捷报。”

不渝停了半晌,方轻轻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大哥,保重。”嘱托花轻尘道:“嫂子,好好照顾我大哥。”

花轻尘锁着眉头,瞅着左升之,点一点头道:“你们也请保重。”

当时不渝与德威别过升之,依旧晓行夜宿,走了两日即到了北京城。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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