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篇)
从记忆起,别人都有母亲,而我没有母亲,每当问起父亲,父亲总是很忙碌不耐烦的说:“霖清,没有人配的上做你的母亲。”那么试问,我又从何而来?被抛弃的可怜女人又是谁?家中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能让我知道的联系方式,仿佛,我真如老人口中所说,是从海边捡来,从天上掉下。
随着年龄渐长,也慢慢淡化这根本没有结果的纠结,从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中,我开始被另一种疑惑潜移默化代替,那就是父亲到底在忙些什么?为何总是隐隐约约听到多少人去了非洲,多少人去了亚洲,又有多少人去了欧洲。虽然知道父亲是个商人,但为什么销售的商品都是偏远或者无法理解的地方?
终于在又一次偷听中被抓住,父亲没恼反而笑起来:“本还想等几年让你接触,既然这么感兴趣,就现在开始吧。”我不解。
“姚逸,你就负责带我儿子霖清吧!好好教。”然后走上前是个肥胖不拘言笑的男人,禁不住,全身抖了下。
从那时起,我花了足足三天知道了父亲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答案丧心病狂,贩卖人口。而且根本不分男女幼小,只要合适,便向货物那样买卖出去。
并且据姚逸讲解,父亲的举动早已引起警方的注意,只是苦苦找不到证据而已,或者说是致命,一举打垮的重要证据。
我看过类似新闻或者案例,想不明白的问姚逸这是为什么。
他得意的哈哈笑起来解释:“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生意,中间是需要洗刷记忆与整容等各种工序,所以凡是经手的人,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即便跑出去,他自己想不起来,家人也不会认得。”说完之后,我感觉自己的整个呼吸都沉重起来,这种把人像个货物包装销卖的过程,令人发指。
其中也暗想过,会不会我的母亲也曾是这里面的其中一员,会不会母亲是父亲人生中的失误呢?
可怜的女人,可怜的母亲,如果此生我能遇到心爱的女人,绝不会像父亲那样伤害半分。
姚逸在把父亲的所有生意简单介绍后,按照指示,令我学习最重要的缓解便是整容与催眠,用他们的话来说,万一以后遇到危险,这也是个最有用的手段。
思前顾后,我学了。
因为,这是以后可以逃离父亲掌控的手段。
可是学习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我的练习是在活人身上进行手术,自此,有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矛盾,抗拒,迟疑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缓解,因为父亲还有手下的人有的是办法让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最终,我妥协了。
整容或许比杀了售卖器官要强的太多。
别人都说童年多么美好,而我的童年陪伴的只有血腥。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催眠术、整容术已经练就到炉火纯青。有一天,父亲把我还有姚逸叫到办公室,冷声问:“姚逸,霖清学的怎么样了?”
姚逸自豪的说:“陆老板,您放心就好。”
父亲满意的点了点头。
“姚逸,亚洲那边的生意被警察盯住了,工序上暂却人手,几晚带着霖清随我去趟中国。”
工序上暂却人手,我听明白了,这是要将贩卖的人口尽快处理掉。
不容任何有自己的意见,当晚便乘坐十个小时的飞机从法国飞到了中国。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但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出远门而是为了犯罪。
刚下飞机,在车上,就又有人跟父亲汇报,说,说:“陆老板,来不及了,货物已经被扣押。”父亲怒了,啪的在车中就把水杯给摔了,很大的力度,玻璃渣一下不小心划伤我的手背。
“陆霖清,保护好你的手。”他看到怒吼了下。
是,这是双犯罪的手,当然要保护好。
“谁扣押的?”
“这次警察的星从组长叫什么赵瑞。”
父亲听了面无表情,继续快速问道:“他家住哪里?”
“陆老板,这个已经查到,是在……。”
“直接过去。”父亲怒气冲冲的打断。
我心里开始涌上不妙的预感。
七拐八拐,我们到了一个四合院,父亲没有下车,而是摆手示意。同车的人点头明白,接着,后面的车下来很多人,至少三十个左右,气势汹汹的便进了这个四合院。
“爸,这是要做什么?”我伸长脖子。
“霖清,记住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果,都是先有因,才有果。这里面的人阻碍了我,是因,那么现在的回报便是果。”
紧接着我听到了惨叫,瞬间,明白了父亲想要做什么,是灭口,他想要灭口。
不管如何阻拦,我跑了下去,冲进四合院,刹那,顿住了脚,黏腻,湿漉漉的血腥味弥漫了方圆三里之内的所有空气,地上各种惊恐愤恨的尸体流露的表情让我忍不住跑到墙角呕吐起来。
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旁墙角水缸中有地不可闻的哭泣声。迟缓的,慢慢打开,直到盖子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悲痛欲绝的眼神,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别杀我,好不好?”她的模样,可怜到我心碎。
紧张的瞧瞧附近没有人,冲她点头,小声嘱咐:“记得,千万别出来,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事,明白吗?”
她懂事的捂住嘴点点头。然后又失落绝望的底下。
我再次将盖子瞧瞧合好,露出一条缝隙,生怕闷到她,临走时,忍不住多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水缸中传出不情愿的声音:“赵安然。”
“好。”刚回答完。
“霖清,你在做什么?”姚逸的声音一下的从身后传来,警觉的撇撇我身后的水缸。
“没……没什么。走吧。”我推着他就要走。
可是,毕竟我太年轻,定力太差,不自然的端倪令他尽收眼底,几步绕开我上前,就把水缸盖子接了,看了一眼之后,又盖上。
训问:“霖清,有没有想过让你父亲知道怎么办?”
“姚老师,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她太小了,不记事的。”
“霖清,你不会懂的。”说着就要掏枪
我连忙挡住:“姚老师,她看起来跟婉柔差不多大,你忍心吗?”
他目光闪烁了下:“如果心慈手软,我怎么继续干这行。”
“姚老师,只要帮我这一次,回去后一定好好帮衬父亲,绝不给您丢脸,行不行,就一次。”
“你的父亲很早就想建一个自己的酒窖,你愿意帮忙吗?”
我连忙答应:“不难,没问题。”
姚逸收起枪,阴阴的笑了笑:“好,就让她待在这里,死不死就看她造化。”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我长舒了口气,不放心的又看看水缸,然后也随着走了。
刚刚回到车上,启动离开没有几米之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我下了一大跳,忙回头看去,后方已经红透了半边天,格外醒目,父亲,竟然让人……。怪不得姚逸说,死不死就看她造化。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个叫赵安然的女孩,活不长。
回到车上的人,跟父亲邀功:“陆老板,已经伪造成煤气泄漏引起的爆炸。”
“嗯,里面都有谁?”父亲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在听最平常不过的音乐或故事。
“他的夫人,父母,应该还有亲戚,也有孩子,都在其中。”
“孩子?”父亲整了眼。
我心漏挑一拍。
“对,也就三岁左右。放心,已经解决。”
天哪,三岁。我的愤恨起来,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指甲嵌入肉中,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可惜了!”父亲沉重的说。
他也会怜悯?我刚要转移态度。
“是挺可惜的,能值不少钱呢。”同车的人说。
猛地,我的拳头又紧起来。
“还有,他的女儿没有找到。”
“逃了?”父亲声音令人恐惧的责问。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接着软下来:“应该逃不掉的,这种情况下。”
“留下几个人,给我确定女孩的尸体。”
……
半年后,家里来客一位特殊的客人,说是父亲这边的世交,因为生意的问题,请求资金挪用。父亲同意了。恰好我在,所以顺便也给介绍了。从这位特殊客人的口中,我知道她有个儿子,竟然与我上同一所高中。征求意见下,父亲同意我去这位客人家中,一起吃个饭,这是初次,可以再长辈的同意下与同龄人交流。
他叫颜箫宁,性格非常的冰冷,总是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可,他却是我见过张的最漂亮的男孩。
于是,时间长了,我便成了他家的常客,学校中,也经常约在一起打篮球。直到几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家不止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名字叫做,赵安然。
赵安然,我浑身震了下,彻底长大了嘴,颜箫宁奇怪的打量,然后说:“怎么了?你认识?”
不得不承认,颜箫宁很会察言观色,非常聪明,我为了还没确认起见,否认:“你多想了。”
颜箫宁略微放下警惕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