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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孤注一掷

第六十二章_孤注一掷

高蝉回到屋里,见了顾南行对娥仪姑娘的情义,心中颇有触动,他虽在世上也活得潇洒自在,但许多时候,还是会黯然神伤。

顾南行是孤儿,他又何尝不是,六岁那年,父亲不知怎地就死了,母亲不久也离开人世,他只道世上再也没有亲人的时候,遇见了水汜和。

那一年,水汜和也不过八岁年纪,高蝉记得,初遇他时,他的脸上就没有一丝血色,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来都不会笑。只是他似乎比同龄人更会生存些,洗衣做饭,缝补浆洗,都能做好,高蝉跟着他,倒也没挨过饿受过冻。

水汜和让高蝉叫他哥哥,高蝉就开口叫了,高蝉记得,那是第一次见着他笑。这一叫,就叫了十二年,水汜和待他也如亲人一般,不让他受人欺负,他想要的也都会千方百计地得到。

水汜和结识了秦炙野以后,高蝉特喜欢黏着秦夫人,那时他与望川都还小,秦夫人也待他一般好,只是好景不长,水汜和与秦炙野决裂,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起初,他羡慕过别的孩子有完整的家庭,也羡慕过他们有许多的玩伴,这些东西都不曾出现在他的记忆里,那年从渝州离开时,高蝉对水汜和说过:“哥哥,我也想有一个家。”

“好,哥哥会给蝉儿一个完整的家,有疼爱蝉儿的哥哥姐姐,也有很多的玩伴!”

他真的做到了,他亲手创立了汜水城,有金戈和尔雅的守护,有璎珞和琳琅的陪伴,至少,在那几年,高蝉是幸福的。

不觉天已破晓,晨光透射进来,方采薇行过门前,见高蝉已起了身,替高蝉梳洗整理了一番,又悄悄离开了。

这妮子还闷着呢。高蝉心中无奈,自白棠来了之后,方采薇就搬去和戚华同住了,平日里见着也都默默地低头走过。她心思如此,高蝉又怎地不知,只是白棠在这儿,又如何能顾得她的感受。

高蝉用了早食,便又行到回香亭去看看,顾南行还守在门口,只是那七八个护卫却是被他遣回去了,两夜未眠的顾南行双眼通红,布满血丝,高蝉忙吩咐人去准备些粥食来。

这时慕香姑娘也起了身,见高蝉来了,施步上前说道:“慕香见过掌门,见过顾先生。”

顾南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心中忧着娥仪,慕香倒也不在意,倒是高蝉笑道:“香姑娘,也有几日未见,似是有些憔悴了。”

慕香似笑非笑接道:“掌门避着慕香,纵有二十三日同居一处,见不着也不足为怪。”

高蝉颇感尴尬,慕香所言虽属实,但在顾南行面前,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也确实是他亏欠了慕香,起初一时兴起邀了她来,没想到白棠也突然出现了,而白棠对慕香的存在又颇为介怀,因此高蝉确实刻意避着她些。

“呃,戚姐姐想必已经准备好早食了,香姑娘快去用食吧。”高蝉说道。

慕香道了万福,便昂起头出门去了。她刚出门,就迎面撞上前来送饭的容焕宁,容焕宁一脸娇羞粉气,慕香面上僵了僵,又失神地笑了笑。

容焕宁把食盒放在亭台上,说道:“云旗,快洗洗吃点东西吧,我来看着火。”又对顾南行道:“顾先生,你也来吃点吧。”

“哦?还有我的份?”顾南行笑着行至亭中,又道:“看来是托了云公子的福了。”

云旗简单洗了把脸走了过来,目中难掩愤恨,紧握的拳头发出啪啪的响声,与柴火炭火的劈啪声同响,倒也没引起顾南行的注意,容焕宁上前,挡在云旗和顾南行之间,粉嫩的小手拂过云旗额前的乱发,说道:“看你,都不知道怎么打理,还好有我。”

云旗望着她,不明白容焕宁的意思。顾南行已自行拿过筷子,高蝉忙上前按住顾南行的手臂说道:“顾先生,焕宁不懂事,准备的太过清简,顾先生不妨和我一起去膳房用食吧。”

顾南行道:“高掌门美意,顾某随便用些吃食就好。”谢过高蝉,顾南行正欲动食,高蝉又道:“顾先生,沈姐姐也忙了一夜了,又片刻离开不得,这份饭食就送给沈姐姐用吧,咱们去膳房。”

顾南行恍然大悟,道:“对对对,顾某糊涂了,还是高掌门想得周到。”想到男女有别,顾南行对容焕宁道:“还要有劳容姑娘了。”

容焕宁朝高蝉望了一眼,见对方神色冷漠,并未回看过来,对顾南行说道:“顾先生客气了,还是早些和师父用早食去吧。”

待高蝉和顾南行离开,容焕宁面无表情地端过那碗粥食,走到院旁的泔水桶倒了进去。云旗疑惑道:“宁儿,你这是做什么?”

容焕宁对着云旗浅浅一笑,道:“没什么,落了只蚊子,吃不了了。你快吃着,我看着药炉,等你吃完了我再去给沈姐姐备一份。”

这亭院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云旗自是十分开心,他正对着容焕宁坐下,便大口大口地吃食起来,看了一夜的炉火,眼睛累得很,容焕宁给他准备了猪肝粥和一壶菊杞茶,还有两个煮蛋,一个麦香肉饼,云旗本对顾南行怀抱敌意,这一夜与他同处一院,本就积了许多不悦,不过他自知非顾南行对手,倒也没有冲动,现在顾南行走了,容焕宁又在这儿,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约过了一刻钟,顾南行就用完早食赶过来了,云旗想让容焕宁多陪他会,吃的很慢,不过见顾南行回来了,也三口两口地吃完了,容焕宁收拾了食盒,对顾南行问了好,就出门去了。

从回香亭出来,途经君子院时,正巧遇上了高蝉,不过看那样子,倒像是故意在这儿等她的。

“跟我过来。”高蝉冷声说道。

容焕宁浅浅一笑,跟了进去。

“你怎地如此鲁莽?”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高蝉急声问道。

“师父怎么知道的?”容焕宁不紧不慢问道。

高蝉道:“你知云旗与顾南行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会当着云旗的面给顾南行准备食物。更何况,你这些日子整日缠着小棠请教用毒,难道不是想侍机对顾南行下毒帮云旗报仇吗?”

容焕宁面无表情,凄冷一笑道:“我若不是去请教白姑娘,只怕师父也不会注意到我吧?”

高蝉听得她声音中似有不满,不明白近日有什么事让她不开心了,忽而低头看到容焕宁腰间缠着七八圈的长鞭方恍然大悟,这鞭法数月前就答应教她,可拖到了现在。没有厉害的武功,报仇无望,是以心中生了怨怼。白棠精于用毒,她既知武功上难胜顾南行与傅铁生,便从毒术下功夫。不仅木香和方采薇,连容焕宁也与自己生了隔阂,看来这一个多月,高蝉确实为了白棠疏远了身边的这许多人。

“焕宁,你杀不了顾南行,不要轻举妄动。这数月来你将我教你的武功都尽数教给了云旗,等娥仪姑娘的事过了,你带着他来找我,我一齐教授,以你们二人的资质,两三年后,也许能与傅铁生有一战之力。若无十分把握,也可邀你秦师兄和杨师兄相助。”

傅铁生灭了容家满门,容焕宁自是不会放过他,不过傅铁生的武功也是不低,容焕宁虽知报仇有望,却也不知期限,早就听杨澈说过秦望川的名头,若有他二人相助,手刃仇人却也不十分困难。只是高蝉说了这许多,却只字不提流锋剑派与顾南行,她心中明白,高蝉是真的想与流锋剑派和谈了……想到若是自己报了仇,云旗却报不了仇,反倒不如谁都不报的好。不过高蝉毕竟是她的师父,又是她容家的恩人,且已答应教授云旗武功,轻轻拜道:“多谢师父。”

见容焕宁似是高兴又似不高兴地缓步离开,高蝉眉头深皱起来,对流锋剑派的态度关系到孤鸿庄的人心所向,如今因沈澜清和娥仪的事,和流锋剑派似有和解的趋势,这样的趋势,对孤鸿庄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如果连容焕宁都生了不满之意,更别提其他那些与流锋剑派有深仇的人了。

可是,若以和流锋剑派开战为代价来稳固人心,势必又会对孤鸿庄造成莫大的损失。孰轻孰重,难道真的没有两全之法?

“掌门,您在这儿啊,沈姑娘叫您过去一趟。”一个门徒寻了过来说道。

高蝉正思索间,闻言也只轻轻“嗯”了一声,那名弟子退下,高蝉便向回香亭走去。火灵芝能否解千叶黄的毒尚无人可知,此番成功与否全靠运气,若能救得娥仪姑娘,顾南行势必感恩戴德,若救不得,也当怪不到孤鸿庄身上。沈澜清一直闭门不出,现在差人来请,定是娥仪姑娘有消息了。隐隐地,高蝉竟不希望是好消息。

高蝉赶到回香亭时,沈澜清的房门已经开了,高蝉在门口叫了声沈姐姐,听得沈澜清回应后才入了门去。顾南行守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个约二十三四的女子,女子唇白色冷,与死人无异,只是皮肤尚可见柔软细嫩,当是那位沉睡了两年的娥仪姑娘了。

“沈姐姐,娥仪姑娘怎么样了?”高蝉开口问道。

闻言,顾南行也直起身来,问道:“澜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澜清此时斜靠在药柜旁,她眼帘低垂,不知是劳累过度还是救娥仪姑娘无望,让二人都担忧不少。

沈澜清微微起了起身,轻吐道:“娥仪血行凝滞日久,筋脉脆弱,即便以药浴温缓了一日,也不能以火灵芝硬投之。”她走到二人中间,接着说道:“所以我请你们二人来,商量一下可行之法。”

“什么可行之法?”顾南行问道。

“以内力打通娥仪的经脉。”

这疏筋理气的法门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陌生,受了内外伤理气调息也是常有的事,但以娥仪的身体状况和沈澜清的神态来看,此事也并非那么简单。

娥仪全身经脉凝滞,要打通所有并非易事,助她打通经脉的人,内力当十分浑厚的,且这种救治之法,对自身的损耗也是极大。顾南行的内力已颇有火候,他也不在乎为娥仪损耗些,只是高蝉与娥仪非亲非故,能借出火灵芝已是大恩,如何再能奢求他为娥仪损耗修为?他望了高蝉一眼,道:“高掌门已为了娥仪做了许多,打通经脉之事就不劳烦了,流锋中也有许多内力高深者,我可请他们帮忙。”

“没那么简单。”沈澜清回道:“娥仪的经脉失去了自我化生的能力,因此,进入她体内的每股内力,都必须要被相应的经脉全部吸收,以完成体内的阴阳轮转,这就是说,在打通十二条经脉的第一关,就需至少六股完全不同的内力。现如今,除了太阴脉可让杨澈施力,其它五脉我还未想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叫你们两来,就是要在孤鸿庄和流锋剑派中,找出能使用精纯的另外三阳两阴内力的人。”

三阳两阴!顾南行略一沉思,道:“流锋剑派的内功心法不少,寻出三位阳脉内力的人不是难事,只是这少阴脉与厥阴脉……”

高蝉接道:“以汜水城的武功路数,我可以接下少阴脉。至于厥阴脉……”高蝉首先想到了琳琅和尔雅,但二人都不在身边,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应是白棠。

顾南行见高蝉似是已有了人选,对沈澜清道:“那我现在就回去寻人。”沈澜清点了点头,顾南行走后,沈澜清皱着眉头问道:“掌门可知此举十分凶险?”

高蝉自是明白,她所说的是全神灌输内力之时,身旁会有三个流锋剑派的高手在,届时只要有一人动了坏心,想取高蝉的命都是易如反掌。现在流锋剑派上下,除了顾南行,其他人对孤鸿庄的存在始终抱有敌意,此举确实太过冒险。

“沈姐姐能为我考虑至此,顾南行也必会为娥仪姑娘考虑至此,若有人乘机对我出手,到时我的内力失去牵引,也会直接要了娥仪姑娘的性命,我相信他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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