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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生离死别

第三十三章-生离死别

连夜赶路,人虽可以强撑着,可马也受不了,卫疆行至一城,便将老马丢弃,再偷抢一匹新马,到第二日正午时,方行至安庆菱湖畔。

“在这休息一个时辰,阿疆,你睡一会吧,我去备些干粮。”水汜和下了马车,见卫疆也疲惫不堪,开口说道。

“大人,我去吧,你照看着胥少爷,这里水气充盈,你在这儿恢复些元气。”二人皆一夜未眠,只是水汜和一恢复些真元便输入胥弱体内,此时早已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水汜和“嗯”了一声,便坐在车头吐纳调息。

“旧年初过,暖意迟上桃花萼,一挽追思,故人送春色。”

“昨日誓言情未落,软语轻歌空许诺。唉,香儿妹妹听说高蝉和那白姑娘去了秦皇陵,可伤心极了,要不然这菱湖春色,她也能出来看看。”一个娇弱的女声叹道。

这里虽偶有行人路过,水汜和却也不分神,只是听得高蝉与白棠,忍不住敛了气息,抬眼望去。

一行女子吟风弄月走来,约十余人,除为首两个仙姿玉色,娉婷婀娜,余人作侍女丫鬟打扮。

“要想得到一份安稳的爱情,怎可迷上江湖浪荡子!”为首的那个黄衫女子满面陶醉道。

“行了啊!你拉我来菱湖踏春,不就是为了多看一眼这菱湖才子刘成公子吗?何必去挖苦香儿妹妹!”另一个青衣女子嗔道,不过眉目间满是笑意,可见二人姐妹情深。

她们口中的香儿妹妹莫不是那日霓裳羽衣羽的香姬姑娘?那眼前这两位也是逍遥津十大名姬了,难怪有如此倾城之色。水汜和暗道。

“阿琦只是觉得所谓好强洒脱者,往往用情不深,因为这个世上有更多的东西,远比爱情更吸引他们。”那个黄衫女子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刘成公子虽整日沉醉书法,却也是个有心志抱负的人,你可要小心些。”

两人谈笑间已渐渐远去,水汜和听得再无高蝉消息,继续闭目运气。

秦皇陵?他们去那种地方作甚!且不说里面机关重重,十面埋伏,就是里面的尸沉墓气,也远非普通人可敌。

莫明鬼身为墨家弟子,他也去了,白棠到底是什么身份,竟与墨家扯上关上?此行无比凶险,蝉儿,你到底在干什么!

“噗!”一口血气吐出,水汜和双手支撑着车板,听得耳边一句叫声,却什么也没有听清。

“真元虚耗过度,又兼行功时分神,可是不轻啊!”

迷糊中听得一个声音,水汜和睁开眼,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两人正小声说着话。

“弱儿呢!”水汜和也不顾周身乏力,猛地坐起来叫道。

“你说马车里那个孩子?他在隔壁房间休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上台说道。

水汜和强撑着行下床,那书生见状忙上前引路。行至另一间房,见胥弱正躺在一张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一个老者抢在前头,为胥弱诊脉,水汜和隐约记得他是刚刚为自己诊治之人,便在一旁静候。

“奇了。”那老者诊了一会儿,皱紧眉头道:“真是奇了!”

“老肖,怎么样?”那个书生先开口问道。

老者不紧不慢起身,道:“这孩子五脉皆绝,唯心脉尚存,还吊着一口气,不死不活。”

“你可有办法救他?”水汜和趴在床头问道。虽知胥弱绝不是他能救的,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老夫无能,救不了。”老者摇头道。

水汜和闻言心下一沉,也不再言语,隐戒闪着微光,向胥弱输送着真元。

“你这样是没用的,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搭上你自己的命。”那老者在一旁说道。

“多谢。”水汜和起身,将胥弱扶起,却四肢乏力,如何也抱他不起。那书生上前道:“我来吧。”自水汜和臂中接过胥弱,又问道:“你要走了吗?”

水汜和点了点头,道:“我去找能救他的人。”

书生把二人送回马车,卫疆一直在原地焦急等候,听明原由对那书生连连道谢。

“我叫刘成,等你治好了他,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书生冲着水汜和说道。

“多谢。”水汜和淡淡回道,倒不是他冷漠,只是全身无力,连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那书生也不介怀,见卫疆买的都是些粗糙干粮,悄悄解下钱袋放到马车上。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辰时赶到江陵。这几日水汜和还间或睡了一会儿,卫疆是几日几夜都没合过眼,每每见他疲惫不堪的模样,水汜和胸中一阵阵难受。

卫疆驱驾来到黎园所在,水汜和忙冲下车,对门子道:“性命攸关,请快通传一下,汜水城主求见大长老。”他见过大长老,冒昧求见族长反而不妥。

那门子见二人满面风尘,与市井乞丐一般,鼻子翘得比眼睛还高,回道:“什么汜水城主,没听说过,黎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水汜和虽见识了不少门子多是这副嘴脸,只是心中还盼黎族的门子会好些,见也如此,也没时间和他客气了。只是卫疆一驾至黎园门口便沉睡过去,他劳累数日,也不忍打扰。

“你通报,还是不通报!”水汜和沉声问道。

那门子见水汜和有了怒意,更是笑道:“别说我不通报,就算我通报了,你这副样子,大长老也不会见!”

胥弱几日来情况越来越差,这门子还百般刁难,水汜和心中怒火顿上,一股威压四散开来,那门子在这股威压下双目圆瞪,动弹不得,水汜和右手结出一个指印,打在那门子眉心,才收了四面劲气,开口道:“去通报?还是去死?”

那门子哪道这个清瘦如竹的人有如此本事,当下便撒开腿向园内跑去。待他离的远了,水汜和才扶着一侧墙根坐下,他是真的透支了所有的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水汜和睁开眼,见大长老一行人正驰步赶来,而大长老之前,还有一个红面白须老者,看似地位还在他之上。

“汜大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大长老走近,见无力坐在地上的水汜和,忙上前扶着,开口问道。

“你没有认错?此人就是汜水城主?”那个红面老者疑问道。

“不会错的,族长,只是风尘了些,看来是遇到了劫难。”大长老回道。

族长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先送进去休息吧。”

水汜和想开口,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勉力抬起手指向马车,见引起大长老注意,才晕了过去。

隐隐觉得一股寒凉水气正从肩俞向体内输送,这股真气与自己的似是相同路数,在其调节下竟相当舒服,水汜和睁开眼晴,见尔雅正坐于身侧为自己疗伤。是了,她也在黎族。

不仅如此,这房间内的水气也是极为纯正,比之汜水河也不差毫分,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果然是千年家族,单是这居所内的环境,就远比江湖各门各派强过百倍。

水汜和也确实是累了,直运气调息了半日,才停了下来。

“弱儿呢?”水汜和一睁眼晴,就开口问道。

尔雅功力毕竟浅薄,为他疗伤许久,也虚耗不少,闻言细道:“大人是说那个孩子?他被黎族要了去。”

“你休息一会,我去找他。”

“大人。”尔雅叫住水汜和,道:“大人还是先沐浴更衣再去吧。”

经过一番疗养,虽神色好了些,可衣着还是脏乱不堪,想到黎族门子和族长的怀疑与轻蔑,水汜和点了点头。

黎族大厅,族长和大长老正坐议事。

“大长老,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面若红霞的族长问道。

大长老叹了口气道:“唉!这是瑾儿作的孽,我已按照族规让她们娘们自生自灭了,还能怎么办?”

族长轻捋着长须道:“此事我当然知道,只是此次是汜水城主亲自前来求救,弱儿体内的真元你也看到了,汜水城主是拼了命也要救他。”

大长老轻舒了一口气道:“弱儿命好,遇上了贵人。”

“我是想与你商量,若汜水城主亲自来求,我们是救还是不救!”见大长老对外孙还有一丝感情,族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族长认为,那水汜和有多大能耐?值不值得我们动用秘法?”大长老回道,起初结交时,黎族虽主动示好,但只是当作结交一个小门小派,并未正视过。尔后江湖传出,水汜和神鬼不知地杀了昆仑掌门,才派大长老亲自前去拜见,不过传言有虚实,故那日城门口,胥阳和楚颜的胡闹他也并未阻止。见到水汜和时,也并未发现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周身气息也感受不到,只是既为结交而来,如何也得完成了使命,便匆匆结交后就赶回黎族。而对方派来的使者尔雅修为浅薄,实算不得是高手。近日来,二人常议结交汜水城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如他们这般的世家大族,无论朋友烟缘,都要讲究门当户对。

族长闻言摇了摇头,道:“那水汜和实力不知,不过能为弱儿续命这些日子,纵是你我,也不过如此吧?”

“权凭族长定夺!”大长老恭敬一礼道。胥瑾是他的亲生女儿,胥弱是他的外孙,他实在不该遵循族法,还是偏私骨肉。

“族长,汜水城主求见。”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

“请进来!”

“是,大人请。”

随着那侍者声落,一个清和高俊的男子大步跨入,来者一顶黑玉珠冠,一袭幽衣长袍,双目更是比星辰耀眼,着实不似人间之人,也非天神下凡,仿佛……地狱使者一般!

他周身散发着幽寒之气,这股气力,竟让自诩高贵的黎族族长和大长老也心生畏惧,那似乎是死亡的气息,是无论人神,都不可抗拒的死亡的气息。

大长老于汜水城初见水汜和时,见他容姿温雅俊美,比之儒生更胜清弱,如今不过短短半月未见,他竟沧桑憔悴了这么许多,不过也因如此,反而更添了几分威势强悍。

族长和大长老相视一眼,这一眼,二人却是同样的想法:汜水城主这是在玩真的了!

大长老在汜水城住了好几日,从未见水汜和发散过气息,而胥阳从高蝉那探知到,水汜和虽为一城之主,对内对外,从未用过半分威压。而此时,这人一踏步入厅,这股幽寒便席卷了每一个角落,显然是有意要展示实力了。

“汜水城水汜和见过族长大人,见过大长老。”水汜和对正座的族长一礼,又对侧座的大长老也施了一礼。这一礼却是给足了黎族面子,论起地位,水汜和为主,大长老位份应还在他之下。当然,这是基于两方地位平等时,而水汜和主动拉低身份,实是让大长老一惊。

“水汜小友不必多礼,入座吧!”族长笑着回道。

“族长大人,恕水汜无礼,弱儿危在旦夕,汜无心与二位长叙,还请族长开恩,救弱儿一命!”水汜和再一长拜道。

“这……”族长疑道:“水汜小友似乎很在乎弱儿?”

“实不相瞒,弱儿正是为了救汜,才耗尽元阳,故汜绝不会放下弱儿不管!”水汜和急声道。他这话表明了立场,胥弱他是一定要救的了,就看黎族给不给面子了。

“瑾儿呢?她怎么不来求我?”大长老提及这个名字,隐隐有些怒火,只是因是对水汜和问话,并未表露出来。

“胥夫人为了救弱儿,行功过度,已经过世了。”水汜和回道。

“啊!”大长老惊呼一声,浑身颤抖了几下,平了平心境,怒喝道:“活该!不孝女啊!”

水汜和听得他话,已是猜到二人关系,他语中虽饱含怒气,却也不难看出老而丧女的悲痛,转而对大长老道:“胥夫人为救子而死,骨肉亲情汜实是佩服,故不远千里赶来江陵,正是希望能找到弱儿的家人,救得他性命!”

大长老闻言神色数变,眼中清光流动,看向族长。

族长略一沉思道:“水汜小友,我黎族可以救得弱儿性命,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水汜和阴沉问道,他不在乎身外之物,这些黎族也不会缺。

“胥弱是我族中人,救得弱儿之后,他需留在我黎族。”

留在黎族,那以后就再难相见了。弱儿母亲已经死了,从族长和大长老神色看来,应是不会再难为于他。虽万般想把他留在身边,可比起他的性命来说……何况这里才是他的亲人。

“好,我答应你。”水汜和颤着吐出几字,周身气力瞬间消失不见,二人不过相识数日,竟这般难以割舍。

回到住所,水汜和这些日子也是累了,黎族已答应救胥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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